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伯……"商秋袭又唤,柔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恳求。
"我晓得了……秋袭……"财伯重重一叹气,充满了无力感。早知道老夫人会从温柔的少夫人下手,他就不会那么放心地离堡寻找少爷的下落了。
"谢谢您了,财伯。"商秋袭淡淡一笑,笑里噙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衣摆,商秋袭仰头望天,被湛蓝的天映得眯起了眸子。
旸,代表着天晴,只要他平安无事,她就能过得很好,即使见不着他,她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明朗的。
旸,她晴朗的天,万里无云的天,再也没任何牵挂。
第二章
"这是你的妻子徐桃红,也是我娘家的外甥女,你让人家苦等五年,现在回来了,可得好好善待人家呀?"王氏将后头的女子拉到眼前,堆满了笑对武承旸叮咛道。
"相公,"徐桃红屈身一福,柔柔地喊了声,"这五年来你可让奴家等苦了。"含怨带嗔,那股子娇媚劲教人听了连骨子里都酥了。
武承旸眼神在徐桃红身上掠过,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犀锐。人很美,姿态很媚,若不是二娘方才提了,他怎么也联想不到她和长相苛刻的二娘竟是亲戚。
她,就是他的妻子?
"我不是故意让你等的,毕竟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又怎会记得你呢?"武承旸笑道,上前伸手相托,徐桃红却趁机向他倚去,柔若无骨的身子亲密地贴着他。
"相公曾说过要奴家伴你一辈子的,怎能这么轻易地忘了奴家呢?"徐桃红轻咬着下唇抗议道,纤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若有似无地挑弄着。
武承旸惊讶地挑眉,若不是财伯的叮咛还言犹在耳,他几乎要习惯性地吹起口哨了。想不到他的妻子非但美艳,还相当的风情万种呢!可他还来不及感受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馥腴,身子就悖离了意志,不着痕迹地藉由端详的举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跟我所想的不太一样呢!"他抚着下颚,在她身旁打量着。才一推开她,他就后悔了,名正言顺的妻子耶,他装什么柳下惠啊?!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三人立即变了脸色。
"旸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这么说太对不起桃红了。"王氏干笑道。他不会记起了些什么吧?!
"难道相公真将奴家忘得如此彻底吗?"徐桃红也"忘情"地拉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美眸泛着泪光,楚楚可怜。
武承旸不禁又有吹口哨的冲动了。就连一双柔荑也是如此细嫩呀!赞叹还没完呢,他的手又藉由用衣袖替他拭去泪水的动作挣脱了她的执握,"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天呀!他的身子是怎么了,怎老做写违反心意的事?又娇又媚的美女呀!
"不然你干啥突然冒出那句话?"不耐提心吊胆的折磨,武承晔破口大骂。
"我只是不相信自己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象桃红这种美人而已,怎么你们都这么紧张呢?我没别的意思啊!"武承旸不解的拧起眉头,双手一摊,一脸无辜,但微玩的嘴角却透露了些许笑意。
耍人啊?武承晔一口气吞不下去,指着他的鼻尖怒道:"你刚才分明不是这意思的!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们什么?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真难以相信他和这样的人是会兄弟,竟这么禁不起激。武承旸不禁低笑。看来他身体的直觉反应是对的,从他们那欲盖弥彰的掩饰就看得出来,这其中铁定有鬼。徐桃红若真是他的妻子,他的身子又怎么可能会下意识地闪避她的碰触?堪破端倪,他反而有置身事外的闲情逸致了。
"晔弟的反映怎么这么激烈啊?难道你们做了哪些值得怀疑的事吗?"没让心思的周转表达脸上,武承旸依然是一派的谈笑自若。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王氏一惊,连忙朝武承晔一使眼色,然后强笑道:"旸儿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只是太关心你,怕你会因为陌生而对我们心有隔阂罢了。晔儿他比较不会说话,你别想太多。"
娘怎么净帮着这家伙?!"可是娘,明明是他……"武承晔还想辩解,但接触到王氏瞬间凌厉的眼神,就再也不敢造次,忿忿地走到旁边坐下,独自生着闷气。
武承旸见状忍俊不住,终于轻笑出声。这老妇人以为他们使眼神这种小动作做得天衣无缝吗?这拙劣的把戏,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罢了!
"瞧,你大哥都在笑你了。" 王氏的笑容更加僵硬,心又绷紧了下。不过是个失忆的人,为什么她还觉得应付得这么累?
"娘,相公才刚进堡呢,别再逼他了,给他点时间适应吧!"徐桃红柔声道,走到武承旸身旁,温柔地覆上他的肩膀。"相公您别担心,慢慢来,您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恢复记忆?是他曾有过的过往,抑或是他们替他编造的呢?武承旸微微勾起唇角。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果然是千古佳句啊!看到美人,他的一直竟也被迷惑了下呢 !只是,主动送上门的美色可以不用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嘛!想到方才身体的自然闪躲,武承旸不由得又是庆幸又是扼腕地暗叹口气。
"是啊!是啊!"王氏连忙在一旁帮衬,"桃红,你先带承旸回房休息吧,要闲话家常,晚膳再聊也还不迟啊!"她得利用时间再好好训练儿子,想不到她那苯儿子居然比不上桃红一个女孩儿家来得会见机行事!
"是。"徐桃红娇笑道,双颊泛红地拉起武承旸的手,往外走去,"让奴家好好地服侍相公吧!"
若不是怕会引起疑虑,他还真想再藉故避开她的碰触。武承旸不禁又暗叹口气。怎么一进炽焰堡,他就成了个正人君子呢?那挑逗意味浓厚的暗示,却只挑起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念头。
"对了,财伯呢?"武承旸顿步问道。光顾着看他们玩把戏,差点就忘了那忠心耿耿又可爱逗趣的财伯了。看他老人家被他玩得又恼怒又疼惜的矛盾模样,可是他远离江湖以来的一大乐趣呀!
徐桃红一凛,不动声色地娇笑道:"刚给福总管给请去了,财总管离府五年了,接手的福总管可有好些问题要问他呢!"
王氏本来屏住了气,听到这得体自然的回答,才缓缓吐出了呼吸。她果然没找错人,这桃红,真是太伶俐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正觉得奇怪呢!"
"是么?"有这么急于一时吗?武承旸眼中闪过一丝黠光,却是一笑置之,没再说什么。"那我就不等他了。"他一耸肩,转身和徐桃红相偕出了厅堂。
"吱!要走也不会打个招呼!"武承晔听脚步声远去之后,朝地上恨恨地啐了口。
"这不更好?代表他真忘了以前的事啦!"王氏走到武承晔身旁坐下,"要是以前的他才不可能这么无礼。"
"对哦!"武承晔想了想,也释怀地笑了。
"晔儿,不是娘爱说,你得放机灵点。"王氏板起面孔,低声叮咛:"瞧你刚出了多少纰漏?要不是桃红反应快,怕早让那小子给察觉了。"
"哎呦,娘您别这么担心嘛!" 武承晔不耐烦地挥手,"您不也说他把以前的事全忘了吗?他看不出来的啦!"
"你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王氏怒斥,"失忆归失忆,脑筋可还是聪明的啊!从他进堡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测不出他的底限在哪儿,真不知丧失记忆这事儿,会不会是他装来骗我们的。"那小子所说的话全听似有心,却又似无意,尤其是总挂在脸上的那抹笑,让她老觉得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