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疼吗?”她询问,他胳臂上的重力落在她小小的肩上。
“还好。莫语凡低声应,没有拒绝她的扶持行走了几步,没想到两处的伤痕却令他 疼得流下冷汗,性子也急躁了起来。“你个子太小了,去叫宇森来。”
“我很有力气,你别急,一步一步来。”她轻声安抚,尽全力的支持著他。
莫语凡低头去看她,看见她冒汗的额,脸颊红扑扑的,发现她真有毅力;于是他收 敛了脾气,忍耐地用比老牛走路还慢的速度,走进浴室。
他坐到浴池畔,粗嗄地喘息,蕾儿也气喘吁吁地挥汗。
“你还不合适做剧烈运动。”她这么说纯粹只是出于善意,并未多想,而他却投来 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蕾儿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双关语,一时脸臊热了起来,沉默不语,深怕多作 解释只会愈描愈黑。
对于她的贸然,他竟没有怪罪或责难她,这令她颇觉意外。
莫语凡迳自解开睡衣的盘扣,蕾儿见他附右臂因胸口的伤痕牵引而无法抬起,主动 轻柔地帮他褪下衣袖。
“你挺热心的。”莫语凡赞许,通常他不随意赞许人。
“我只是尽本分而已。”蕾儿淡然地说。
莫语凡默默地瞅了她一眼,他满意她的热心,却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蕾儿挽起衣袖拧了湿毛巾开始为他擦拭。“温度可以吗?”她问。
“刚好。”他答,有份提不起劲儿的慵懒。
她手上的毛巾顺巾他纠结的古铜色背肌直下他矫健的腰杆,就她所见过的男性体魄 ,他算是相当健美,而且……性感的。
她的手指一个不慎滑过他的肌肤,这轻触令她心头泛起奇妙的浪花,悄然地红了脸 。
忽然一个男女纠缠的裸露镜头侵入她的脑海里,她清楚的忆起方才他和那女人欢爱 的画面。
第五章
她的脸颊烘然臊热,手指微微颤抖,心情像初秋的天气一点也不稳定。
水温的热气使浴室变得白蒙蒙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她低下头去本要在浴池里清洗毛巾,蓦然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也看见他完美的 体格的倒影,一阵突来的,莫名其妙的心慌让她手中的毛巾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水花 溅上来淋湿了她的衣襟。
莫语凡一回眸,正好瞥见她慌忙的从水底将毛巾捞起。
“怎么了?”他见她似乎有些紧张过度,见她这模样,让他想起先前她莽撞地闯入 他房间,瞧见他和女人欢爱的情景——他忘不了她惊愕得瞪著美丽如烟波的大眼睛,一 副羞窘脸红的模样,和逃命似的背影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令他百思莫解。
“没……什么!”蕾儿把毛巾拧干,开始擦拭他的手臂、他的胸膛,雪白色的毛巾 和他古铜色的结实胸肌形成强烈对比。
勉低著眼睫心神不宁的,手指打结似的不灵活,一不小心她竟往他的伤口上刷过, 他眉头蹙紧了,表情跟著紧绷,脸色别地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蕾儿连忙道歉,知道自己弄疼了他的伤口,还好有纱布隔 著,否则……“小心点。”莫语凡只是警告,反常的温和。
蕾儿点点头,重新拧了毛巾,这回她专注地、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尤其在伤口周 边她是特别的轻柔而仔细。
莫语凡缓缓舒开了眉宇,默默地凝视她,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儿顺著她细白的 颈项滑了下来,滑进她被水打湿了的衣襟里。
他的目光锁在她雪柔似的性感颈项之间,她衣襟下微湿的衣料变得透明,他似乎可 以透视里头柔柔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细细的蕾丝肤带。
她柔嫩的女性特质直接撩拨了他的心,明知她不是他可以随意侵犯的对象,他却禁 不住有一亲芳泽的绮想。
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定神。
他忽来的喘息,令正专注于工作上的蕾儿不由得一惊。“我……又弄疼你了吗?” 她问,无辜地注视著他。
“没有。”莫语凡把视线往上移,移到她可人的小脸上,望进她如烟如雾的眼眸中 。
突然有一股奇异的电流,毫无预警地从他们交接的视线中散开了来,弥漫在空气中 。
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飞上她晶灿的双眸,也不知哪来的多情停在他的心上,两人突 然很有默契的同时欲言又止,这样奇妙的情愫流转了好半晌。
“好了,你去外面等著吧,其余的我可以自己来。”莫语凡朝她伸出手。
蕾儿怔怔的交出手中的毛巾。“伤口不要碰到水”
“知道。”莫语凡不经心的应著,眼睫低垂不想泄漏感情。
蕾儿安静地走出浴室,这才发现自己一颗心狂跳不止。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浴室里传出一声浑厚的叫唤:“桑小姐——”
蕾儿第一次从莫语凡口中听见他这么正式的称呼她。“你好了吗?”她在门外应声 。
“是,麻烦你。”他居然多礼地这么说。
蕾儿进到浴室里,扶著他从浴室里一步步的走了出来,为他的伤口换上新药。
一天下来蕾儿感到有些累,虽然莫语凡算是个十分合作的病人,而她的工作其实算 是轻松,还有许多闲暇的时间,但扶著他上下楼、搀著他四处走动,这令她颇有“压力 ”。
夜晚她送了最后一次药给他,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了。
她回到自己房里,放下总是盘在脑后的发髻,进到浴室里梳洗,她将波浪般长及腰 的发刷洗得又香又柔,又泡进久违了的浴池纾解疲倦。
这个房间,总令她有回到家的错觉。
当然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但令她惊奇的是这大宅到处都变了样,只除了这个房间 。
为什么?
她很想知道,但……她没资格问。
她在浴室里头逗留了好久,出了浴室穿上睡衣,从抽屉里取出一包药,吃了药,才 躺上床睡神就向她招手,而她也舒服得沉沉睡去。
也许因为累,也许是因为这床曾是她的,她没有半点生疏,有种特别的温暖,伴随 著她进入梦乡。
莫语凡亲自和宇森对完最后一笔帐后已是半夜三点了,这个月结算进帐约三百亿。
宇森离开后,他满意地独自一人在房里抽烟,如果这时手上有一杯冰凉的威士忌, 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宇森又进房里来了,手上拿著两只杯子和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宇森将杯子放在桌上倒进威士忌,美酒的香醇味儿诱人地在房里散开。
“庆祝一下,又突破你的目标了。”宇森说著将其中一杯递给莫语凡。
莫语凡看著那淡褐色的液体很是心动,但——“我不能喝,伤口会发炎。”他竟然 拒绝了。
“哦?!”宇森对莫语凡的“顾忌”很是意外。
“我记得你上回重感冒还不是照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惜生命了。”宇森当面调 侃,当然这世界上没有人敢这么对莫语凡直话直说,除了莫家老太爷莫以俗,之外就只 有他。
其实两人亲如兄弟,还一起长大,莫语凡敢做敢为、唯我独尊的性格宇森可说了若 指掌,若不是十年前两人的赌约。赌注是如果谁输了下半辈子就得任赢的人差遣,那么 在香港可说家大业大的宇森,也不会成为莫语凡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