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别碰我!”
“凡哥,你忍著点,医生立刻就过来了……”方才那两男一女其中的一个男子低声 下气地安抚道。
“凡哥,你不会有事的。”另一个男子也开口了,又是那种卑微奉承的语气。
“凡哥,人家好心疼你哦……这两帮混蛋!老太爷派您来当和事佬,他们竟还相残 ,而且枪法那么烂!”那红衣女郎也开口了,暧昧的声音,滋然欲泣的声调,听了直教 人浑身不对劲儿。
但真正令人感到剌耳的,是那句有些耳熟的……“凡哥”!蕾儿心悬了起来,疑惑 地走了遇去。
“护士来了!”包围在病床旁的两男一女见到她,便让了个位置给她。
蕾儿略微检视了躺在床上体格矫健的高壮男子,他的左腿和右胸各中了子弹,血汨 汨地流个不停。
“是枪伤!”地记录下来,询问道:“你们是伤患家属吗?”
“嫂子,你来说好了。”
那个被唤为嫂子的红衣女郎清了清嗓门,看向蕾儿。
“是这样的,天星帮和天龙帮在丽池谈判——”红衣女郎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冷凝 得吓人的低吼给锁住了。
“蠢女人给我住口!”
蕾儿怔愕的看向病床上说话的男人,他唇色泛白,额冒冷汗,剑眉紧蹙,鹰眼眯成 一线,虽说血流不止,但骂起人来还中气十足。
她这一瞥才发现他的相貌相当出众,鼻粱高贵且挺直,一双眉目犀利无比,她第一 次看见如此慑人的一双眼睛!
此刻他也看著她……不!那样的眼神岂止是看,该说是瞪,他不耐烦地瞪著她,威 权且十分不友善地低吼:“他妈的,医生死哪去了?”
蕾儿娥眉微蹙,她没有被这样的语气吓到,她冷静的回视他,用极平静无波,却不 以为然的口吻回了他一句。“医生还没死,他妈也很安然的活著。”
她才说完,他那双眯成一线的鹰眸突然缓缓地睁大了,蹙紧的肩也松开了些许,森 沈且炯然的黑眸死死的盯在她脸上。
他不语,但看著人的眼神却像个天生的王者,流露著冷傲的威严。
“贵姓大名?”蕾儿盈著水波的美眸无惧地迎视他的目光。
“莫语凡。”
蕾儿当场怔住了!莫语凡这三个字直劈进她的心底去!
是他吗?佑齐的债主,拥有她所有家产的人?!
不不……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何况莫语凡是澳门人,怎可能出现在台湾!蕾 儿试著稳定自己的情绪,但一颗心却仍慌乱失序。
“地址。”蕾儿静默地打量他,他也未收回目光,维持方才的眼神注视她。
“天母。”莫语凡简短地道。
“电话。”蕾儿又问。
“午妻午妻是游戏5757467。”
蕾儿抿著唇,小脸坚毅地、骄傲地别开了,不知为何她有种被当众调戏的杂堪。
莫语凡瞧见这个胆敢擅自回嘴的小护士红了脸,唇边泛起一抹嘲弄的笑,自负地闭 上双眼。
“叫医生来,敢叫记者或报警就走著瞧!”莫语凡放话,低沉的声音中警告意味甚 浓。
蕾儿不置可否,转身正要走时,突然她垂在身侧的手腕被一只硕大的手掌给握住了 !她愕然回首。
“慢著!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那手的主人开口了。
“什么话?”蕾儿的反应是立即甩开他的手,但她却发现他强势的劲道竟像手铐似 的冷硬牢固!
莫语凡缓缓睁开猎鹰般冷静的犀利双眸,再度对上那双烟雾般的美丽眼眸。
他发现这看来柔美温顺的小护士,其实有些刁。他不相信她没听见他的话,他说话 一向是令出如山,且人唯命是从,但这小护士显然没有这个“常识”
“敢叫记者或报警就走著瞧。”此话一出惊讶的是人居然不是蕾儿,她只是反感的 睨著他,但在场的二男一女却愣住了。
那个“嫂子”明显的妒意写在眼中。
“凡哥向来一句话不说两遍的!”“嫂子”娇嗔道。她紧盯著莫语凡握住那小护士 不放的手,眼睛嫉妒得要喷火了。
“就算你要求,也没人有空。”蕾儿奋力的扯回自己的手,在心底低低地骂了声“ 疯子”旋即离去!
她回到工作站取了点滴,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瘀青了一片,她眉心紧锁,下意识地看 了纪录夹。
莫语凡!
枪伤!
她想著刚才他说话时,那副专横且不可一世的口气……她听佑齐说过莫语凡是澳门 钜富莫以俗的长孙,人称恶魔至尊,莫家以赌场和地下钱庄起家,横跨黑白两道,是全 亚洲财力最雄厚的金主。莫以俗在八十岁那年,将庞大的家财产业全交给莫语凡掌管。
这个莫语凡敢作敢为,冷酷无情,旗下更拥有一个精锐的征信组织,任何一个债务 人一经过这个组织的调查,身家财产都会像被照了X光似的一清二楚,而且就算债务人 无法还债躲到了天涯海角,这个组织也有能力将人找出来。
这个组织由他的唯一亲信领导著,征信的实力比起特务来毫不逊色。
而傅言中莫语凡对无法清偿债务的人,往往不择手段的加以凌迟直到还债。
除了恶势力,他更具有超乎常人的理财智慧,他除了以高利放款吸金,还擅于投资 ,他所投资在亚洲各国的股汇市资金,不但足以操纵亚洲金融市场,还掌控亚洲经济的 兴衰。比起他的祖父,莫语凡无疑是个恶魔级的金主。
难不成这个莫语凡,正是那个“莫语凡”?!
而且他住天母——她原来的家正在天母!难道是……莫语凡来了台湾,而且还住了 她原本的家?
喔!会是这样吗?
她不敢想像,也无法再想像。是又如何?就算真是莫语凡,那又如何!
莫语凡已不再是佑齐的债主,她把所有的家产都抵偿给了他,换句话说,桑家和莫 语凡已互不相欠。
何况她是一名护士,有伤患上门来求诊,她就必须帮助伤患不管他是谁。
她甩甩头,拿著点滴,推著医药车再度走向……莫语凡。
“要命!你们选的是什么鬼诊所,医生护士全滚哪儿去了?”
“凡哥,忍著点。”
蕾儿又听见了一句低嗄的咒骂,她忍耐地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将滴吊上高高的挂 勾,在莫语凡男性化十足的手臂上绑上止血带,擦上酒精棉,在他阳光般的皮肤插入注 射针头,然后解开止血带,固定上胶布,开始为他的伤口止血。
“我必须立刻动手术,你不知道吗?”莫语凡森冷地问,他的脸色开始发白,血流 不止使他向来清晰的脑子开始混沌、闲始沉重。
蕾儿听见了,她专注地工作,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医生还在替别人手术,下一个才 轮到你。”
“什么鬼医生,我要的是立刻,立刻!你听清楚吗?”莫语凡低吼,伤口的痛楚使 他更没耐性。
“血止住了,你暂时还死不了。”桑蕾儿收起脱脂棉和绷带,眼眸始终低垂著,不 顾去触碰他泛著冷光的怒眼。
“信不信我把诊所炸了!”
“随你。”
莫语凡无法忍受这小护士不经心的语气,及满不在乎的说话方式,全世界没人敢对 他这么说话。
他动怒的抓著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警告地逼视她,蕾儿惊悸地瞥著他,和他 的脸只有一指之遥。
“去叫医生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