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戏水的鸳鸯,看起来如此无忧快乐,而他以为只要他俩能在一起厮守,便能幸福……他错得太离谱了,伤了最爱的人,也伤了自己。
如今一闭上眼,就会浮现映雪的一颦一笑,以及过去所发生的种种,她在他怀中的感觉,柔润的樱唇,盈盈充满柔情的晶眸,但很快地,又会出现她那悲伤、冰冷、怨恨他的眼神。
是他毁了这一切的。
他用额头撞着壁,老天爷!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能得到她的谅解,只求能再一次将她拥进怀中,再一次……
可他不能也不敢,因为怕再见了她,又无法放手。
一个声音响起,随着气流的波动,知道有人闯进他的房中,可令他动也不动的,是那伴随而来的熟悉芳香。
他不敢转过身,深怕所见的只是幻影。
「柏哥哥!」她怯怯地喊道。
他全身紧绷,眼睛闭了又问。「你……身体好了吗?」
「我有没有好,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她轻声说道,若是她没好,他是不会离开她身边的。
过了半晌,他才又开口,声音几近不可闻。「你……不该来的,难道你不怕我又把你关了起来吗?」
她咽下喉头的哽咽,若不是太在意彼此,又哪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缓缓露出微笑。「我不怕,只要你再一次与我关在一起。」
他深深一震,有如老牛一般,缓缓转过身,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不怪我了?」
她摇摇头,用柔得可以泛出水来的眸光凝视他。「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他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想触摸她,想确定她是不是真实的,可又不敢进一步,在他颓然放下时,她往前站了一步,轻巧地握住他的,把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那温热柔腻的接触,令两人一震。
一声呻吟从他喉头逸出,再也克制不住,大力地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他谦卑地说道。
两人身躯在彼此怀中经颤着,他身上所散发的紧绷和歉疚包裹住了她,她更加大力拥紧他,心疼地想分担他所有的痛苦。
毋需任何言语,一切不愉快尽在这份拥抱中消融。
荻柏用颊轻抚她的头发,她仰起头,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太阳穴,她闭上眼睛感受他的亲密爱怜,像小猫般互相轻柔厮历着。
此时映雪睁开眼睛,看到墙上那幅她绣的「鸳鸯戏水」图时,不禁愣住了——他已经打开她送他的离别之礼了。
荻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同她一起看了半晌。「你绣得很好看。」他轻轻说道。
她摇头。「根本不能与你的相比。」她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要送给我这幅『鸳鸯戏水图』?」他低声问道,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新婚夫妻锦被和枕头上所绣的样图。
她咬着下唇,脑中闪过好几个想法,最后她决定坦白招认,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因为我要你记得我,永远都别忘记我,当你和其它女人成亲时,躺在鸳鸯枕上时,会忆起我……」是的,在她不眠不休绣这图时,有她的祝福,但也有来自最自私的渴望——不希望倾心所爱之人会忘掉她。
她的坦白令他的心一紧,一抹柔情涌了上来。
「傻瓜……」他抱着她轻摇。「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低下头,再次和她唇齿相依。
锵!锵!
从外头传来了二更锣声响,提醒了他们时刻已晚,映、心一凛,到了天明,她就真的离开了,这回不再有阻拦……
察觉到她的轻颤,他抬起头。「怎么,又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先回房歇息?」
她仰头看着那张俊秀的脸庞,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时间真的不够了,她深吸口气,下了此生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决定。「我不想回房,我今晚想留在这里……跟你一起。」
他没有动,眼睛因不信而瞠大,她说——
她退开他的怀抱,手坚定地伸向颈下的衣扣,动作毫不忸怩地解了开来。
他的心脏几乎要跃出胸口。「你在做什么?」他震惊问道。
映雪抬起头,没有停下解衣的动作,表情是温柔、坚决地。「我……想跟你在一起,这辈子,除了你以外,我将不会嫁给任何人……」单衣松开,露出里面的肚兜。
看到白哲柔腻的肌肤时,纯属男性的本能苏醒,他着魔似地,无法自拔地抬起发颤的手,她看起来是如此美丽、动人,而他的心,只为她加速、激动。
她是唯一的。
他的手伸向她,握住她的肩膀,吞了口口水,只要双手一推,她就……可他发觉掌下的纤肩正在发颤,他深深望进她的眼,在她的眼底找到了那抹欲掩藏的脆弱,令他一震,四散的理智顿时归位,几乎耗尽他所有理智,将她的衣领拉拢,温柔地将她推开。
「不可以!我们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樱唇柔柔地堵住,而那如影随形有若甜蜜般的触感,令他的理智悉数溃散,忘了所有不能的理由,原本欲推开她的手,改而牢牢圈住她,以前所未有的猛烈回应了她。
单纯的吮吻已满足不了他,他要更多、更多,在历经数天的情感煎熬后,此刻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牢牢抱住这唯一的救赎。
她的唇被吻得发疼,可她不在乎,唯有疼痛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在梦中,她是真的在他那温暖结实的怀中。
唇舌厮磨,强烈的亲吻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暂时分开,他张开嘴用力吸气,想让自己减缓速度,可是在看到她那睁大的迷蒙双眼和红艳的双唇时,呻吟了一声,又再度低下头捕捉她的甜蜜。
在他强烈又不失温柔的亲吻下,她脑子已呈现一片空白,全身虚软瘫在他怀中,他将她抱住,让她紧贴他的身体,炽热的体温几乎将他俩燃烧殆尽。
荻柏挨着她的唇,胸膛急促地起伏问道:「真的可以吗?趁我现在还能放你走……」话虽这么说,可他一点也没把握自己能否做到,毕竟他渴望她已久,而她更是他唯一想要的女子。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她气息不稳,眼神迷蒙地望进他的。「让我成为你的妻,此时此刻——你说过的,即使是片刻亦足矣。」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从她的话中听到一丝绝望?令他心脏紧缩,也令他的热情稍稍冷却下来,正要细思她话中涵义时,她的柔荑已轻抚上他的脸庞,细细描摩他脸上每寸挺拔的线条,她那温柔抚触,令他迷醉,忘记一切。
「你不会……后悔?」在失控前,他再一次问道。
「不会!」
他低吼一声,抛下所有的顾忌和自制,伸手拉开她仅馀的衣服,将她抱至床榻,过了片刻,他的衣服亦被抛至床下。
两人裸裎相对的刹那,他们恢复了片刻的清醒,是青涩也是羞窘。
他惊异她的纤美娇柔。
「你好美,我好怕会伤了你……」他低声说道。
她好奇地触摸他的平坦、坚实。
「不会的。」她柔柔地望着他。「你不会伤害我,我是很坚强的。」
他闻言微微一笑。「而且还是顽固的。」惊异她那果决不轻易叫屈的一面,令他更加着迷。
呼吸再一次紊乱,他像抚摸珍宝似轻柔地梭巡她每一寸的娇躯,而她在短暂羞窘后,无法抑制迸出欢欣的娇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