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冷风灌入鼻中,莫愁不雅的打了个喷嚏。
“你瞧你,不懂得照料好自己,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还不过来。”他偶尔会表现出专制的一面,见她在缩脖子,语气又硬了些。
她实在不想和他太接近,于是摇摇可爱的小脑袋。“我没事,只是打个喷嚏而已,不要紧的。”
他动了怒,扣住她的手腕,使劲把将她拖进怀里,将披风自她头上盖下。
“三爷,你这人很霸道喔!”她忍不住闷在他怀中抗议,连头都不敢抬,怕露出满颊的桃红,虽然她在“兰香苑”长大,可是从未跟男人接触过,而在外面人人都当她是小妹妹,也很少有人存非份之想故意轻薄她,教她此刻怎能不如同惊弓之鸟。
“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就要这样。”他的掌心触到那腰际间的柔软,战栗一下,更有力的勾住,让她动弹不得。
莫愁不服的掀开披风,“我已经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冲口而出后,才猛地打住,她为何那么在意他的话?她可不能假戏真作呀!
朱佑豪凝视她白玉生晕的粉颊,笑谑的说:“你十八岁了,那敢情好,我就不必担心被人责骂吃你这根嫩草了。”
“你——大色狼,不跟你说话了。”她又盖上披风,气呼呼的嚷,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
“哈——你是头一个骂我大色狼的人。”他搂得更紧,决定不放过这有趣好玩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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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唇一点,完成最后的妆扮,镜中人由一名清嫩的俏佳人变为炙手可热的一代舞姬,那绝艳姿色就连芍药化也得失色三分。
莫愁坐在镜台前,霍地想起白天的点点滴滴,不禁噗哧一笑。
“想到什么那么好笑?”兰嬷嬷为她梳好髻,再戴上黄金发冠。
她笑而不答,完美的唇线依旧上扬。
“跟那位三爷有关?”终究她也是过来人。
“才不是。”莫愁心虚的低喃。
“奶娘看得出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兰嬷嬷单刀直入的点明。
“不是,奶娘,我没说喜欢他。”她否认得太快了。“我不能喜欢上任何人,一旦有了牵绊,,我所有的决心会因而动摇——”莫愁茫然的望向她,“不,我不能喜欢他,我不能。”
“我可怜的孩子。”她怜悯的低呼。
“我真的不能喜欢上他,可是——我快管不住自己了。”向来自制的心如脱缰的野马,再也难以掌控。
其实莫愁并不是没有察觉那刚发芽的情意,只是一直不愿去碰触它,多半出自于害怕。
她那欲哭无泪的神情像个迷路的孩子,走在弯弯曲曲的迷宫中,就是找不到出口,“奶娘,为什么我不是无双?我好羡慕她,她虽然没有家人,可是却很快乐,为什么我不能一直是她?”
“孩子,你得清醒一点,可别昏了头呀!”兰嬷嬷被她的话吓住了,深怕她真被压在心上的仇恨逼疯了,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莫愁只是征征的望着前方,灵魂像要越过她穿过不知名的世界。
“奶娘年纪大了,禁不起吓,你可别捉弄奶娘。”这可怎么办?她害怕的事发生了。“孩子,你醒一醒,小姐。”
她回过神,“奶娘,瞧您脸都变了,我没事,别怕。”方才在那一瞬间真有一股力量拉扯着她,令她差点迷失了自我。
“你这孩子想吓死人呀!胡说八道一遍,奶娘差点昏倒,好险。”语罢,兰嬷嬷赶紧拍拍胸脯压压惊。
莫愁吐吐舌尖,“下次不敢了,奶娘,您别生我的气。”她搂着兰嬷嬷的颈子甜甜的撒娇。
“好,我不气,打扮好的话该出去了,今天咱们有贵客上门。”
“贵客?宋玉?”她的双瞳如琉璃般闪耀,精神都来了。
“鱼已上钓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等的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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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
朱佑豪来到著名的二十四桥旁,吟着唐代诗人杜牧的诗句,传说隋炀帝曾带二十四位宫女来此吹萧,因而得名。
数日来几乎游遍了扬州有名的风景区,特别是瘦西湖附近的五亭桥、白塔,和湖中第一大岛长春岭,可说是大开眼界,玩得乐不思蜀。
“三爷,扬州都快让你玩遍了,什么时候我才见得到玉笛公子?”莫愁念念不忘的就是见到传闻中的江湖游侠,每个人总有仰慕的对象,这也是她惟一的喜好。
“我会安排时间。”听见她对另一个男人感兴趣,不免令他有些不悦,口气因而冷淡平板。
又是这句话,她已经没多少时间等了。
“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不要摆脸色给我看,既然办不到,当初就不该答应,免得让人家空欢喜一场。”她姿势可也摆得不低。
朱佑豪绷着一张脸,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有这丫头敢这样跟他说话,而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吃起好友的飞醋。
“我会尽快安排的。”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爱她的笑容,以及没有心机的谈话,有她在身边,格外的快乐,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表情?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周遭的人对他的唯唯诺诺、戒慎恐惧已使他厌烦,他要的是个不在乎他是谁的人,即使他只是个平民,却仍然爱他如昔的爱侣。
她会是吗?朱佑豪自私的希望她是,因为他愈来愈喜欢她的陪伴,可以谈笑风生,无所不谈;没有忌讳,他要求的就是这么多而已。
莫愁伸出五根白嫩的手指头,在他眼前晃动。“你在发什么呆?哪里有像你这样看人的?”近来他常会默默的瞅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乱,好多次都差点失常。究竟她还要不要继续扮演无双呢?和他相处愈久,她都快以为自己就是无双,忘了那不过是她为了逃避现实所捏造出来的人物。
或许该做番了断了,否则真的会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爱”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
他咧嘴一笑,顺势握住她的柔荑,“逛那么久也饿了,咱们找地方用膳,我有事要跟你谈。”那神情仿佛说明他做下某种决定那决定跟她有关。
对于他突然的温柔,莫愁的心扑通乱跳,作势要收回手,但怎样也缩不回。
“我不习惯被人牵着走路,我又不是小娃娃怕跌倒。”她攒着眉心轻嚷。
“这样好难看耶!快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我喜欢这样。”他笑意更深,以前从未想过会如此宠爱一个小姑娘,毕竟以他的身份,这种举动无疑是不合礼数,有失身份,但是他现在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不需要想那么多,别人要如何看待是他们的事,与他无关。“无双,你不觉得咱们两个走在一起很相配吗?看到的人都会一致认为你是我可爱的小妻子,夫妻之间牵着手没人会议论的。”
莫愁朝他做个鬼脸,悻悻然的说:“很可惜我不是你可爱的小妻子,扬州城里大部份的人都认识我,被取笑的人也是我,就算你是皇帝也得替别人着想。”
“如果我真是皇帝,你想我会怎么做?”他的笑益发危险,嗓音刻意压低。
“怎么做?”她傻傻的问。
“我会强迫你入宫做我的妃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飞快的亲一下她的脸颊,笑得像只得逞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