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湘苹吞下还想说的话,虽然无法认同,但上级命令难违。
局长缓和下脸色,笑拍她的肩膀。“我也不想对你这么严厉,只要你把晶片找出来交给我,我一定向上级请求让你放长假,到时你想出国走走或是做任何事都可以,我了解这任务带给你很大的压力,可是这不仅是为了正义,也为了你父亲,别忘记这是他未完的心愿呀!而且任务结束后你也可以和丁旭任复合,这样不是很好吗?”
谈到丁旭任,她心头一紧,自己非完璧之身,何况和他的一切她根本想不起来,已不可能再与他续旧情了。但是这想法也仅摆在心里说不出口。
“我会想办法查出晶片的下落。”
“这才对,我等你的好消息。”
结束和局长的谈话,躲避他人的视线悄悄离开,她的心情更沉重了。
她不明白的是,已经失踪的晶片为何一定要找出来,既然怕它落入野心家之手,那么不要找出来不是更好,为何局长坚持一定要找出晶片?
她越来越害怕待在雷霆洛身边了,日子越久心底就越感到不安,怕他的温柔体贴会让自己沉迷,也担心自己会日久生情。她非常清楚自己该守的分寸,一旦对他有了感情便要抑制它,但她不知道在雷霆洛的怀抱里,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 ※ ※
所有组织头目们正集合展开每三个月一期的会议,讨论著利益分配,这是最敏感也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刻,现场弥漫着火爆的气氛。
“朱老大,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如果利益再降低,兄弟们会有意见的。”
“是啊,老大,您说要降一成,这一成可是不少钱啊!”
朱超冷眼一瞪,暂时压下了嘈杂,他缓缓地说道:“这一季的收入大幅减少,整整比上一季少了将近三成,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没办法呀老大,这次我们好几个“摊子”都被警方查获,可说是赔了货又折兵。”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这么大意被警方跟监!”朱超一脸的不满,厉眼一扫,射向那个平常最爱大声吆喝今日却出奇安静的熊彪。“熊彪,你有什么话要说?”
被指名的熊彪,立即用夸大的语气道:“老大,最近生意真的很难做。”
“难做到这一季的收入只有上一季的五成?你的收入是所有人当中最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摊子有半数以上都被警方挑了,你是怎么搞的?竟然栽在警方手里!”
面对怒气正盛的朱老大,熊彪百口莫辩。不但货没了,又损兵折将,根本无法向朱老大交代,处境甚是难堪。
“老大,给我一个月的宽限期,我一定将收入提高。”
“一个月?你做得到吗?”
“行的,只要您能宽限一下。”
“如果做不到,你就去喝西北风吧!”朱超丢下了话,站起身离开会场,表示会议到此结束。
熊彪简直难堪到极点,朱老大的话无异是最后通牒。
“彪哥,怎么办?货被警方没收了,到哪儿去找新货啊?”
“要是补不齐帐款,难道咱们真得去喝西北风?”
“别吵!”熊彪一个头两个大的抓着头,最近真是倒楣透了。
不过说也奇怪,为何他的人三天两头被抓,不到一个月被抄了十几处摊子?他和手下一向小心翼翼,做了那么久的“生意”向来平安无事,就算被警方抄了也不可能连抄十几家。
警方的行动似乎早有预谋,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他不免开始怀疑某些巧合,自从雷霆洛找到那女人,他的生意就开始不顺了,该不会──
熊彪神情一凛,眯起凶光怒目,向手下命令。“去监视雷霆洛的女人,我要她每天的行踪。”
“彪哥,要是让雷霆洛发现了,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啊!”手下面有难色,回想起从前几个跟踪雷霆洛的同伴,最后没一个完好无事地回来。
“混蛋!这么没种!谁教你们去监视他?我说的是楚湘苹那个女人!立刻去监视她,否则我现在就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惧于老大的厉威,两名手下连忙依令行动。
另一名心腹在熊彪耳旁小声地问:“彪哥,您是怀疑那女人……”
“很有可能。”熊彪露出邪恶的嘴脸,他早就怀疑那女人了,如果真是她给警方通风报信的话,他便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铲除雷霆洛。
到时候,他要雷霆洛死无葬身之地!
※ ※ ※
雷宅──
湘苹正伤脑筋。这栋房子已经快被她翻遍了,她很确定这里根本没有晶片,而雷霆洛除了这座宅子外并没有其他的房屋,连银行保险箱、地下室暗门她都寻了不下数十次,却还是连晶片的一点边都找不到。
她索性坐在窗口休息,看来只有想办法套雷霆洛的口风了……
微风徐徐吹来,望着窗外夕阳余晖染红的云彩,不知何时已开始沾染了秋色,她就这么呆坐着,沉迷于云彩的变化。
甫从外面回来的雷霆洛,在三楼窗口边寻到了她,一束淡蓝色的绣球花出现在她眼前,拉回了神游的思绪。
“送你。”一张俊酷的笑容痴情地专注于她。
“谢谢。”收下花,她低着头。有时候这突然的惊喜会让她悸动,他很懂得女人心。
“看什么那么入迷?”
“没什么,只是发呆罢了,你今天回来得特别早。”平常他都是七点多才回来,现在还不到六点呢!
“今天只是例行开会,朱超将所有人刮了一顿,也难怪他那么生气。”
“发生什么事了?”
“最近警方雷厉风行的扫黑行动让大伙儿全遭殃了,有些头目损失惨重。”
“啊……怎么会这样呢?”假装惊讶的同时,她的警觉心也升起,试探性地问着。
“朱超当然是气疯了,也难怪,才刚到的货便有五分之一落入了警方的手里,警方越来越厉害,从来没见过他们的行动如此迅速确实。”他轻笑,完全不以为意。
“你……不怕吗?”
想不到他抬起她的脸反问:“你怕吗?”
四目相对,她有些心虚,慑于他探索的目光,于是别开了眸子。“不怕才怪。”但原本要离开的身子,却被他拉入怀里。
雷霆洛深情地搂着她,低哑的嗓子吹拂着她秀嫩的玉耳。
“我想这阵子大伙儿的警觉性会很高,还是不要有所行动的好。”
“什么行动?”她轻悸了下。
“当然是组织的行动,怎么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吹得我耳朵好痒,当然会起鸡皮疙瘩。”她镇定地解释,暗骂自己的沉不住气。
“对了,耳朵也是你的敏感处,真好。”
“好什么,我警告你,别企图搔我痒,否则不理你。”
“不可以不理我,我赖定你了。”才说着他又进攻她的耳垂,害得她忍不住尖叫,直笑着捶打他。
有时候他顽皮得像个大男孩,就像现在这样,逗得她不想玩都不行。这样的他很难和那个在黑道上叱吒风云的雷霆洛联想在一起。
曾几何时,他们已习惯打情骂俏,偶尔耳边私语说着日常的琐事,甚至兴致一来,他会带她到海边散步、上阳明山赏花,或牵着她的手去看场电影。
这种感觉好似他们是夫妻一样……
夫妻……这名词在她心中起了波漾的悸动,他是怎么看待她的?
是情妇,抑或只是一个满足他欲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