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人已经命下人端来上好的参茶,“爹,您的身体还这么硬朗,我们见了也放心多了,往后不管到哪里,千万得让人捎封信来,好让我们能安心。”
“是啊!爹,要不是这回为了岳儿和婷儿的婚事,需要由您来主持,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您才肯倦鸟归巢。”雷伯航附和着妻子的话。
雷万泰泛出苦笑,“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记得派人通知你们,这总可以了吧!我就是怕你们夫妻俩老在耳朵旁边叨念着,所以才故意走得远远的图个清静,你们再捞叨我就要走了。”
“爷爷,您不能走,您要是走了,没有人举行婚橙,可就有人要哭了。”雷勋华瞟向红晕满颊的妹妹,惹得她娇嗔不已。
“二哥,你在胡说什么嘛,人家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她又羞又急的说。
所有人都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众人心中都对雷、乔两家的婚事抱着很大的期待,特别是雷万泰感触更多。
“想当年我和乔楠不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是生死至交,没想到却同时爱上芸儿,虽然最后芸儿选择了我,而乔楠也自愿退让,这份心意始终让我怀着一丝愧意,为了弥补,我和芸儿便决定将来不管是儿子或孙子,必定要有一个娶对方的女儿或孙女为妻,终于这个心愿就要达成了,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脸见乔楠了。”他颇感欣慰的叹息,想着过世多年的妻子与好友,心思不自觉的飘远了。
雷伯航和妻子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忆起两人当初也是经过一番波折才得以结为夫妇,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惊心动魄,有过一次的教训,他们也就学乖了,决定用指腹为婚的方式,在岳儿六岁那年,对方也刚怀有身孕,若生男结为兄弟,若生女便结为夫妇,以防将来生变,在孩子产下之后确定是个女娃,于是两方父母正式交换信物订了亲,成为儿女亲家,只是想不到的是连小女儿小指上的红线也系在乔家人身上,转念一想,两家门当户对,又有三代的交情,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吃亏,他们也就乐见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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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勾。
三条鬼祟的黑影摸进了“松鹤楼”,手上的兵器在月光下挑衅着。
很快的他们找到了雷岳奇住宿的房间,同时点个头做暗号,打算一鼓作气冲进屋中将人解决掉。
“碎!”一人用脚踹开了门,发现整间房内空空如也。
“怎么会没有人?是不是找错了?”黑暗中有人斥喝。
“不可能,我明明查过了,确实是这一间。”
“糟了!我们中计了,快走……”三人发现情况不妙,旋即又往屋外冲,不料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在外头等候了。
沈莹莹冷嗤一声,“我们早就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还是快点老实招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我们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
“否则什么?臭丫头,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干杀手的要是那么好唬,早就该回家吃自己了。
“不要说大话,我们可是三对三,有我师兄和管姊姊在,你们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不信就试试看。”她背后有两大靠山在,当然啥米拢无惊。
雷岳奇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师妹,切莫过于轻敌,还是到后面来,让师兄对付他们。”
“雷少堡主真是艳福不浅,特别是右边那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等咱们兄弟解决你之后,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疼爱她的。”说完一阵淫笑,三双弥漫色欲的眼睛一致投向从头到尾都不作声的管玉箫身上。
“休想!”雷岳奇勃然大怒,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绝色佳人藏在背后,挡住那些不堪的视线,“只要我雷岳奇活着,你们就休想碰她一根寒毛。”
没人留意到躲在他身后的管玉箫彷如小鸟依人的紧偎着他宽阔的背部,艳红的唇色掠起诡魅的笑意。
“师兄,不要跟这些人啰唆,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吧!”沈萤萤说完拔起正义的宝剑,就要教训这三名色狼杀手。
“师妹,你退下,让我来……”他双眼的毒已经解了,该轮到他来保护她们的时候了,“来吧!你们不是要杀我吗?”
“我们就来领教一下你的‘无天剑法’,上!”
雷岳奇回首叮嘱一声,“你们两个都别插手,知道吗?”
沈莹莹还想说什么,就被管玉箫拉到一旁,她神色自若的说:“男人总是好面子,我们还是站在旁边看,如果真的需要帮忙再说。”
一切都按照她设计的脚本在进行,那双深沉的美眸漾着复杂的水光,不止一次的思忖,雷岳奇,如果你能不这么完美,而是自私、卑劣一点该有多好,只可惜现在谁也阻止不了我的计划。
管玉箫不动声色的瞅着目前的战况,“无天剑”果然是名不虚传,二十年前沈靖自创这套剑法,便是以“无剑胜有剑”的理论,让剑法看似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却又能让人看不出招式,既然无招可破,敌人自然难以下手,因此也就能制敌机先,在当时可打败不少武林的绝顶高手。
只不过想要将这套“无天剑法”融会贯通,并非一朝一夕就可练成,不过要对付这三人已绰绰有余,雷岳奇才施展一半的功力,对方就已显得招架不住。其中一名杀手趁雷岳奇在与另外两人缠斗之际,猝发狠招,左手往腰间摸去……
“少堡主小心!”一缕绿影奋不顾身的飞掠上前,在提出警告的同时地想挡下那只暗器,“啊……”
“管姊姊!”沈萤萤惊叫。
雷岳奇也听到她的叫声,心脏狠狠的猛抽一下,再睇见管玉箫像坠落的风筝般从半空中滚落的同时,俊脸猛地大变。
“管姑娘……”他失声地大吼。
三名杀手很有默契的见好即收,提气一跃上了屋檐,雷岳奇这时也顾不得乘胜追击,仆上已经撑坐起来的管玉箫,问:“你……为什么这么傻?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心神一片混乱,眼底还有着从未有过的张皇失措。
管玉箫吃力的将暗器拔出,微白的艳容露出苦笑,“我以为……自己躲得过,谁晓得……”
“什么都别说了,师妹,你赶快去叫醒掌柜,要他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快去!”沈萤萤马上就去找人,雷岳奇则二话不说的拦腰抱起她奔回房间。
才沾到床铺,管玉箫眉尖一攥,苍白的唇瓣吐出痛苦的呻吟。
“唔……暗器……暗器上有毒。”
“什么?”他大惊失色,“先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话还没说完就要动手拉扯她的衣衫。
她身子往内侧缩去,“你干什么?”
雷岳奇愕了一下,瞪着她用手捂住的地方,才猛然想起伤口竟在她的胸口上,顿时脸都红了,“呃……在下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你现在受了伤……要是不及时将毒吸出,恐怕……”
“我宁愿死,你不要管我了,唔……”毒性开始蔓延开来,管玉箫呻吟得更大声,“这点毒伤不了我的,你出去……”
他深深吸口气,正色的说:“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怎么能见死不救?管姑娘,得罪了。”出其不意的点了她的昏穴,然后小心翼翼的扶她躺下,雷岳奇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可是救人要紧,他也顾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