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搂抱片刻才慢慢分开。
她一边抹去因开心而忍不住流出的泪水,「你……不打算再去求那王什么千金帮你啦?」存心闹他,想藉此掩饰心中那几欲爆破的欢欣。
他闻言脸色立刻一赧。「别糗我了,我是怕『某人』又打翻醋坛子,翻脸不理人,所以只有安分一点,不求『快捷方式』了。」
她顶他一下。「谁吃醋了?」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
她冷哼,可眉宇间洋溢的尽是对他的真情挚爱。
他笑?抱住她,深情款款地凝?她。「你知道吗?打我离开家乡,随着部队退来台湾,我就渴望拥有一个家,能在这块土地生根……」他母亲在抗战时被日本的炸弹炸死,父亲则在国共交战时不幸被流弹打死,他当时正在念空军幼校。而其它的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原来的家乡早已面目全非了。
她温柔抚着他的脸。「会的!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建立我们的家。」
他额头抵住她的。「嗯!要等我──」
徐风吹来,暖暖地包围住这对恋人。
「呼哇!」郁兰毫不淑女地打了个呵欠。
瞇眼望着天空,今儿个的天气真好,万里无云。
此刻她正坐在陈家农田边的大树下发呆,旁边则有一头牛陪着她。
她愣愣看着牛咀嚼个不停的嘴,心思则是千回百转。
「牛,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没有消失呢?为什么我还在这?为什么我还要这么烦恼呢?」
牛只是望着她,嘴巴继续咀嚼,连声「哞」都吝于给她,想当然耳,这是在对牛弹琴。
睁开眼,望着那张熟悉英俊的脸庞,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然后举起手,发现形体并没有透明化,而且摸起来触感真实,再抬手摸摸他的,也是同样的感觉。
「我……没有消失?」
他扬起眉毛,露出令人生气的表情,举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正确的说法是,你因滤过性病毒发烧失去意识是十分钟又三十秒。」然后一脸遗憾地看着她。「很不幸,你还是待在这个时空。」
她霍地从他怀中坐起。「为什么?」
他松开她站起来。「不为什么,就是这样!」
她也跟着站起,动了动,同时发现身体轻飘飘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一个念头问进她脑中,忙抓住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有回到过去做了什么?」
他微皱眉。「要做什么?」
「就是阻止我改变历史,所以、所以我现在又重生了?!」她摇摇头。「你不应该这样做的!虽然我很及悔冲动帮了沁香与关旭村和好,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你又何必这么多事?我知道你是不想──」
「停──」他举起手阻止她自怨自艾的长篇大论。「我没有这么做!」
「那为什么我的身体感觉像是新生的,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舒畅?」
他轻轻叹息,拍拍她的肩膀。「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黑盒子吗?那个盒子具有疗效的功能,可以消灭侵犯到你体内的病毒以及其它病症,且协助新细胞再生,所以现在的你,是这个时空中最健康的人之一,了解吗?」
「这么说……我真的只是感冒?」想想也是,一大早就跳进河中,又没马上把衣服换掉,不着凉才怪!只是大过沮丧,使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因为改变了历史而受到惩罚。
「那……我为什么没消失呢?」
「或许……你并没有改变到什么。」他凉凉丢下这一句便离开。
「你知道了什么?」她在他身后问道,可他什么都没说,任她立在原地咀嚼他话中的涵义。
这是否可以解读为她其实没有改变到历史呢?
「陈小姐!」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又唤了一次,才转过头──吓!是刘邦兴,倒退了几步,她本能地扭头便跑。
「咦?陈小姐,你干么跑走?」刘邦兴在她身后喊道。
呜……不行!此刻她无颜见外公!因为都是她……是她害他丢了老婆的。
「你等等呀!」
咦?声音怎么那么靠近?回头一看,哗!刘邦兴居然追来了!而且速度很快。可恶!她究竟是遗传到谁?怎么就是跑不快。
「你、你、你别追我呀!」
「那你干么跑?」
唉!她有苦衷嘛!但……她这样跑,岂不是当众宣告──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放慢速度──也是因为跑不动了,然后停下来,她抚着胸口,喘着气转过身。「我……我只是突然很想跑……」
刘邦兴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是以严肃的表情看着她,令她再度升起想逃跑的冲动。
刘邦兴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是不是沁香跟你说了什么?」
「啊?没有!」
「是吗?」他难掩落寞地看向远方。「她……她又不理我了。」
郁兰吞了口口水,实在不知应该如何来安慰他,「嗯……你……你要……有点耐心……」
「我对她已经够有耐心了!」他猛地暴喝道,吓得她不禁往后退一大步,她没料到他会突然发起脾气。
「告诉我!还要怎么做才叫有耐心,我请媒人去她家提亲,她拒婚,好──我愿意等她,直到她肯点头。前几天,我以为事情有转机了,可怎么转眼间就……」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双肩。「你跟我说,我还要等多久?」
她被摇得牙齿格格作响。「你……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他愣了愣,松开她,肩膀迅速地垮下。「对不起!」安静了一会儿。「你老实告诉我,沁香是不是又跟那个男的在一起了?」
呃!她该怎么回答,如果再度说「实话」,让刘邦兴对沁香的感觉变差,然后放弃的话,那……那又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叫他不要放弃的话,他不就得继续陷在这种情感折磨中?看他这样,她也觉得难过、着急。
天呀!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为什么不干脆让她现在立刻消失?这干她什么事?她本来就不应该置身其中
想起自己当初的雄心壮志──要当外公外婆之间的红娘。
去!别人的意志和情感是可以随便左右的吗?她忍不住嘲讽起自己。
她的不语,令刘邦兴认定她是默认了,他疲倦地揉揉脸。「我知道了,既然她喜欢那种家伙,就随便她了……」他转身离开。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看到他落寞的身影,情急之下还是脱口问了。
「我不想放弃,但……由得了我吗?」
「可是……」要他放弃也不是,要他不放弃也不行,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没再多说一句话,刘邦兴踏着大步离开。郁兰在怔愣片刻后,蹲坐在地上,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挫折和委屈,放声哭了出来。
可恶的钟泽夫,都是你害我的!
吃过晚饭后,钟泽夫与关旭村便至任务室听取任务解说。
「根据最新情报显示,苏俄已给了老共最新型的米格飞机……」
泽夫和旭村面面相觑,泽夫开口问道﹕「可是米格十七?」
「是的!据情报显示,飞机巳分装用火车运到上海,上面要你们两个去进行调查,将上海空军基地的最新状况拍下来。」
「是!」
大队长看看两人。「这路线你们都熟,所以上头才决定将此次的任务交给你们。」
「是!」
「任务属最高机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待在任务室休息,可以的话先睡一下。凌晨两点,我们会进行战情演示文稿,说明气候状况、给予航路指示,以及侦测目标重点说明。三点整,你们至氧气室灌足纯氧,四点出动,这段时间,皆不得与他人接触。」此举是为了预防军事机密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