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
听见、看见许杏芯害羞又开心的模样,袁津津顿时感到揪心的紧绷感持续加重、加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那……学姊,我先走了哦!」轻盈地跳跃几步,许杏芯满面春风地转过头来,再次叮咛道:「津津学姊,别忘了哦,要帮我把信交给阿星学长哦!」
以可爱俏皮的动作对袁津津挥挥手之后,她很快地离开了,独留下站在原地发怔的袁津津。
她手上握着的那封信,不知怎地,好烫手﹗
一片阴霾笼罩而下,袁津津茫然地抬头望向天际,这才发现,夕阳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天空,渐渐转阴,大概又要下雨了……
* * *
袁津津默默地离开操场,回到校门口,三媄还等在那儿。
三媄见她一脸失魂落魄,遂怀疑地问:「妳怎么啦?拿个东西拿这么久,回来后又一副失神的样子?」
袁津津连忙摇头,僵笑道:「没有,没事,我要拿的东西被偷了,所以心情不好!」
「什么?那个小偷这么嚣张?居然敢偷三年级的东西,简直找死!」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要,就给她好了……」她的话好象在影射些什么,但神经构造向来特粗的童三媄并没有听出来。
「那我们快点走吧!看来又要下雨了。」
于是童三媄牵着袁津津,两人很快地离开学校。
第五章
一回到家,袁津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无论袁家夫妇怎么叫唤都不响应,让她父母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连忙到隔壁找「准女婿」黎煦星探听。
黎煦星和袁津津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津津发生什么事,阿星一定知道。
黎家客厅的沙发上,袁耀天和妻子唐爱并坐在双人座沙发上。
一坐定,袁耀天便紧张兮兮地问:「小星,你跟津津吵架了?」
「吵架?」黎煦星皱了下浓眉。「没有啊。」
「那为什么津津那孩子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和你袁爸怎么叫、怎么喊,不回话就是不回话,真教人担心死了!」唐爱忧心忡忡地道。
「奇怪……」黎煦星凝神回想下午袁津津是否有任何异状。「下午刚放学,正要走出校门,她忽然想到有东西没拿,而我急着去发廊一趟,所以是分开行动的。那时候袁津津还很正常啊!」
三人座沙发上,坐着的是黎家夫妻。
陈涓涓狐疑地问:「真的没吵架?」
「没有。」黎煦星翻了个白眼。干么?现在是三堂会审就对了?
「那怎么会这样?」黎敦煌也凝着一张脸,打算给好友夫妻一个交代。
黎煦星黝黑发亮的眸子闪着光芒,仔细推敲。「这么说来……是在跟我分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会发生什么事?这孩子很少这样把自己关起来的。」唐爱揉着疼痛的太阳穴,就是想不透。
「欸!小星,我看你到我们家一趟,看看津津怎么了。」袁耀天站起身,刻不容缓地抓着黎煦星回自己家,让他上二楼找女儿问问去。
站在袁津津的房门外,黎煦星发挥少有的礼貌,先敲了门。可是等待数秒过去,门内却一点响应也没有,诡异地教他皱紧浓眉。
「袁津津,是我。」
门里,袁津津双腿盘起坐在床上,正瞪着摊在床面上的情书发呆。
她该把情书转交给他吗?还是干脆把信烧了,毁尸灭迹?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袁津津怔愣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不愿意让黎煦星看见许杏芯的情书,甚至因此想把情书给烧了?
正当她发愣出神之际,听见黎煦星低沉的嗓音透过门板传来,她顿时手足无措,不由自主慌乱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根本不想见他呀!
躲、躲起来好了!
袁津津先是把情书压在枕头下方,接着拉起棉被把自已包覆起来,打算像鸵鸟一样懦弱地躲起来。
黎煦星这次加大声音,怕是她没听见。「袁津津,听见了我的声音吗?」
这一回,他还用力地敲了几下门板,就怕是屋外淅沥淅沥的雨声使她没听见他的敲门叫唤声。
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快滚--
袁津津用力地闭着眼睛,在心底无声地吶喊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奏效,黎煦星的声音和拍打门板的声音一起消失了,她心里除了庆幸之外,仿佛还有一丝的……失落……
唉!讨厌啦﹗明明是黎煦星和小芯之间的事,为什么她非得蹚这趟浑水?
越想越闷,袁津津伸出双手拥紧棉被,紧紧地包围着自己,想驱走身体里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空虚……
忽然间--
包覆住她的棉被被人一把掀开,让她无所遁形,只得慌乱坐起﹗
黎煦星一头黑发被雨水淋得微湿,俊脸也是,但看起来非但不狼狈,反而更添一股不羁的帅气。
他扬起嘴角,高高拎着棉被,促狭地问:「妳打算把自己闷死?」
袁津津紧张地胀红小脸,支支吾吾地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喏﹗从老地方喽﹗」他头一扬,以帅气的动作说明他的行进路线--那扇他来去自如的窗户。
他头一甩,几滴雨水便自他发间滴落她的脸,连空气也显得亲昵。
袁津津双手插腰,怒斥道:「没问过人家可不可以进来就擅自进入,你懂不懂礼貌?小学老师没教你啊?」
「哇﹗妳吃错药啦?」被她咆哮得好无辜,黎煦星做出咋舌的表情。
「要你管!」她挫败地垂下双肩,双眼无神地瞪视床面。
黎煦星静静地打量她好一会儿,接着坐到她身边,床因而塌陷了一边,足见他身材之高大。
他伸出大手欲搂住她的肩,却被她迅速闪躲,像在闪避什么传染病一般。
他神色一沉,语带嘲弄地道:「妳到底怎么了?回到家谁也不理,害得袁爸袁妈跑到我家来审问我,连我爸妈也像在问口供一样……下午跟妳分开时妳还好好的,回到家时妳却阴阳怪气的,大家都问我妳怎么了,鬼才知道妳怎么了!」
「说够了没?」袁津津抬眼瞪他。
「妳到底在生什么气?」黎煦星站起身,两手插在腰际,俊脸面无表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而我生不生气又干你什么事?」袁津津不受控制地竖起浑身的刺,连眼神也带着防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
黎煦星也略略动了肝火。「袁津津,我没惹妳,妳凶个什么劲?」
「是啊!我是凶巴巴的母老虎,比不上温柔可人的许杏芯。」她轻哼。
这下他嗅出了使她不对劲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惹毛妳的人是小芯?」
「小芯?哼,叫得可亲热了。」袁津津酸溜溜地说。「是啊,是她惹毛了我。你想怎样?」
他叫得亲热?她自己不也都这样叫的吗?黎煦星快被她的胡乱降罪给气死!
做了几个深呼吸,他软下口气,问:「她怎么惹妳了?告诉我,我帮妳出气,好不好?」
他难得温柔的语气,差点逼出袁津津的泪水。
她倔强地咬着下唇,脑中思绪纷飞--
她都已经答应小芯要把情书给他了,怎么能言而无信?迟早都要给的不是吗?早死早超生,纵使她真的想把那封情书给烧得精光……
她把压在枕头下面的情书抽出来,将头转开,把情书递至他面前。
黎煦星瞄了信封一眼,摸不着头绪。「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