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他笑说。
她迷惑的问:\'原来你就是相公说的那位聂老板,可是为什么呢?我知道相公欠你一大笔赌债,咱们会想办法还清,可是……为什么你要提出这种交易?\'
聂廷军邪笑的欺近她,\'因为我看上你了。\'
\'你……\'她俏颜一白,吃惊的倒退好几步,\'聂老板,请你放尊重一点。\'
\'难道你来之前,没想过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吗?\'他佯作不正经的调戏她,将她逼到墙角。
宋雨蔷两眼不时瞟向房门,随时准备往外逃。
\'我家相公说……你不会对我……做出不正当的举动,我才……答应来这一趟,聂老板……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那就是你相公太天真了,我随便说说他就信。丁少夫人,我真同情你嫁了个这么窝囊无能的丈夫,为了二千两银子就把你卖了。\'他嘲讽的说。
\'住口!不许你这样说我相公。\'她本能的辩驳。
他冷冷的嗤笑,\'到现在你还在替他说话,他除了会把烂摊子丢给你处理外,又为你作了些什么事?而你还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真是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这外人没资格管。\'宋雨蔷气恼的回嘴。聂廷军压抑着愤怒和嫉妒,玩世不恭的笑了笑,\'那么丁少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是外人就有资格管了是不是!\'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她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越过他走向房门。他没有阻止,凉凉的丢下一句,\'你就这样回去,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宋雨蔷的双脚在门前钉住,脸白如纸,\'难道你不怕我去告官吗?\'
\'你以为告官这么简单码?要知道你若真的跑去告了官,丁家也会被拖下水,几代的声誉也就这么毁之一旦,你付得起这个代价吗?\'聂廷军耸了下肩,一脸无所谓的问。
她下唇都快咬出血了,恨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准备了一桌的好菜,不吃太可惜了,坐下来陪我吃饭。\'他掀起袍摆在桌旁坐了下来,\'坐啊!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吗?\'
她踌躇了几秒,才惊惶不安的在他对面坐下。不知为何,眼前这姓聂的男人总给她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第三章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聂廷军夹起一块三鲜鲍鱼放进嘴里咀嚼。
\'这样可以证明菜里没有毒了,吃!\'他命令似的低喝。
\'我……吃不下。\'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教她怎么有胃口?\'而且你不是说只要敬你一杯酒,我就可以回去了。\'
聂廷军诡笑一声,\'没错,可是我也没说不吃饭,要知道空腹喝酒可是很伤胃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她找不出理由反驳,暗恼在心,不得已只好动筷子。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人各怀心事的吃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却又如同嚼蜡般,食不知味。
他不知何时放下筷子,静静的打量宋雨蔷细致无瑕的五官,素净的脸上脂粉未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未,温婉淡雅如一株雪中的白梅,即使已为人妇,仍有股少女的羞涩,他看着、看着不禁痴了。
始终垂着眼睁的宋雨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只想赶快结束这个酷刑,好回到安全的家中。
聂廷军脱口问道:\'你过得幸福吗?\'
\'你问这个作什么?\'这么私人的问题,她没必要回答。
他马上低沉的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你……\'宋雨蔷不能离开,只得板起小脸斥责他。\'请你放庄重一点,不要太得寸近尺!\'即使是言语上的轻薄,她也不能容许。
无视于她的愠怒,聂廷军的眼光益加放肆,\'有没有人说你生气的样子很美,就像株火红的蔷薇?\'
\'下流!\'宋雨蔷涨红了小脸,忍无可忍的跳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他不为所动,\'请便!明天聂某便会派人上门讨债。\'
\'你……\'她咬着下唇,含悲忍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聂廷军心情矛盾又复杂,她的泪让他心疼,却又不想太快放她回到她丈夫的身边。
\'二千两可不是这么好赚,再忍耐一下,待会儿酒就会送来了。\'这是他做过最愚蠢的事!此刻她必定对他深恶痛绝,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宋雨蔷僵硬的又坐下,这回不再动筷,垂下羽睫静候,根本理都不理他。
他这是在干什么?聂廷军在心里嘲笑自己,何必自讨苦吃呢?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让他爱上一个不能碰的女人?
\'叩!叩!\'门上适时传来敲门声,展骁端着刚烫好的酒进来。
聂廷军嘲弄的问:\'丁少夫人,可以为聂某斟酒了吗?\'
她颊上浮起狼狈的红晕,匆忙之间就用手直接去碰触瓶身,结果被烫个正着,\'呀!\'的一声她缩回手去。
\'烫到手了是不是?\'他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没有多想便拉起她的手检查,这番举动吓着了宋雨蔷。
\'放开我!\'她不知是羞还是怒,红着脸将手扯回。\'我……没事,多谢聂老板关心。\'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他深吸一口气,将情绪稳定下来,\'没事就好。\'
宋雨蔷这回学聪明了,用布隔着烫热的瓶身,在两人的杯中注满酒。
\'我……敬聂老板。\'她怯怯的举杯。
\'干杯!\'聂廷军仰头先干为敬。
辛辣的酒汁一灌进喉咙里,令她咳得满脸通红,\'咳……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她迫不及待的抄起挂在衣架上的斗蓬,火速的往外冲。
聂廷军蓦然大喝,\'等一下!\'
\'你还想怎么样?\'宋雨蔷戒备的娇斥。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你丈夫的借据,你不想要了吗?\'
\'呃……谢谢。\'她不敢多瞧他一眼,抢过那一张价值二千两的纸后便夺门而出。
展骁尾随着她出门,目送她坐上马车离去后才返回厢房。
\'爷,你就这样让她走了?\'二千两就这么飞了,他实在觉得不值。
\'要不然呢?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干了一件蠢事?\'聂廷军只能苦中作乐,惆怅的低喃,\'只要她还是丁家媳妇儿的一天,我就动她不得……\'
他现在终于能领悟到李白在\'长相思\'一词中写道,\'美人如花隔云端\'、\'长相思、摧心肝\'中既无奈又深刻的感情了。
※※※
宋雨蔷逃难似的回到家,立刻直奔寝室,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一直到冲进房里才得以喘口气。
\'娘子,你总算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丁书恩确定外面没有人,抓着她冷冰冰的小手直问:\'聂老板怎么说?那二千两是不是真的不用我还了?\'
她一边喘气,一边睇着结褵三年的丈夫,心中一阵酸楚,\'相公,你要问的就只有这些吗?\'
\'怎么了?是不是聂老板反悔了?我就怕会这样,二千两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这下怎么办才好?\'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