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还处在震惊的状态,脑后突地挨了一棍,她捂着头闷哼一声,缓缓的跪倒下来……“干娘,现……在该怎么办?”招弟手持木棍,脸色发青的问。
“侧福晋”转过身,真面目在月光下现出了原形,她凶恶的斥道:“我不是叫你用刀子刺她吗?”
招弟于心不忍,“我……真的下不了手。”
“真是的,算了!如果她侥幸被救活了,也会指证是侧福晋下的手。咱们快把她推到下面去,还地方很少人会来,尤其是今晚的天气,在外头冻上一两个时辰,就是人男人也挺不住。”
招弟双手抖得连木棍都快拿不住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她死,干娘,她……又不是咱们的仇人。”
娣姑双眼一瞪,“是不是由我来决定,难道你不愿听我的话了?”只要是他们父子所钟爱的人都得死。
“招弟不敢,招弟听干娘的就是了。”干娘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干娘就没有今天的招弟,她只好对不起朋友了。
招弟使劲的将晕过去的水莲推下长廊。
水莲翻了两圈,倒在雪地上,大雪若照这样一直下下去,不需两个时辰,大雪便会将她覆盖住。
“招弟,你可不要背叛我。”娣姑两眼炯炯的盯着招弟。
招弟直摇头,“干娘,我不曾背叛你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好,你现在赶快回去,万一道丫头被救活了,一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到时你就趁乱逃出王府,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恨我连络。”把话交代完,娣姑又从隐密的地道回到芙蓉苑。
招弟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水莲一眼,心中默默的念道:“水莲,真的很对不起,我实在不想害你,你一定要原谅我。”
※ ※ ※
午夜亥时谨德王府的松柏苑灯火通明,所有的家仆、侍卫几乎部出动了,人人手中一支火把,将雪地照耀得宛如白昼。
“找到人了没有?!”元勋冲着甫进门的索龙低吼,要不是他突然感到心悸,他决定提前回房,恐怕没有人会知道水莲失踪了口
该死!莲儿要是有个万一,他非杀了这些没有擅尽职责的奴才不可。
“回贝勒爷的话,守门的侍卫说整晚都没见到水莲姑娘回房,就连在附近把守的人也同样没见到人。”索龙飞快的说。
元勋的心剎那间凉了一大半,“再多派点人手出去找,务必把整座松柏苑都搜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喳!”索龙飞快的退出去调度人马。
莲儿,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元勋站在门廊上,肃穆的表情背后有着最深沉的恐惧,如果在松柏苑找不到人,那他就是掀了整个王府也在所不惜。
似乎等了一个世纪,一名侍卫匆忙的赶来通报,“启禀贝勒爷,奴才在西边长廊捡到这样东西。”
他一见侍卫手上的绣布,一颗心顿时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
“在哪里捡到的马上带我去。”西边长廊的确是平常最令人疏忽的地方,可是,水莲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莫非有人潜进松柏苑将她劫走?
侍卫“喳!”一声,火速的领路前往。
元勋才刚赶到西边长廊,就听见一阵喊叫声,他小魂俱丧的发足狂奔。
“找到了、找到了!人在这里。”
“赶快看看还有没有呼吸?”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嚷声转进元勋的耳中,那滋味比死还让他难受。
“贝勒爷来了,你们快让开!”有人见到元勋赶到现场,连忙大叫,其它人赶紧让出路来。
当他亲眼目睹水莲的身子几乎快被大雪掩埋,心跳差点停止,要是没人发现她在这里,或再晚两个时辰才找到此地,那时,她恐怕已经是具冻僵的尸首了。
“莲儿,振作一点。”元勋在确定她还有呼吸后,按着碰触它的皮肤,虽然冰凉,不过胸口仍有余温,她的身上没有其它外伤,只有后脑勺肿了一大块,上面有少许干涸的血渍,证明它是遭人从背后袭击。
“马上去请大夫,还有叫人准备热水。”
有人领命去办事,其它人则迅速回到岗位上待命。
今晚,松柏苑诡异的气氛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虽然幸运的找到了水莲,可是她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大贝勒将会采取何种报复行动?每个人心中此时均不约而同的思忖着。
“动作快一点!”索能在房外指挥着,两名家仆提着热水进屋。
元勋已帮她换下干净舒爽的衣裳,“来人!将火盆的火烧旺一点,人冷了。”
婢女立刻将屋里每个大小火盆里添加木炭,几个人在房内忙进忙出。
“大夫来了没有?”他甫开口,索龙已经常人造来。
老大夫三番两次被召进王府,面对着气急败嚷的贝勒爷,也已颇为习惯了。
经过冗长的诊断及包扎,元勋迫不及待的问:“她怎么样了?头上的伤口要不要紧?”
“贝勒爷,还好发现得早,除了脉搏弱了点外,没有什么大碍,至于头上的伤他不算严重,只要等人醒过来就没事了。”老大夫说。
元勋闻言后,胸口的瘀塞也渐渐散去,“真的没事了吗?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老大夫沉吟的道:“类似这种状况是因人而异,不过快则两个时辰,慢则天亮就会醒了。”
“是吗?”元勋的心思又全转到水莲身上,浑然不觉老大夫何时被请出去。
他槌着自己的头,心里真是懊恼、后悔的不得了,那时,他应该不顾一切的将她送到端王府才对,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今晚的事发生了。
该死!他要是再找不出凶手,这种事情还会一再的发生,只怕……下次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元勋一直守在床前,目不转情的瞅着水莲的脸,还不时的探测她鼻间的呼吸,深怕她一个不慎断了气。尽管大夫已经说她没事了,可是,不见她醒来,他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莲儿,快点醒来吧!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要亲手杀了那个人,你快点醒过来……”他不停的喃喃念着,只盼水莲能像上回一样听见它的呼唤。
索龙进来了又出去,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元勋就在这种备受煎熬的心情下一分一秒的度过,丑时过了、寅时也过了,再来就是卯时……天快要亮了。
远处,膏起了第一声的鸡啼。
昨晚松柏苑内的侍卫及家仆们都没有入睡,一起熬夜到天明。
当水莲从暗无天日的世界醒来时,已经快辰时了。
“唔……我的头……”后脑勺的肿块让她攒眉呻吟。
靠在床柱旁打盹的元勋惊醒过来,喊道:“莲儿,你总算醒了,别动!你是不是头疼?我已请大夫帮你上药包扎,你乖乖躺好,安心养伤。”
她眨了眨睫毛,“元勋?我……怎么了?”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一个人跑到西边长廊做什么?又是谁打伤了你的头?”
他情急的问。
水莲起初是一脸茫然,慢慢的才把当时的情况想起来。
“侧……福晋,我看到侧福晋,她……”可是又好象不是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水莲绞尽脑汁的拚命回想。
元勋一听到又是她,新仇旧恨全加起来,整个人就爆炸了。
“啊!”他愤慨的大吼一声,“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一忍再忍,她却一再痛下杀手,还口气我再也忍不下去了,这次我非亲手杀了她不可。”吼声未歇,便抓起挂在墙上的宝剑,气势万钧的狂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