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需要解释吗?」他是越想越生气,「为什么带它出来逛街?」她做事情 之前难道都不经过大脑思考一下吗?
「我……只是想买个东西,很快就回去了。」她还想掩饰睡袍的事。
「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只是要你在出门前把Diky关进它的房间里,你连这一点 也做不到。」他拧起眉头,她不会是特意带它出来展示的吧?!「你带它出来,它要是 突然兽性大发伤了人或者不见了,你要怎么办?」
刚刚在百货公司里的那一团乱已经让她有点毛了,现在又加上他的责难,无异是火 上加油,「你当我真爱带它出来啊?要不是它霸着那……」她本来要脱口说出那件睡袍 ,幸好及时改口,「不肯放手,我才不会冒险带它出来,别说一开始人家百货公司的公 关经理就不让我们进去,最后还被赶出来,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这么丢脸过!」现在想 起来,她的脸还是火辣辣地。
原来是Diky抓住她不放,那么是他错怪她了。「它做了什么?」他们被赶出来?
该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身为主人的他有责任善后,即使Diky一点也不尊重他。
说到这个她更是气愤。「Diky根本就是个色胚子,一会儿在人家小姐身上磨蹭,一 会儿又跑到人家小姐的裙子底下,害人家惊惶之间撞倒了睡衣专柜的商品架和人形 Model,弄得一团乱,当时我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她被百货公司的人赶出 来也就算了,现在连夏季也要责怪她,这算什么嘛!她也只不过是不小心毁了他姐姐的 一件睡袍,就活该要忍受这些吗?大不了她不做了!
他可以想象她当时的处境有多么困窘,语调温和了讦多,「对于Diky造成的那些困 扰我很抱歉,不过那也就是我不希望你带它出来最主要的原因,有人因此而受伤吗?」
对于他如此直率的道歉,她的怒气顿时消退了一大半,反倒有些心虚了起来,「没 有。」只有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他们有要求你赔偿吗?」
她摇摇头,「我带着Diky尽快离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惠了。」和要求她赔偿的小 金额比起来,还他们百货公司一个清静优雅的购物环境,更能为他们赚进大笔的银子。
夏季将车子驶进车库里停妥,提着两个便当下了车,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相当体 贴地道:「东西我帮你提。」
「不、不用了。」希望连忙拒绝,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袋子里的桃红色睡袍, 就枉费她那么大费周章地跑去找了。
她的举止让他感到有点奇怪,却没有深究,「好吧,你自己拿。」他走在前面,掏 出钥匙来开门。
「你……你怎么会突然跑回来?」她在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把新睡袍,神不知鬼不觉 地挂回他房间里的衣架子上。
他举起手上装着两个便当的塑料袋,「午餐的时间到了。」
「其实你要是忙的话,午餐我可以自行解决。」那她现在也就不用为了睡袍提心吊 胆了。
「不忙,公司没什么事,」他顺手将便当搁在桌子上,脚跟一转。「再者,你才刚 接手照顾Diky的工作,我应该陪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她的心一荡。「你……你要去哪里?」
「拿饮料,你想喝什么?」他没发现她的异样。
希望忍不住地吁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他要上楼呢!「果汁好了。」
夏季走进厨房,从冰箱内拿出一罐咖啡和一罐果汁回到客厅走近她,可巴在她身上 的Diky仍旧发出低吼声,他只好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地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将果汁和便当 推向前,「吃饭吧。」
「谢谢。」她倾身接过便当和果汁,心不在焉地吃将起来。
吃完午餐后,他应该会回公司吧?不然,她哪有时间把睡袍挂回去?
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希望,毫不思索地,夏季心中的疑问就这么脱 口而出,「为什么想当后母?」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道:「这个问题昨天凯恩问过了,我喜欢小孩子。」
「就只是因为喜欢小孩子,所以想当后母?」这个理由太牵强了。「那你大可去当 幼儿园老师,或者是保母,再不然就找个好男人结婚,要生几个小孩都行。」
希望的脸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你保证不笑我,我才要说。」
「我保证。」他举起手。
她啜了口果汁,不疾不徐地道:「最初是因为小时候听过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 ——白雪公主,里面有个坏心的后母皇后,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死白雪公主,就为了要当 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是那个后母皇后,我一定会好好疼爱白雪公主 ,才舍不得伤害她呢!」
她说得很清楚,他却听得很模糊,白雪公主不就只是个故事吗?她又怎么会因为一 个童话故事而想要当后母?
「我很想要有个漂亮的小孩子。」她又道。
「快点结婚,自己生不就得了。」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的所在了。「我……我怕痛。」她不好意思地道。
他好笑地凝睇着她,「你又没生过,怎么知道生孩子是不是很痛?」男人永远也无 法体会女人生小孩所必须经历的痛苦煎熬。
「以前上护理课的时候,曾看过生产过程的纪录片,小孩子的头有这么大耶,要经 由产道产出,大多会将产道口撑裂开来,医生为了让婴儿更容易产出、伤口较好缝合, 通常会将产道口剪开……」她怎么会和他讨论起生孩子的过程来了呢?希望的脸又开始 发烫,草草地作了结论,「生孩子当然很痛啦。」
他在她说到激动处比手划脚之际,瞥见了她的手腕附近有点红肿破皮,「你的手受 伤了?」
她举起手审视了一下,「喔!这大概是在百货公司追Diky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只 是一点小擦伤而已。」
「还是擦点药比较好。」他起身走向楼梯。
夏季一有动静,她差点就自沙发上惊跳了起来,「你要上楼?」
他不疑有他地回答,「嗯,医药箱在我的房间里。」
在他的房间里?她的心脏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不用麻烦了,这么一点小伤不擦药 也没关系。」
「不麻烦,等我一下。」他步履未停地走到楼梯口。
下一刻希望立即起身,冲上前去自告奋勇,「我去拿好了。」她仍在作垂死的挣扎 ,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你不知道放在哪里,还是我自己上去拿吧。」他的脚跨上楼梯的第一阶。
眼看大势已去,她只能在主动地向他坦承或者被动地等他发现两者之中作选择,而 她选择了前者,「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也不差这几分钟嘛。「等会儿再说,我先去把医药箱拿下来。」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她一手抱住怀里的Diky,一手拉住夏季的衣角,怎么也不 肯放手。
他没辙,只好依了她,「什么事这么重要?连几分钟也不能等?」
「我……咳咳……对不起,我不小心弄坏了你姐姐留下来的睡袍……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鼓作气地将事情全盘托出,要杀要剐都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