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恨的却是自己为他付出的感情。
唾弃啊!唾弃她守不住自己的心,枉达自己的真情。
就在关盼盼长吁短叹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我总算找到你了,盼盼。”
一听背后有人唤她,关盼盼惊讶的回头——瞧,“是你!南宫世棋。”他怎寻得到她?
跟着关盼盼又想到,既然连他都寻得到她,那他呢?权倾一国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寻不到她呢?
想到朱胤席也可能找到这个地方,关盼盼无暇顾及那缠着她两年不放的南宫世棋,身子一转就想逃回庐舍,通知聋叔三人赶紧逃命要紧。
“盼盼,不要走!”南宫世棋一看自己追踪好久的女人又想逃开,身形一掠,赶紧挡在她面前,“你可知我追你追得好苦!”
打从两年多前初见她第一眼开始,他的一颗心就全填满了她的倩影,不管地是否是光镜的主人,这辈子他是认定她了。
就算天地颠倒,就算海枯石烂,也唤不回他付出的感情。这辈子,他就是认定了她,心中再也无任何空隙足以容纳他人。
“南宫公子,你这是何苦呢?这样汲汲强求,只是苦了你,还害了盼盼而已,何必呢?”对他,关盼盼始终无心。
就算明知他对自己确实有情,她依旧难以动心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其实流水并非无情,只是心意难改。
“就算再苦我也甘心,只求关姑娘能给在下—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南宫世棋不敢要求太多,只求她—份眷顾与青睐。
他这样无悔的深情,让关盼盼起了犹豫。几年的颠沛流离让她心倦身也疲,而今若能寻得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她真的能吗?
过往,她未曾对任何男人动心动情,尚且不可;而今,她不幸遇到了朱胤席,不幸交出了心,这样的依靠是否太过自私?
她不该如此自私!
为了他好,关盼盼收起满心的犹豫,更加坚定的拒绝,“今非昔比,盼盼恳求南宫公子另觅佳人,莫再为盼盼多费心思,不值得的。”话说到此,已算清清楚楚,他要再想不开,她也无能为力。
心意坚定的南宫世棋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双臂一伸,不放弃的紧箝着她的细肩不放,“感情的事,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在下也知自己的付出不过是单方面的,可我不在乎,更不敢要求过多,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他说得诚心,更满脸深情,让关盼盼再起犹豫之心。
居无定所的日子不好熬,她早已厌倦,如今若真有个可依靠的对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说南宫世家乃武林第一大家,权势地位自是寻常人所不及的,依靠他该是万无一失才是。
“我——”正当关盼盼心软的粗心同意时,熟悉的嗓音乍起,霸气十足的截断她所有未竟之言。
“关盼盼,只要你敢开口说声好,本太子保证立即教他人头落地!”
慵懒的嗓音不变,就差在那狂妄的自称;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新继位的太子———朱胤席。
一听到这声音,关盼盼全身霎时僵硬发冷,脸色白中带青,薄柳之姿有若风中棉絮,飘摇颤抖不定,怯懦的不敢回头。
可就算不回头,依旧改变不了他寻来的事实。
切莫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
这话犹响在耳边,她不曾忘怀。而今……她辜负了,她逃了,换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关盼盼不敢去想,也胆怯的不敢面对。
太子叫!?
乍听到这称谓,南宫世棋惊愕得无法动弹,他微微抬头凝视那昂立于巨石上的挺拔英姿,被他那身狂悍的气势惊慑住了。
他对关盼盼的一切消息始终了若指掌,当然也知道关盼盼曾一度成为他的禁脔。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气势迫人、英俊挺拔的男子,就是囚禁关盼盼多日的男人,也就是他的情敌。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看到他,南宫世棋无法压抑心里妒恨的火焰。
不计一切后果,他卯上了他,以男人对男人的身分,不关身世的高贵与否。要女人,得全凭自己的能耐,他敢吗?
第六章
挑衅!?而且是个非常有趣的挑衅。
面对武林第一大家继承者的挑衅,朱胤席岂有怯懦不敢迎战的道理。
薄唇一掀,他笑得诡谲且邪佞,“你想为盼盼跟本太子为敌吗?”慵懒的语气、挑衅的神情,双手抱胸,他挺立石上的英姿不变,眸中闪烁的狠绝却足以吓坏一般的凡夫俗子。
“有何不可!”想他南宫世棋也非寻常百姓,何必惧怕于他。
“不,不要!”听到“为敌”这两个字,关盼盼脸色更加苍白。
她见识过朱胤席的武功修为,深深了解他有多少能耐,南宫世棋绝非他的对手,她不想见一个对自己深情无悔的男人枉送性命。
“不要?”朱胤席薄唇再掀,字字皆带有凛寒的杀气。“一个胆敢背叛本太子的女人,有何颜面在此多言?”
为了保护南宫世棋,也为了保住自己家仆的性命,关盼盼压抑下心里对他的恐惧,坚定的转身直觑石上的他,“背叛两字,盼盼实在不敢承受;盼盼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欺瞒的手段,也是殿下亲自传授给盼盼的,不是吗?”
“好!”大喝一个好字,挺拔的身躯倏地飞跃而降,直逼关盼盼面前,“好伶俐的一张嘴,没想到你褪去温驯的假象后,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本太子还真是看错人了。”虚伪、狡诈,最是让人痛恨!这辈子她永远别想再有背叛他的机会。
“若要比伶牙俐齿,盼盼自认为还比不上您。”纵然他气势迫人、纵然他的接近让她心乱,可她就是不肯示弱,硬是直挺着身子向他据理力争,“殿下能言善辩的功夫非常了得,当今世上无人能及;能把铲除异己之举说成是为盼盼寻仇,逼盼盼以身相许,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这所有的一切,殿下该还记得才是。”关盼盼字字带针的讽刺道。
想朱胤席是何许人,怎容得下别人对他的讽刺侮辱?对他的不敬?
就见他满脸忿鸷,一出手就攫住关盼盼的手臂不放,力道之猛足以在那纤细白皙的藕臂上留下一道不可抹灭的痕迹。
她该惧,却不能畏惧退缩。为了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她故意激怒他,只想逼他将满心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莫再牵连无辜。
不懂关盼盼的苦心,南宫世棋只看到表面——他正在欺负盼盼!
不顾一切,他扬手一拨,拨开朱胤席紧箝的力道,更大无畏的站在两人之中,“是个男人,就不该对女人动粗。”
“哈哈哈!”朱胤席突然大笑,笑声嘹亮且带有几分邪恶,“关盼盼啊关盼盼,这男人可糟蹋你的苦心了,真是枉然啊!”假意的欷吁后,他神情倏地再转,变得比方才还要邪肆几分,阴沉的开口:“你想,来此寻你的可会只有本太子一人?”
一句话,戳破关盼盼所有冷静,她心慌意乱,此时才注意那一向与朱胤席如影随形的浩武竟不在他身旁,难道……“不!”凄厉的一声大喊,她随即提裙狂奔向她与家仆四人所居的庐舍。
看盼盼脸色苍白,再看她失了理智拔腿狂奔的举止,南宫世棋关怀的想跟上她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