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贤觑了一眼宁宁离去的方向,“你很喜欢她?”
“谈不上什么喜欢,只是逗逗她玩。”他轻挑地笑说。
“我看不见得。”他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这个大哥。
傅观星摇着扇子,故作风流潇洒状,“只不过是个婢女,玩玩就好。”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应该不介意我向奶奶要她来伺候我呀!”他两眼紧盯着对方脸上每一道瞬息万变的表情。
胸口狠狠地抽紧,“大哥的意思……”
“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傅国贤诡谲地笑说。
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大哥不要忘了,你房里已经有绣儿了。”
“绣儿虽然是爹娘亲口允诺她来伺候我的,可是,我从来没碰过她一根汗毛,宁宁当然不能和她相提并论了。”
“如果大哥只想多个人伺候,就该尽早禀告爹娘,早点将小雁娶进门才是。”大哥的未婚妻是大娘娘家的远房亲戚,与他们兄弟虽然以表兄妹相称,却没有血缘关系。童年时期,他们三人时常玩在一起,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后来双方家长决定将她许配给大哥,并正式下聘订亲。
“小雁早晚都要娶,不过,先纳偏房也不是没有的事。”
“她不行!”傅观星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行?”傅国贤端正的五官蒙上一层淡淡的黑影,“将来等我继承了荣国府,就算当个小妾,也好过身分卑贱的下人,我想她听了之后高兴都来不及,绝不会反对的。”
傅观星听得胆战心惊,“大哥……”
他眸底一闪,斯文的脸上带着几分恶意,“你不必担心,我会先问过她的意见,不过我相信,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会错过。”
不!他什么都可以让,就只有宁宁……
“大哥……”傅观星喉头发紧。
大概猜出他想说什么,傅国贤口气阴森地打断,“不要忘了你自己发过的誓言。”
傅观星踉跄地往后一退,俊脸惨白如雪。
这时,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少爷,老爷有事找你。”
不过眨眼间,傅国贤又回复平常正直殷实的外表,随着小厮离去,留在原地的傅观星却宛如掉进冰窖中,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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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忙完了。”宁宁捶着酸疼不已的肩颈,只想赶快在床上躺平,一觉到天亮。这种差事还真不是人干的,不过,真正辛苦的不是她,因为金钏姊就睡在老夫人房后的小床上,若是半夜有什么状况,也好就近照顾,自己才得已睡个安稳,她不应该再埋怨了。
拖着疲倦的步伐,一面打着呵欠,一面走回佣人房。
摹地,黑暗中伸出一只猿臂,捂住她的小嘴,在咿咿唔唔的叫声和惊恐的挣扎中,耳畔扬起嘎哑的低语。
“不要怕,是我。”
一认出对方,宁宁便不再抵抗,也没有开口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本能地跟着他走,因为她直觉地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穿过豪华的庭台楼阁,直到听见“砰”的关门声,才被震醒过来。
“这是哪里、’她下意识地打量房间的陈设,再瞪向绑架自己的男人,“你半夜不睡觉,拖我来这里做什么?”
心中的疑惑还没有问完,身子突然被一双凶猛的手臂给捆住,害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宁宁不禁恼羞成怒,“傅观星,你要做什……唔…… ”红唇被火速地覆上,吓得她倒抽一口气,想摆脱他肆无惮忌的深吻,却怎么也甩不掉。
这个不要脸的无赖!以为上次让他得逞,这次就变本加厉,还把她拐到房间来,真是欠人教训。
对!她应该狠狠踹他一脚,再赏他一个巴掌……
可是,在他没命似的蛮横掠夺下,宁宁感觉浑身乏力,只能瘫在他身上娇喘呻吟,羞愧得快要死掉。
傅观星的吻越来越深,手臂也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再也分不出彼此……直到他的唇移至她的纤颈,才恢复正常的呼吸。
“我……我真想就这么要了你。”他的声音从她的颈窝中传出,有些暧昧不明,还有些沉痛。
她用力吸气,轻颤地说:“你不会这么做的。”虽然他外表看起来不是很可靠,但她就是信任他不会乱来。
“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傅观星近乎耳语地低喃。
宁宁听不太明白,“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太粗鲁了些,有没有伤到你?”他捧着她的小脸,眸底有着恐惧和压抑。
“你在怕什么?”
他不着痕迹地用俊朗的笑脸掩饰自己的慌乱,“我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是你,要是我没停下来,搞不好现在你已经被我吃干抹净了。”
“哈!我不会反抗吗?说不定最后吃鳖的是你。”
傅观星坏坏一笑,大有恶虎扑羊之势,“哦……要不要试试看?”
“你想得美!”宁宁立刻跳开两步,密切注意他是否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种事哪能随便试,我脑袋又没坏掉。”
“真是可惜。”他扼腕道。
她斜睨他一眼,“你今晚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又挨了老爷的骂了?”
“不是,只是好想见你。”这是真心话。
宁宁嗔他,“咱们白天不是才见过、”
“可是没办法抱你、亲你,就觉得一天好难熬。”
她火红着脸又嗔又骂,“不要说了!我要回去了。”
“再陪我一下。”傅观星将她扯回怀中低哄,“我保证会当个君子,只是抱着你,什么都不会做。”
“真的?”
傅观星脸色一正,“要我发毒誓都行。”
“不用,我相信你就是了。”宁宁驯服地靠在他胸前,把玩着垂肩的发辫,“老实说,我本来对你的印象很差的。”
他微微一哂,并不讶异,“哦?”
“因为我是在赌场认识你的,你知道我爹就是爱赌,我娘为了帮他还赌债,拼命地帮人缝衣服,结果身体搞坏了,最后病死,所以我最讨厌会赌的男人。”
“原来如此。好,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不再踏进赌场一步,要是违背誓言,就绝子绝孙。”他立下的誓言让宁宁不由得动容。
她瞅着他一反平日轻浮的态度,“你真的办得到?”
“那你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看我是不是真的办得到。”
宁宁倏地双额绯红,“你……你耍诈!”
“哈哈,被你看穿了。”傅观星一点都不会觉得难为情。
“你还笑?”
傅观星在她颊上偷了个香,又惹得她一阵娇嗔。
他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属于荣国府的一份子,没有华丽的大宅院,也没有锦衣美食,只是个平凡的小生意人,可能还得吃点苦,到时你会跟着我吗?”
“我?”宁宁失笑,“笑话!从小到大,我什么苦没吃过,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受不受得了,不要没几天就嚷着要放弃。”
他的额顶着她的,“要是我受不了,你会不会鼓励我?”
“这还用说,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吃苦才会成功,而且还有我在你身边鞭策你,不管你要做什么生意,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她拍胸脯打包票,不过,有些狐疑地斜睨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些?你打算离开荣国府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他笑呵呵地打混战。
宁宁还以为他忽然变得正经了,想不到还是这副死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