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将房间锁住,就是不想让人进去。”
陈叔不住地提醒,要不是看在夫人对大少爷一片至诚的爱意,同时担心夫人误闯机关,否则他也没这个胆带路。
“你知我知,别让第三人知道不就得了。”
“话不能这么说──”
“是喽,不能说就别说啦,开门吧。”她一面催促一面安抚老人家,有什么事由她来担当。
“夫人妳不知道,那房间的书籍五位主人都翻遍也看过了,找不到什么线索,妳去也是白费。”
“不再试试怎么知道,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也许我可以查到些什么,你不也希望大少爷心想事成,帮我就是帮大少爷,不去尝试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这观念是她十五岁进了冠家后,努力读书时得来的心得,凡事别央求结果如何,至少过程中要努力。
不管有没有收获,至少她努力过,也不会有遗憾了。
“说实在那房间里的藏书……怎么看都看不出跟大少爷父母的线索有任何关联,若夫人真要看……嗯……也许有其它帮助,至少可以增加夫妻感情……”最后几句话几乎是陈叔在自言自语。夫人想看就看吧,别吓到就是了。
开了门,陈叔为她开启一盏壁灯,虽不亮,但用来阅读是没问题的。
“你要走?”她忙拉着正要离开的陈叔,哀求的目光希冀他也能留下,不然这么大的地方她会怕呢。
“夫人别怕,没人会来这里,很安全的。”最主要是两人都留下太尴尬了,因为那些书的内容太火辣了呀,他宁愿先避开。
“就是因为没人来,静得怪吓人的。”
“妳很快就会习惯的。”
真不明白陈叔在急什么,好像一刻都不能待着,不过是个藏书的地方,他在怕什么呀?
“别走呀,不然……你把灯开亮点。”
“相信我,这种亮度刚刚好,太亮会不自在,我得走了,妳忙吧。”语毕,陈叔匆匆离去,一点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她。
宁妩媚吁了口长叹,耸耸肩。好吧,她只有靠自己了。
放眼望去,一片书海,该从何处开始呢?
每一排书柜都有编码,分别由天干地支或金木水火土依序排列,她从金字部随意挑了本书来看。
咦?她瞪大眼,合上书,赶紧换第二本。
啊?她张大嘴,又羞红地合上书,换第三本。
一连十几本,本本香艳刺激,三点全露外加辅助说明。
天哪!这里的书,竟然全是……全是……
哎呀!她不敢看啦!
☆☆☆☆☆
今天是休假日,冠天爵毋须看诊,不过他通常会待在书房研读一些资料,而他的小妻子便喜欢赖在他身边,共享两人难得的时光,平日他忙于北中南各大医院间奔波,没多少时间待在她身边,也显示出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刻十分珍贵。
她会说着自己听来或是亲身经历的故事,而他只须端一杯普洱茶,静静聆听便可,本来他话就不多。然而,今天妻子异于往常分外安静。
冠天爵的目光从书中移至妻子的脸庞,三分钟前还在叽哩呱啦讲故事给他听的人,现在已经会周公去了。
他好笑地盯着打盹中的小妻子,佩服她连坐着都可以睡得如此香甜,深知她睡功一流,还记得当初带她回来时,不畏路途颠簸,在车上一路睡到底,头上撞了好几个包都不影响她的睡眠品质。
“老婆。”他低唤,还用食指往她额上点一下,就见她晃了下,便缓缓转醒。
“啊?”她应着,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又打瞌睡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几天妳都在忙什么?”
“忙?不会呀!”她强提振起精神,想让自己目光炯炯有神一些,殊不知黑眼圈早已泄漏天机,难逃老公的法眼。
“如果不忙,怎么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漫不经心的问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他虽然甚少时间在家,但是要掌控她的一举一动绝非难事,仆人说她这几天常常不见人影,不知跑哪去了,但司机又说夫人并未出门,可想而知,她是钻到这栋宅子某个地方探险去了。
“可能天冷吧,一冷就想睡。”她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回暖的气候根本谈不上冷,妳一向是精神百倍的好动宝宝,除非妳熬夜。”
哎呀,他心思怎么那么敏锐啊!
“我没熬夜,你多心了。”
“是吗?那可奇怪了,没有睡眠不足但又这般精神不济,我又不是看不见妳脸上黑眼圈的瞎子。”
虽然他状似漫不经心,语调温和,但其中的质问意味可浓烈了,这表示他起了疑心,她得小心应答才是。
转得飞快的脑袋瓜子里,努力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学校尚未开学,她又无事一身轻,如何解释自己挂着两圈熊猫眼呢!
这几晚为了帮他找出线索,所以她几乎每晚都窝在藏书阁里,可能真是熬夜的关系,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一大早起床便感到头晕晕的,还不小心轻咳几声。
虽然她没说,但瞒不过身为医生的他,轻易察觉她的状况。
“妳不舒服?”抬起她的下巴,一对精光锐目在她脸上梭巡。
“没有啊!”
“这会儿妳又当我是聋子,听不到咳嗽声?”
“只是有点鼻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她试图一语轻松带过。
“眼睛有血丝,妳熬夜几天了?”
“嗯……不过昨天晚睡了点──咳、咳──”
“还想瞒我,过来。”他合上书本,拉近两人的距离,探探她的额又审视她双目,并拿出看诊箱,为她量体温,发现她有些烧。
“妳发烧了知不知道!”他谴责,皱眉的神情很吓人,令她一阵心虚。
“只是温度高了一点点,没那么严重──哇──做什么?!”凉冰冰的听诊器忽尔放在她胸口上,一接触到肌肤,令她禁不住想躲,冠天爵可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深呼吸。”他命令。
她依令顺从,可那透冰凉的感觉在她前胸后背游移,害她连忙失笑求饶,只求他别这么折腾人。
“肺部和支气管没什么大碍,服些退烧和咳嗽药就行了。”
“所以我说没那么严重嘛。”她快速拉好被弄乱的上衣,以防他来个措手不及,但一手又被他握住,按压脉搏观察脉象。
他状似沈吟了一会儿才道:“妳火气太大,气血上升。”
“是吗?”
“体内燥热,需要滋阳补阴。”
“喔。”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怎么觉得怪怪的?
咦?不对啊!
“你明明是西医呀,怎么变成中医把起脉来了?”
“妳是欲求不满吗,怎么开始钻研色情书刊了?”
“啊……人家哪有?”她最大的弱点,就是说谎会脸红。
“我的小妻子瞒着我彻夜研读A书,做丈夫的不知应该感到安慰还是惭愧?”
“我……我……”
“妳说呢,我该为老婆旺盛的求知欲感到欣慰,还是为老婆欲求不满往书堆里求满足而感到惭愧?”
“人家才不是欲求不满呢!”她急着辩解。
“喔,原来是为了增加咱们夫妻闺房之乐,难得妳这么有心,想必有很多心得急欲跟我分享。”他笑得更邪气了。
妩媚越听越羞急,一时脱口而出。“人家是为了帮你找线索才看那些书的,别把人家当色女!”
他挑高了眉。“妳总算招了。”
她呆了下,领悟到自己竟然不小心说溜了嘴。
“我头昏昏,眼茫茫,好像阴虚气衰呢!”为了逃避,她只好装病求取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