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蕾儿眼睫低垂地道早安。
“早。”宇森和平时一样对蕾儿颔首致意。
莫语凡啜了一口果汁,他没有开口,双眼直盯著蕾儿。
蕾儿默默地走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安静地取用餐点。
宇森没注意到任何异样,又继续了方才的话题。“老大他们不是送了一个美女来贺 寿吗?”
宇森此言一出,蕾儿突然手一个不稳,正往杯子里倒的果汁洒了出来。
“走了。”莫语凡含糊地回答,很快的递给窘迫的蕾儿餐巾纸,蕾儿低著头接了过 来,急忙地将桌子拭干。
“走了?我在院子里晨运没见人从屋子里出来啊?”宇森怀疑地问,敏感地发现跟 前的两人僵硬不自然的举止,似乎和平常不一样。
“你一早说的‘要事’就是这个吗?”莫语凡冷削了宇森一句,回避了他的问题。
而莫语凡像在维护什么人似的发飙,逃不过宇森擅于观察的双眸,他俩打小就相识 ,也许是相识的时间太久太久,莫语凡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宇森都可以窥 出他的心思。宇森暗自惊异,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瞅了莫语凡一眼,又瞅了蕾儿一眼 ,他发现今早这美丽的小女人脸始终低低地垂著,难道……***************
宇森暗笑,投给莫语凡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话题一转道:“莫老太爷的秘书一早 来了电话,要你下星期回澳门一趟。”
“爷爷要我回去做什么?”莫语凡慢条斯理的切开盘中的培根,而蕾儿拭净桌面后 ,心神不宁地喝著果汁。
“他要你回去相亲。”宇森耸肩优雅地吃著法式三明治。
“相亲?!”这像是一个劲爆的消息,莫语凡手上刀叉同时一震。
宇森沉默地看著莫语凡对这两个字的“反应”,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事可让他莫大 少爷震惊的,但他险些失控的反应分明是震惊,宇森可以理解莫语凡是因为有了心上人 ,但是莫老太爷向来令出如山,不可违抗,若是莫老太爷根本有意促成婚事,那么这一 来一定会和莫语凡的心意相违。
“秘书说对方是上海黑势力龙头老大黑崎的独生女黑百合,黑百合是鼎鼎有名的混 血美人,也是黑老大唯一的继承人,而重点在她的外公佛罗仑斯是义大利的地下总理, 黑手党都得受他牵制,佛罗伦斯对黑百合不仅是疼爱有加,名下许多产业更过继给她接 管,若你娶了黑大小姐,那对拓展欧洲的生意很有帮助。”宇森愈说莫语凡眉间的刻痕 就愈深。
“哼。”莫语凡嗤之以鼻。
“大约就这样了。”宇森悄悄地看了蕾儿一眼,发现她居然毫无任何反应,相反于 莫语凡的阴沈,她看来像是事不关己——唉!女人真是最没良心的动物了。
“请慢用。”蕾儿喝完了果汁离开餐厅,照例的上楼去准备工作。在蕾儿离去后餐 厅里一片静默,宇森在声东击西之后问了句:“别跟我说昨晚被送进来的女人就是桑蕾 儿。”
莫语凡心烦地推开餐盘倚进椅背,直言不讳地对好友说:“正是她。”
宇森十足惊讶,但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再没必要去研究是怎么发生的了。“ 你爱她,我看得出来,但她有病,也许活不久……”宇森冷静地提醒。
“不,她可以活到老。”莫语凡笃定地说。
“她长期服用药物也许无法生育。”
“我讨厌小孩。”
“你要莫家绝后吗?莫家世代单传,莫老太爷绝不会答应的,而且他属意黑百合, 你娶黑百合的机率很高。”
“黑百合长什么鬼样子我见都没见遇,爷爷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
“如果他通人情又怎会把你调教成冷血恶魔?”宇森语气淡然却一针见血,直指入 莫语凡的心底深处。
莫语凡冷峻的脸一僵,许久才对好友冷哼了一句。“你就那么关忙恶魔的爱情?”
“不,我好奇。”宇森扬扬眉毛道。“你预备怎样?娶桑蕾儿吗?”
“只要她愿意,当然娶她。”莫语凡二话不说。
“你回澳门吗?”
“当然得回去,而且我会带桑蕾儿回去。”
“你想激怒老太爷吗?”
“不,我会说服他……”莫语凡站起来,一脸冷凝的离开餐厅。
“那我就等著冷眼旁观了。”宇森耸肩,期待著这出即将上演的精彩戏***************
莫语凡上了二楼,蕾儿早已准备好药剂等物在偏厅里等候他,但她的眼却不曾直视 他,莫语凡朝她走了过去,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蕾儿为他的伤口上药,她知道莫语凡正用他一贯逼人的眸光看著她,她因他的注视 而心狂跳著,虽然她已刻意躲避,但他热烈的日光像千瓦伏特的高压电,令她感到虚脱 震颤!
昨晚的一切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复杂了——他本是她仇视的人,但她却不由得 受他的吸引,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在拉扯著她,让她像陷入泥泞一样狼狈不堪。
但他就要回澳门去了,不是吗?方才宇森说他必须回去“相亲”,这么一来,她可 以暂时摆脱他了,而且他的伤口好了大半了,很快的他不再需要她的照料,说不定他会 改变初衷让她离开的。
蕾儿不断地自圆其说、自我劝慰,然而当她听到他要回去相亲时,她的一颗心却如 同刀割似的隐隐作痛。
老天!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感觉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她不能去探讨,因为她害怕那个答案!
蕾儿为莫语凡的伤口裹上纱布,双眸飘忽不定地对他说。“莫先生你……”她才要 说他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时,一双手却被他使劲地握住了。纱布滑落到地上,她惊吓得抬 眼直视他,见到他酷寒的眸子里流窜著愠火,她的心底翻涌起惊惧的骇浪。
“别再让我听见这三个字。”莫语凡深沉的声音像雄狮在风中低吼,却透露著奇妙 的温柔情愫。
蕾儿眼中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在莫语凡的视线下无所遁形了。“我只是你的护士 ,这个称呼再贴切不过了。”
“不,你是我的女人。”莫语凡奋力一拉,让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不,我不是……”蕾儿触电似的要跳脱,但莫语凡的双臂像坚固的钳子将她牢牢 定住,她慌乱地挣扎著,长发像交织著愤怒及羞怯的黑云,散落在起伏不定的胸口。
“我说你是。”莫语凡将她扎实地围困住,且扣住了她固执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这算什么?昨晚的交易已经结束了。”蕾儿喘息著怒瞪他。
“一部分是结束了没错,但另一部分才要开始。”
“我不懂。”蕾儿被他魔鬼般自信的眸光震了一震。
“允许你的雇主追求你吗?”莫语凡紧迫钉人的口吻根本不像在询问,而是在说一 个既定的事实。
蕾儿从头顶一路打颤到脚趾。“不……”她猛摇头,心悸地摇头。
“你怕我?”莫语凡眯起眼。
“我为何要怕你?!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莫语凡朝她有些倔强、有些困惑的小嘴吻了下去,但他没 想过怀中柔弱的猫儿竟反咬他一囗,一点也不留情地咬得他唇瓣淌下鲜血,他眼中闪过 一丝痛苦,却未制止她反射性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