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一直弄错意思……”她颤声的说。
是她的错,不单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他俩的关系竟变得这般可笑!
晟恺冷冷的俯视她,又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洒了监。“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不要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她合上眼皮,不哭也不闹,只感觉到心已死绝。
“我全都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要是他不说,只怕自己永远不曾有从梦中醒来的一天。
他满意的颔首,以为她想通了。“你能明白最好,表演应该快结束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夙敏避开他伸出来的手,连带的锁上自己的心。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珣梦恐怕正到处在找我,我该回去找她,免得惊动了我阿玛。”她真佩服自己还能镇定的把话说完。
“随你,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晟恺袍襬一甩,接着便翻身上马,以绝然之姿扬蹄而去。
一直到马蹄声消失在远方,她才慢慢的旋过身,颊上的泪水早已滂沱。
他真的就这样拋下她走了?夙敏一个人伫立在凛冽的风雪中,麻木的心丝毫感觉不到些许寒意。
***
“敏敏,这么晚了还没睡?”福晋的深夜来访让夙敏只能打起精神应付,不让她看出异状。
“额娘也还没睡?”夙敏强颜欢笑的问。
“嗯,额娘睡不着,所以想来找你聊一聊。”烦恼了一个晚上,福晋在心里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才妥当。“敏敏,呃……今天你和你阿玛去看冰嬉表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一惊,“额娘怎么会这么问?”
“敏敏,如果有什么麻烦或者解决不了的事,你都不要瞒着额娘,我和你阿玛都会站在你这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为了保护女儿,她甚至可以跟对方拚么事了?”
“还不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说什么你和醇郡王府的晟恺贝勒走得很近,还有人亲眼目睹今天下午晟恺贝勒和你两个人言谈举止十分亲密,你阿玛听了相当震怒,也怕你被人骗了,吃了大亏,又不敢告诉咱们,所以才让额娘来问问。”福晋说。夙敏冲着她一笑,安抚的说:“额娘,女儿真的没有受什么委屈,究竟发生什……”她清咳一下,“这太荒谬了,怎么会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福晋紧盯着夙敏心虚游移的变眸,“我也跟你阿玛保证过绝不可能有这种事,我的女儿绝不会看那种人,不是额娘对他存有偏见;晟恺贝勒虽是皇后的义子,不过在宫里的权势倒不输给真正的阿哥,可是他的私生活糜烂,比他的阿玛醇郡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谁嫁给他注定是要吃苦。”
“额娘尽管放心,女儿跟他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从昨天两人分道扬镳开始,她就决定要将他的身影从心里剔除。
“没有最好,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话,非要叫你阿玛查清楚,把那个人揪出来不可。”福晋忿忿的说。
夙敏泛红眼圈,自责的说:“对不起,让阿玛和额娘担心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跟你阿玛也商量过了,还是早点把你的婚事办一办,那些无聊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端王爷那方面当然是没问题,就连玄祺那孩子听说也已经同意这门婚事了。”
“玄祺贝勒答应了?怎么可能?”她震愕的喃道。
为什么?他明知她已非清白之身,而且失身的对象还是他从小一块长大的至友,他能完全不在意吗?
福晋笑呵呵的说:“有什么不可能?能娶到我的女儿可是他的福气。敏敏,这十二年来,你在外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额娘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
会吗?
嫁给玄祺贝勒,她真的就会幸福了吗?
***
尽管外头的气候恶劣,听鹂馆依旧还是高朋满座,一见贵客上门,老板还是不敢稍有怠慢的领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到这儿来喝酒呢?”姗姗来迟的晟恺抖掉披风上的雪花,交给一旁的侍从,随即摆了摆手要他退下。“自从你到军机处当差之后,咱们我恨少有机会这样坐下来聊天了,还真令人怀念。”
玄祺轻轻一哂,已为他倒了杯酒。“你足足让我等了半个时辰,我可不认为这是你想念我的表现。”
“哈……被你看穿了,临出门时被一些琐事缠身,下次我一定准时到,这杯敬你,算是赔罪好了。”晟恺畅笑着举杯致意,因为身边没有侍从,倒酒的工作只有自己来,“听说你这个‘达拉密’做得让很多人眼红,从皇上赏给你的貂褂,朝珠以示恩宠看来,那些老臣要反过来巴结你才对。”
“达拉密”是满语,也就是军机章京的意思,军机章宗除了上白天班以外,还要轮流值宿,官位虽然不大,但因身处政权中枢,经手的都是上谕、奏折等国家机要文书,因而在一般官场中颇有权势,许多官员都想透过他们打探官场信息,得到他们的关照。
玄祺微微的笑着,脸上毫无骄傲之色。“怎么连你也调侃起我来了?”
“我是在替你高兴,咱们这四个人就帮你最淡泊名利,那怎么行呢?既然大家都是多年好友,说什么也要拖你一块来蹚这浑水才够意思。”
玄祺失笑的睇睨他,“我看你是见不得别人清闲才是真的,昨天转元勋提到你奏请皇上,让纳兰骥去调查近来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绑架勒赎案是吗?”
“那小子个性飘泊不定,一刻也闲不下来,皇上要封他爵位,他居然还拒绝,既然这样,就别怪我物尽其用了。”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点儿都不会不好意“他还真是个怪人。”这么大的荣宠,换做别人早就泪流满面的跪下来磕头谢恩了,居然还有人把它往外推。
晟恺颇有同感,“纳兰骥的确与众不同,不过他办起事来倒真有两把刷子,前两天接到他要人送来的密函,这小子不仅查到那批乱党的巢穴,还混进去卧底,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皇上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恨高兴,听说袭击嫣玉格格的那名蒙面歹徒又现身了是不是?”晟恺的情报向来最快、最准确,问他准没错。
“嗯!是出现了,可惜晚了一步,让他给逃了。”晟恺的口气可听不出半点惋惜,因为敌人越难缠,他的兴致越高。
“可知是什么人干的?”玄祺问。
晟恺将十指搭在身前,“依我的判断,对方只是拿钱办事的江湖杀手,原本我还对嫣玉格格只破人划伤了脸十分不解,结果事情发生后不到两天,几名和我曾来往密切的女子先后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由此可断定,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喔!这么说来,那名幕后主使者可能是个女人。”他有八成的把握这么说,因为只有女人才会嫉妒的想毁掉对方的容颜,让她不敢再出来见人。
“而且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晟恺自动加上一句。
玄祺赞同他的看法,“可有什么线索?”
“符合这条件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短时问内要一一清查也不容易,不过,我正打算设个陷阱等他自投罗网,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玄祺半开玩笑的说:“我看你还是早点抓到那名蒙面歹徒,不然以后没有女人敢接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