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这莫须有的事,在她心底造成波澜。「其实有没有怀孕,是瞒不了人的。」
石野森焰黑幽幽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瞥着幻蝶。「无论如何得瞒住他,你是唯一能帮我查明他真正意图的人。」
「如果穿帮呢?」幻蝶的担心却换来石野森焰一阵冷笑。
「就说流产,很简单,对你不会有什么损失。」他有意无意的讥诮,让她早已碎裂的心又增添新的伤痕!
「说的也是。」她只能故做轻松的耸肩,不再给他羞辱她的机会。
「好了,你去收拾行李,一早启程。」他音调平板地下令。
「是。」她安静的退下。
「慢着。」他唤住她。
「还有事吗?」她问,和他摄人的眼波遥遥相对。
「我会依约定给你一笔钱,回日本后,你要彻底放弃舞女的生涯,送你养母去治病,好好的过日子。」
幻蝶仔细聆听,却不知是要感激他的善心关照,还是该哀悼自已可悲的心情;而令她更惊异的是,她竟不以为然地对他说:「怎么过日子是我的事,我将自已决定。」
石野森焰让她略带「攻击性」的言词震动了情绪!他很想揪住她,狠狠地警告她……但他凭什么约束她,又为什么想要约束她?
她已有了「喜欢的人」了!他极力压抑自己欲强制她服从的冲动,恼怒地将皮椅转了半圈,背对着她。「随你吧!」
幻蝶不知他此刻的想法,但她也只能克制自己别再盲目释放感情,逼着自己去感受他的无情,那她才能挽救心灵深处那份悲哀的爱意。
她无声的离开,希望回到日本后,可以很快地结束这一切。
石野森焰和古幻蝶到达日本时已是深夜。
这是古幻蝶二度进入石野家,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回来「交差」的!
但从启程到现在,石野森焰一直都显得冷傲,祝她为无物,好似她是不起眼的小沙粒,两人貌合神离,没有一点默契。
「焰儿,我终于盼到你了。」石野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深夜仍亲自等在庭院里。一见到石野森焰挺拔的身影,立刻要西川芳华扶他起身迎向「爱子」。
灯火通明的庭院中,西川芳华一见到石野森焰竟是如此魔魅俊美,一颗芳心立即为之悸动。
石野森焰冷静的直视父亲,他虽语气慈祥,老眼还垂着泪光,但他却感到莫名其妙!这许多年来他对父亲的恨意并没有消失,他玩弄他母亲的感情,始乱终弃令她伤心而逝,更害死了他的心羽及孩子,他永远无法原谅他!
「你的病还好吧?」他冷淡地问。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石野驯感叹。
你也有这一天吗?石野森焰在心底讽刺。
「还是让我的特别护士来说明吧!」石野驯藉以推荐西川芳华。
西川芳华红着脸,仰慕地瞅着石野森焰。「老爷子患了糖尿病,造成脚不良于行。虽然病情在控制当中,但也有可能恶化,因为老爷子年事已高,各器官的功能逐渐衰退……」
石野森焰不经心的听着西川芳华的长篇大论,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她的小脸,害得她心底小鹿乱撞,突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还有吗?」石野森焰有点心烦地问。
「没……没了。」西川芳华脸红心跳地摇头。
「坐下吧,我推你进屋。」石野森焰对石野驯说道。
石野驯不知是真的感动涕零,还是作戏,老泪居然流了下来。「嗯。」他应了一声,坐到轮椅上,让焰推着他进屋。
在他们「父子团聚」之时,幻蝶始终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为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感到尴尬,她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西川芳华故意放慢了脚步,接近幻蝶,对她使了一个奇异的眼色,不引人注意的交给她一张字条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跟上两父子。
幻蝶小心的打开字条,上面写着老爷子要你明天清晨六点到书房见他。
原来如此!
幻蝶收起字条进了屋,有种踏入重重阴谋的感觉。这是错觉,还是直觉?
也许从她第一次被石野驯召见那刻起,她已卷入一场诡谲多变的阴谋之中。他们父子间的恩怨,她不想多过问,但她必须为心羽复仇,无论如何她必须和石野森焰站在同一阵线上。
石野森焰亲自将石野驯送回房中,而幻蝶一进门随即有个女仆领她上楼,进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卧房。
她发现自己和石野森焰的行李同时被放在同一个房间内。但,也许是长途飞行太疲惫,她没有多问,从自己的行李箱取了睡衣便沐浴更衣,上床后很快熄灯,沉沉睡去。
夜半,突来的刺眼光线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她来不及看清楚床边高大的人影,那人就上床来,且占据了大半个床位,将无防备的她拥进自已裸露的胸怀中!惊讶中,幻蝶不得不彻底清醒。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有话对你说。」石野森焰把唇附在她的耳畔低语。
突来的亲昵举动令她无措!隐约中她嗅到他身上沐浴后,淡淡的清新气息,她心慌得精神紧绷!
「什么……话?」她问,难以想象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这房里有针孔摄影机!」石野森焰低沉的声音只容她一个听见,炯亮的黑眸近在咫尺,令她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却不断加速。
「啊,在哪里?」原来他们被「监视」了,难怪他要这么靠近她。
「天花板上。」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表中有个小小的侦测器。」
「这房间为什么会装有摄影机?」她悄声问。
「那老头居心叵测!」石野森焰的眼眸暗沉了下来。
「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当心的,你……可以到你的房里去了。」幻蝶十分感谢地说。
「那老头只安排一个房间,我们必须共享一张床。」
「什么别?!」幻蝶惊呼,急急想逃开他窒人的怀抱。
他却牢牢的扣住她纤柔的腰肢,低声警告。「别大惊小怪,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总得做做样子!」
她怯怯地问:「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闭上眼睛,睡觉。」他命令,并未放开她。
「这样子……我睡……不着。」她嗫声喘息。
「那很抱歉,我要睡了!」他伸手熄了灯,搂住她柔软的女性胴体,闭上双眼。
黑暗中她再也看不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眸,可是他沉稳的气息却喷在她的颈窝,令她心慌意乱,枕在他的臂弯中,她根本无法合上眼。
「摄影机在黑暗中无法发挥功能的,请你放开我……好吗?」她细声请求,但却得不到回音。
「那摄影机说不定没作用呢!」她又说了一次,但石野森焰仍未理她。
「你睡了吗?」她再次地问,这次她被搂得更紧密,几乎是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的薄纱睡衣迅速传来他身上袭人的热力,令她屏住气息。
「你再多话,我可不敢担保会用什么方式封住你的小嘴。」他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将她攥得死紧,森沉的警告像撒旦而低哮!
她惊吓的额冒冷汗,无辜的对他说:「我好热,睡不着……」
「我警告你,天花板上的是红外线摄影装置,黑暗中也有作用,万一那老头现在正观察我被你『勾引』的程度,你岂不是要穿帮!」他语带怒意。
「你怎么知道是红外线摄影机?」
「我所使用的侦测器是西德最先进的袖珍型电子仪器,连摄影机的机种都可以查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