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呢?”她问,为他擦上酒精棉消毒。
“什么太太?”莫语凡搞不懂地冷笑。
“昨天那位女士,你需要人照顾,她没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女士!”莫语凡疑问著,突然——“你说宝琳?哈哈哈……”莫语凡竟大笑了起 来,那张看似不会有笑容的冷绝俊脸,竟无法遏止地笑岔了气。
“难道不是吗?”蕾儿惊讶地望著他俊美迷人的笑脸。
“当然不是,吾人今年三十有六尚未娶妻。”他收起笑容,冷漠立刻“定位”在他 脸上,而他那双深黑的眸子正玩味地盯著她。
蕾儿不懂了,那怎能叫嫂子呢?不过她没问也不想知道。“那你的家人呢?你行动 不方便,该有家人在一旁照料。”
“我家人都在澳门。”
蕾儿的脑子恍若被敲了一记——他真的就是……那个莫语凡!
是了,肯定是了。澳门人其叫莫语凡,具黑道色彩……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
细长的针头刺进了他的皮肤,刺破了他的血管,而注入他体内的仿佛不是药剂,而 是她的血泪。
他真的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金恶魔!
莫语凡盯著蕾儿泛白的脸色。“你怎么了?”
“没什么。”注射完毕她低垂著头匆忙收拾,无法正视他只想快快离去。
“还得量血压不是吗?”他提醒她。
“喔!”蕾儿要自己镇定,但止不住的心情起伏,眼眶灼热,她取来血压计,缠上 他的臂膀,戴上听诊器。
莫语凡瞅著她始终低垂的小脸,不可思议地看见了她红红的眼眶。
“谁惹你了?”他冷淡地问。
“血压正常。”她像没听见他的问话。
“你还好吧?”他微蹙眉头。
“心跳正常。”她量好了,收拾器物。
“你没事吧?”他看出她的不对劲儿。
“如果没人照顾你,那就请个特别护士吧。”她职责所在地说道。他觉得这是个不 错的提议,毫不考虑地便对她说:“我蔽歉当我的特别护士。”
蕾儿错愕地抬起眼,却看见了他一派认真的表情。
“不!”这太讽刺了!他夺去了她的所有财产,现在又要付钱来买她的时间,这不 是太可笑了吗?
“为什么?”他惊见她眼中聚集的泪光,那双盛著泪影的眼就像烟雨蒙蒙的秋天, 有著令人动魂摄魄的美。
“不就是不,没有为什么。”
“我会给你很高的待遇。”
“不。”她摇头,她不要他的臭钱。
“说个理由。”
“没有理由。”蕾儿就要离去,但她的手又被他铐住了——这是第二次他擅自的触 碰她。
她十分生气,情绪激动地瞪著他。“放开!”
“不。”莫语凡紧盯著她看,眼中有几许兴味。“说个理由否则你休想走。”
“你真是个自大又自以为是的可恶家伙。”蕾鬼颤抖她喘息。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你说的可能还不够贴切,人们称我为恶魔至尊,你可以自己 再发挥点想像力。”莫语凡冷峻的目光锁定在她水雾般的眼眸底。
恶魔至尊!
这四个字令蕾儿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
“老实说我也不准备这样子回澳门,若是短期内无法行动自如,出院后在台湾这段 日子仍需要有人照料,而你是特别护士的最佳人选——”莫语凡独裁地做了定夺。“你 自己说个价码吧。”
“我不想理你,请你放开我。”蕾儿凄冷低切地说,眼泪滚了下来,眼前这男人全 然不自知自己是间接将她推向绝境的人!
老实说她恨他,如果不是他的高利贷,佑齐不会弄得如此狼狈……但反过来说,如 果佑齐没有去招惹莫语凡,那又何来的高利贷!千错万错都是佑齐的错,她恨莫语凡, 但恨又有何用!
莫语凡忍著胸膛的伤口疼痛,将蕾儿扯向自己。
“其实说真的,你这样的态度一点也不合格。”莫语凡这样的警告已算相当客气了 。
“放开我。”蕾儿痛苦地开口。
“开个价。”但莫语凡天生不懂同情为何物。
蕾儿凄冷的瞪向他,恨恨的、负气的说著。“一千万一个月。”她只是要他知难而 退,没想到莫语凡居然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为难,丝毫未经思考,给她一个震撼莫名的 答案——“成交。”
他放开蕾儿,蕾儿却像看怪物那样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此刻的她竟忘了要逃窜,她 就像被点了穴般一动也不动地看著他,错愕的眼泪淌下一滴又一滴。
“怎么了,当我的特别护士这么委屈吗?还掉泪。”莫语凡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若 不是手术后的倦怠感使他眼皮沉重,他真想就这么盯著这迷人的小护士看。
在他合上双眼入睡之前,他不忘对她说:“我会给你假休的,周休二日,其他的时 间,你必须负责照顾我二十四小时,为了方便工作你可以搬进我的房子,那房子很大, 房间很多,三餐由厨子供应。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蕾儿颤抖著身子连连倒退,旋即她仓皇地开了门,跑下楼去。
她一路奔到工作站,在座椅上痛哭了起来。
楼下小丽见状,挨近了蕾儿低声对她说:“对不起,蕾儿,害你受委屈了。”
委屈!
蕾儿拭去泪对小丽摇头,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立刻远离这里……远离那个 魔鬼!
噢!那个莫语凡竟逼得她连这最后的容身之处都待不了!
“别难过了,蕾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缠的人多得是,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 ,就顺著他点,咱们也不会少块肉。”老护士也过来安慰她。
但她们的善意都无法排遣蕾儿心中的慌乱及无助,她的心像团杂乱的毛线球那般纠 结紊乱。
凌晨四点。
“蕾儿,你再帮我上楼去一下好不好?”小丽手中拿著针剂,十分腼腆地请求蕾儿 。
“……”听了话,蕾儿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求求你蕾儿,我真的觉得那个人好可怕!他看人的眼神好像要把人给杀了,听小 夜班的玉姗说有好多看起来像‘龙头老大’的人来探病,一整排的黑色宾士车把诊所前 的巷道都给占满了,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会不会是黑社会的首领什么的,我真的 怕死了!”小丽又绘声绘影地说著。
“他很可怕吗?”蕾儿深幽的眸子蓦地点燃了坚强的星亮。
“是啊是啊,我一见到他就浑身寒毛直竖的!”小丽伸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蕾儿 瞧。
蕾儿心想——难道自己也给他吓著了吗?不,她不怕他,一点也不。
“帮个忙好吗?蕾儿,他可能很快就会出院了,我一定不会再那么麻楫歉的。”小 丽苦苦哀求。
恻隐之心令蕾儿再一次的答应了小丽,她默然无语地接过小丽手里的针剂,勉强振 作自己,走上了二楼。
房里莫语凡沉睡著,但室内除了未消的烟味好像又多了些……酒味!蕾儿疑惑地走 向他。
“打针了。”她叫醒他,虽不想面对他,但基本的职业道德她没忘。
她拉直他曲在胸前的手臂——“做什么?”蓦然清醒的莫语凡一反掌扣住了来人的 手臂,霎时双目一亮看清是她才松开手。“是你!”
蕾儿揉著被他握疼的手臂,他真是狂野又傲慢!然而她发现他手心的温度,似乎热 得有些异常!
“以为仇家上门来吗?”蕾儿不经心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