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么那种表情啊?”看看自己,她有哪里不对吗?
“你和官总监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一抹嫣红将甄柔媚原本略带憔悴的面容染成瑰丽羞色。
“什么呀!”她想装傻,可惜绯红的双顿不合作。
“当红玉女哭得梨花带泪不肯进手术房时,英俊多情的官总监送上及时的一吻,当下安了佳人的心,成功送入手术房,好浪漫喔——”最后一句引来其他众姊妹的附和,恍如空谷回音此起彼落着,教她又羞又气哪!
“你们怎么知道?”
“不只我们知道,全国观众都知道喽——”
“不会吧。”她抚着双颊,觉得自己的睑烫得可以煮开水了。
“报纸都登出来喽——”众女子不但神情夸大,语气更是暧昧得不得了。
天呀!一定是那些护士告诉媒体记者的,叫她以后如何见人呀!她真想找个火山口跳到地心里去。
“快告诉我们,你们是何时开始拍拖的?”八卦女王小姐,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新闻,非挖到秘辛不可。
“我好累喔,想休息了。”躲进被窝,此时装病是唯一的逃避方法。
不论她们如何央求,她死也不肯透露一个字,一想到官青痕对她的轻薄,比怒气更甚的,是打从内心深处涌上的羞怯。
死官青痕,全是他害的!如果他在这里,她发誓,非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
“啊!官先生,请进、请进!”小姐突然发现官总监就站在门口,急忙打招呼,众女子一见到事件男主角,霎时安静了下来,并自动让开一条路。
被窝这一头震了下,绷紧了硬邦邦的身子。
神啊,她是开玩笑的,没事干么听她发誓啊!
官青痕依然潇洒故我,唇角永远勾着俊朗不羁的笑意,天生的贵族气度让别人一见到他,不自觉地心生仰慕。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各位聊得正开心,却被我打扰了。”瞧她们一个个都紧闭着嘴,适才的喧闹全不见了。
小姐毕竟是组长,胆子大点。“没有啦,其实我们也聊完了,正打算要走呢!”她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
“是啊、是啊!”众女子一致地点头,在小姐一声令下,很识相地退出病房,免得成了碍事的电灯泡。
一室的喧嚣,少了三姑六婆后立即转为冷清,病房回复了该有的宁静,而被窝这一头,依旧无声无息。
官青痕伟岸的身子落入病床旁的座椅上,目光盯着床上的人儿,无语。
约莫等了一分钟,依然静悄悄,被子里的人连头都缩进去了,包得密不透风。
她要“装睡”到几时?
“喂。”
没反应。
“喂!”
还是没反应。
搞什么?他蹙起了眉头,他来可不是为了瞪她的身形发呆。
又过了一分钟,她听到房门打开又关起的声音,心想,他走了?这才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暂时得以纡解,然而,一种落寞的感觉布满心头。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一点诚意也没有!
一颗头毫无防备地伸出来,接着,两只眼毫无防备地对上璀璨火眸,他的脸,就在她正上方咫尺处,近得连彼此呼吸都可以感觉到。
她张大嘴巴,却“啊”不出一个字。
“为何装睡?”他质问,用着不容敷衍的语气。
“才、才没……没有!”
有鬼喔,答得理不直气不壮的。
“没有才怪,我叫你为何故意不答?”
他是她的谁呀!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要是以前的她早就反驳了,但在两方气息如此接近的情况下,心跳很难平稳,尤其两天前那一吻,将她所有的思绪全打乱了。
照X光还比暴露在他透视的目光下好,即使她力持镇定,却无法像平常那样面对他,脸上的肌肤突然变得敏感起来,光是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便似一股电流透过全身,不由得轻颤。
官青痕细细审视这张素颜,对她不同以往的沉默感到玩味。她没有颐指气使地与他斗嘴,也没有蛮横的对他泼妇骂街,异常的安静反而令人怀疑。是因为手术过后的影响、还是她尚未恢复体力,抑或她根本懒得理?
他可是百忙之中抽空而来探望她的。
“怎么这么安静?我记得医生是割掉你的盲肠,而不是声带。”
“哼,要你管。”
老天!他可不可以不要靠这么近,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偷偷拉高被子遮住一半的脸,免得被他看出自己的羞赧。
“我如果不管,有人恐怕当时是被担架抬进来,而不是被公司的高阶主管光荣地抱进来,为了你,连我都上了报纸。”他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拉下她遮住脸的被子。
小姐的话闪入她脑海,害她羞得连耳根子都是烫的。
“当你欠我的,不就得了。”她又偷偷拉高被子。
“我欠你?大小姐,应该是你欠我吧!”被子再度被他拉下,非要她好好解释不可。
“对啦、对啦,我欠你啦!”他的嘴巴好性感,真要命!被子又再度拉上。
“光说有什么用,我可没那么好敷衍!”扯下被子,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不好好正视他?无名火又没来由的被她燃起,索性一手抓住被子,一手定住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
“干么不看我?我帮你那么多次,你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你很奇怪哩!”
她感觉到被他手掌碰触的脸颊好热,努力想挣脱,却徒劳无功,被他逼急了,忍不住将实话脱口——
“奇怪的是你!”
“我哪里奇怪了?你说啊!”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却吻我,你说你奇不奇怪?”
在憋了两天两夜之后,她一股脑儿地豁了出去!如果不搞清楚,她会夜夜失眠,不得好睡。
这一回,轮到他沉默是金。
“怎么不说话,你说啊?”以指点着他的胸膛质问,谁怕谁呀!
“当时情况特殊,我是迫不得已。”他倒了一杯开水,状似无事地喝着。
甄柔媚气愤地坐起身。“什么叫迫不得已,你给我解释清楚,还有你干么转开脸?”既然逼她,那么她干脆就与他对簿公堂,把事情讲清楚、说明白!
“你还是保持安静好了,这样我比较习惯。”
“姓官的,少给我打太极拳,我的唇可不是随便让人白吻的!”
“只是一个吻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吻?!
他真是她见过最傲慢无礼的花花公子,也许女人都将他当成神祇般崇拜景仰,但可不表示她也会是盲目的一个。她喜欢钓男人,但不代表人尽可夫,别人可以误会她,但绝不能轻薄她,更不允许有人看轻她。
别开脸,她故作不屑。
“说的也是,只是一个吻,技术真差。”
“什么?”
“还以为你有什么通天本领,把每个女人搞得服服贴贴的,看来也没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打虎须,只要是男人听到这话不气疯才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这么侮辱人之后,就别妄想得到她的尊重,管他是公司总监还是什么大人物,在她眼里,他是个可恨的男人!
“和那些我交往过的男人相比,你的技术实在上不了台面,既粗鲁又敷衍,顶多骗骗小女孩——”她倒抽了口气,因为他突然的逼近而噤口。
官青痕两手放在她身子两侧,将她因在双臂之间,鼻息几乎要与她贴合,凌厉的目光像要吃了她一般地交织了威胁与危险;而她因为这股猛烈的气势不由自主地退缩,直到上半身躺回床上,再无后路,只能眼睁睁地瞪着他灼灼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