“不,我遇到浔哥了。”东方洄的声音里有丝异样。
她微微一震,随即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他还好吧?”
“很好啊,他带着新女朋友逛珠宝店买饰品。”当时她还以为浔哥背着姊乱来,气愤地冲上前去质问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她完全没想到浔哥会答应解除婚约,难道真是她的预感出了差错?
新女朋友?江浔有新女朋友了?东方凉的心像挨了一记重拳,痛楚像潮水般涌来,“是……是吗?”她努力地硬挤出一丝笑意,表现出不受影响的淡然,然而微抖的声音却背叛了她。
“姊,你真的不爱浔哥吗?”那么好的男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实在可惜啊!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姊能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不要错放了到手的幸福。“他有新女朋友了耶!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平抚心中的疼痛,却效果不彰。“那很好啊!”
当初坚持要解除婚约的人是她,如今江浔有了新女朋友,她有什么资格介意,只能祝福他们,但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悲伤?
东方洄看穿了她淡漠外表下的痛苦,“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承认自己身陷情网、爱上了人并不丢脸,你和浔哥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并没有错,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如果你爱他,就别错过他,真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真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东方凉陷入沉思,突然间道场内喧闹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提醒她现在还是上课中。
“我还要教课,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谈。”
“浔哥的事……”
“我会认真想一想的。”她允诺。
“可别想太久啊!要是浔哥真的爱上别的女人,到时候你就欲哭无泪了。”东方洄嘀嘀咕咕地道。
“知道了。”东方凉走回道场中央,拍了拍手,“OK,现在我要验收成果了,一个个按照顺序来……”
但她的思绪却一直绕着江浔有新女友的事打转,怎么也没有办法专注。
好不容易上完了课,东方凉换下道服,提着背包心不在焉地走向车子停放处。
才短短的一个礼拜,解除婚约之后江浔就立即有了新女友,是不是意味着他之前对她做的一切都不是真心的?
若他不是真心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就因为那可笑的指腹为婚吗?
“美人儿,我们又碰面了,真是有缘呢!”
东方凉悚然一惊,她太大意了,竟然连有人侵入她的车内也没发现,江浔有了新女友的事给她太大的震撼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她很快地找回自信和冷静。“当初我们真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才会埋下今天的祸根。
黄秋彦的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她故意将手臂往后座伸展了一下。
他立即有如惊弓之鸟般往一旁弹开,不小心撞上车顶,但手中的枪口仍直指着她,“你……你可别乱来啊!子弹是不长眼的。”他吃过东方凉的亏,深知在她温驯可人的外表下有着多么厉害的身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一个大男人撂倒,不得不防。
东方凉看见他的蠢样,笑意掠过唇畔。她在车子等红灯的空档开口,“说出你的目的。”
黄秋彦见她不再有动作,于是轻松地倚着椅背,“先左转,反正你照着我的话做就是了。”
东方凉没有异议。他的手中有枪,她不得不先按捺性子照着他的话做,等候适当的时机再采取行动。
“浔哥,我姊一直没回家,她有来找你吗?”东方洄急急忙忙来到江浔的办公室。
他正好放下电话,“歹徒已经跟我联络过了。”
刚刚的电话就是黄秋彦打来的,要他用四百万美金赎回东方凉。
“什么?我姊被绑架了?”东方洄吃了一惊,姊是跆拳道四段的高手耶!难不成对方更厉害?
“嗯。”既然对方急着下地狱,那么他就好心地送他一程好了。江浔半眯起眼,森冷的眸光足以让人打颤。
小凉肯定是太大意了,才会着了黄秋彦的道。
“歹徒和你有什么过节,是不?”东方洄的思绪灵敏。
“我并购了他父亲的公司,所以他恨我,一直伺机想要报复,前一阵子他对小凉动手,却反被修理了一顿。”他一直以为他吃了一次苦头总该学乖了,没料到他死性不改。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要求是什么?”
“四百万美金,要我独自送去。”他轻描淡写地道。
“四百万美金?”姊是东方集团的二小姐,的确是有那个身价,不过对方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我们要不要报警?”有些时候不是交了赎金就可以解决事情。
“不必了,我来处理就行。”他按下内线电话,通知会计偕同保全人员到银行去提领现金。
“可是……”东方洄的眼神有些犹疑,浔哥看起来温文儒雅,若真要和对方动拳脚,他行吗?
“放心,我会把小凉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他眼中的寒光忽地大炽,四百万美金是吧?他就给他四百万,只不过代价是他的命。“你先回去陪叔叔、婶婶,我保证今天晚上小凉就会回家了。”
既然浔哥都这么肯定地保证,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好吧。”
※ ※ ※
三个小时后,江浔已将四百万美金的赎款准备妥当,就等黄秋彦再次来电通知交付赎款的地点。
江浔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进江浔的耳里。
“战,是你?”好友独特的笑声世上别无分号。
那种冷冷的,会让人打骨子里发寒,有如死神般冰冷的低笑,不会有人学得来,世上只有一个人会有这种笑声,就是征战。
征战,一个跨国黑社会组织的老大。
“你的未婚妻被绑了,要我帮忙吗?”没有温度的声音依然寒意彻骨。
帮忙?“你人现在在台湾?”征战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
“怎么样?”他还在等他的回答。
“我可以应付得来,只不过善后的问题得交给你来处理了。”他要自己和黄秋彦作个了断。
征战又是一声冷笑,“没问题。”
打从十一岁认识征战,江浔就别无选择地陪着他出生入死。征战的存在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征战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行动也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将他列在名单内,两人“享有”一样的待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误上贼船、误交匪类吧!他现今的好身手正是这么练出来的。
“那么待会再联络。”他正在等黄秋彦的电话。
“OK。”征战也不啰唆。
手机才挂断不到一分钟,又再度响起。
“喂?”
“你把钱准备好了没?”是黄秋彦。
“好了,你先让我确定小凉没事。”虽然他确信黄秋彦不会笨到伤害手中的王牌,不过还是需要证实一下,他才能放心。
“真是麻烦。”黄秋彦不耐烦地嘀咕着,不一会儿,话筒的另一端立即换了个人。
“江浔,是你吗?”东方凉的声音十分平静。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应该除了行动不自由外,没有其他问题。“你没事就好,我会救你回来的。”
“你……”她来不及说第二句话,话筒又回到黄秋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