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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勋在书斋里处理堆积在桌案上的卷宗,他已有数天没上早朝,也没跟晟恺连络,不知穆尔钰收贿一案查得如何了?
“启禀贝勒爷,三贝勒到。”索龙进来通报。
在门外的元磬紧张的咽下口水,不时的低头整整衣里,这还是他头一回进松柏苑,而且还是大阿哥主动说要见他,让他兴奋得快飞上天了。
“请他进来。”元勋将手边的工作迅速的告一段落。
元磬一脸局促的走进来,“大阿哥,你找我有事吗?”从小就仰慕这同父异母的兄长,像现在这样两人面对面说话,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让他连手脚都不晓得该怎么摆。
“我要索龙找你来,是想跟你道谢。”元勋清了情喉咙才说。
“道谢?”
“那天多亏你跑出去通知我,不然,等我回来,莲儿可能已经没命了,所以找欠你一份人情。”莲儿说的对,冤有头、债有壬,他是该恩怨分明。
“大阿哥别这么说,其实是我二阿哥有错在先,他这回真的太过分了,我代他向你和水莲道歉。”
元勋以一种崭新的眼光瞅向他,“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么你也要接受我的谢意,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都会帮你。”
“真的吗?”元磬一脸憨笑的抓了抓头,“谢谢大阿哥,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忙,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很开心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虽然两人是兄弟,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从末相处过,都不晓得这时该说些什么话。
“还有……代我向霙儿道声谢,谢谢她叫人送来的膏药,对莲儿的伤很有帮助。”他口气有些生硬的说。
元磬若狂的猛点头,“我会跟她说的,大阿哥,我一定会转告她。”小妹听到以后,一定也会恨他一样开心。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没事了。”他总算把话说完了。
“那……我走了。”直到元磬离开松柏苑,脸上都带着那抹憨笑,连走起路来都有点惊云驾雾的感觉。
元磬一走,躲在屏风后偷听的水莲再也忍不住的跳出来,扑到元勋身上,对着他的俊脸又亲又吻。
“元勋,我爱你、我好爱你。”她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想通,不再对元磬和霙格格怀有敌意,愿意慢慢的敞开心胸接受他们。
“你居然敢偷听我们谈话,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喔!”他往她粉嫩的脸颊上咬了一口,以示惩戒,可是那训人的口吻却能含宠溺。
水莲咯咯娇笑的闪躲,“不要咬我……”
“我偏要!”他继续在她脸上展开攻击行动。
“咳、咳。”有人刻意的清咳两声,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
“老伯?”
“阿玛?”元勋和水莲异口同声的对来人叫道。
她足足愣了有五秒,“元勋,你喊他阿玛?那他不就是……”
“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元勋也很意外。
原来这个老伯居然就是元勋的亲爹,也就是谨德王爷,这事实着实令她大吃一惊,赶忙甩帕行礼。“水莲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快起喀!”王爷仔细的审视她红润健康的气色,“看来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水莲笑意嫣然,“多谢王爷关心,水莲的伤已经没事了。”
“阿玛来松柏苑有事?”比起水莲的热切,元勋的口气可就冷淡多了。
王爷在心里叹息,明白要得到长子的谅解,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嗯,我是来看这丫头的伤势,顺便到处走一走,已经很久没来了,还真有些怀念。”这儿原本是他和福晋,也就是元勋的亲生额娘所居住的院落,事情发生之后才改成松柏苑。
元勋峻色的说:“怀念有什么用?凶手到今天都还没抓到,真相无法大白,额娘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
“我知道,我何尝不想早点查出真相?可是事情讲求证据,不能光凭臆测就走人的罪。”这一切万一真是侧福晋唆使,那将会给这个家带来另一个悲剧。
“除了她还有谁?”元勋的语气透着强烈的愤怒。
王爷一时辞穷,连他也都无法说服自己,“如果凶手真的是她,我绝不会再袒护下去。”这是他仅能做的保证。
“我会找到证据,只希望阿玛到时能给我和死去的额娘一个交代。”
王爷沉重的点头,充斥四肢的无力感使他觉得自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我到附近随便逛逛,不打扰你们了。”
那微驼的背影和寂寞的眼神让水莲看了好难过,冲口叫道:“王爷,待会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膳?”
“这……”王爷犹豫的瞥向长子,不知道自己受不受欢迎?
水莲的手赶紧绕到元勋背后,用力的扯一下他的衣服,“多点人吃饭比较热闹,饭菜也会变得特别好吃,贝勒爷,你说对不对?”
“呃……阿玛愿……意的话,欢迎您留下来。”他要敢说一个不字,等一下这女人准又要跟他翻脸了。
王爷听了既错愕又开心,一脸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那我……就不客气了。”还不是在作梦吧!他只觉得像打了一剂强心针,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你不高兴我这么做吗?”目送王爷走远,水莲小可怜似的挨近他。
元勋横她一眼,绷着脸说:“就算我会大发雷霆,你也照样会这么做,那又何必在意我生不生气呢?”
“我自作主张请王爷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用膳,真的让你很生气、很生气吗?”
她两手攀在他身上,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问道。
“对!我现在非常、非常的生气。”他佯怒道。
水莲忏悔的垂下眼脸,幽幽的说:“我知道自己不该没经过你同意擅作主张,可是我真的很不忍心,因为看到王爷,我就会想到我爹,要是他还活着该有多好,现在的我住在王府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更是绫罗绸缎,要是爹还在,就能跟我一起享福,我也能请最好的大夫帮他治病。”
他拥住她安慰道:“我明白你思,别说了。”
“不!你不明白。”她仰起脸庞,眼眶闪着泪光,“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父子连说个话都那么陌生、客气,好象对方只是个外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阿玛,你不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悔不当初。”
元勋闷不作声,内心交战着。
“你真的恨你阿玛吗?”她轻声的问。
“也不是恨,是气。”他吁了口气,说出心里的感受。“我气他没有照顾好我额娘,居然让她选择投湖自尽的绝路……我气他袒护二娘,没有拿出魄力来办她。”
水莲柔声的说:“我听说王爷深爱着福晋,对于福晋的死他一定比谁都难过,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可是王爷不同,他有他的责任、有你们这些儿女,就算再痛苦也得将它吞到肚子里去。我相信他地想找出凶手,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硬说侧福晋是主使者,那么将会伤到二贝勒、三贝勒和格格的心,所以王爷才会这么谨慎处理,你不能怪地做得不对,他有他的难处。”
这番话,字字都说进了元勋的心坎里,让他无法反驳。
“对他好一点可以吗?”她一脸真诚的问。
“我也曾经想亲近他,可是已经太久了,人到不知道该怎么做。”元勋已经忘记幼年时是否曾被阿玛抱过,或曾对阿玛撒过娇,从他有记忆以来,都是些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