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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犯了什么罪?”每一个字几乎要了他的命。
苏摇摇头。“她没主动提起,我们也没问过,那年——她十六岁,她被分配跟我们住在同一间房……”
她凝视远方。“她不像我们,我们是真的坏胚子,打架、逃学、跷课,混帮派……进出辅育院好几次了,而她……像极了不小心掉迸地狱的天使,纯洁、善良……”她转向他。“你知道吗?通常碰到这种乖宝宝、好学生,我们都会忍不住想要欺负她,把她弄哭!”
他握紧拳头,是的!他知道!他也曾有过那样的念头,想要让那些使他的存在变得低下、污坏的“好孩子”尝苦头,“你们……”他恨不得当时能在她身边保护她免受她们的无理伤害。
看到他那明显的担忧,她不禁轻笑。“放心!我们没有对她怎样,你放轻松,好吗?”
他轻吐口气。“继续!”
“那时的她——像极了透明人,空洞的眼神虽对我们很客气、友善,一靠近她,就可以清楚感受她所散发的痛苦!”苏闭上眼睛。“那种痛苦……深沉的令我们觉得恐惧,不晓得她曾遭遇过什么,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宁愿自己没有碰到过,至少——那事情所带给她那近似绝望般的痛苦,是我们不愿意尝到的,坐牢所受到的惩罚比起她内心所承受那种苦,简直是小巫见人巫,在辅育院关的是我们的自由,却无法完全管住我们的心,所谓的‘悔改’,也只不过是顺口说出安抚辅寻员的,但她不同,她是整个心灵都被关在牢笼中,让自己完完全全力她所犯的错‘忏悔’。”
罗璇风觉得脖干好像被人掐住般,说不出话来,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两手紧紧按住,天!天!她到底碰到了什么?
“从辅育院出来之后,她就跟我们在一起,并且毫不犹豫的进入这一行……”苏晃晃酒杯,看着红色波光。“对我们这些在里面待过的女人而言。除了有记录案底,难以找到正当工作,而且学历又不高,在我们需要钱的情况下,这一行是唯一的选择……”
“她……也是为了钱吗?”他低声问道。
苏轻轻摇头。“钱或许是原因之一,可她……唉!也不知该怎么说——至少在我们几个人感觉,她——仍在服刑。”
他转过身,震惊地望着苏。
“服刑?”
她深吸口气。“枫花……就是她参与建造的监狱所,而监禁的人则是——她自己,”
他闭上眼睛,胸口因呼吸激烈而发疼,“我不懂。”
苏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望向远方。“没有一个好女孩会自甘堕落,过着蓬门迎笑的日子,除非她甘愿自我罪受。”
他闻言又是一震,而在一旁听这一切的王威也为之动容,很明显地,她会继续待在枫花是为了——惩罚自己?!
“所以——能放她离开枫花的,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了,…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喂!好——我知道,我立刻赶过去。”苏放下话筒。“不好意思,前头有些事情,我去处理……”
罗璇风点点头,默默地跟着她走出去,在离去前。
“若是——我‘劫狱’的话,如何?”他突然开口问道,语气充满了冷凝和严正。
苏定定望着他一会儿。“只要你不忘记自己的承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可是——若她有什么不适,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也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罗璇风点点头。“我会的。”语毕,他便带着王威离去了。
苏目送他的背影,但愿——他真的能说到做到,为静竹带来幸福、安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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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疼地过她的胸口,打断了她的谈话。
“怎么了?”发现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的黄逸民问道。
她笑笑。“没什么,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走到休息室,打开窗户,深深吸进一口气,让胸痛慢慢消逝。
她知道自己的心脏有病,可是什么病却怎样也查不出来,讽刺的是,这病是在进了辅育院之后才有的,所以——这叫做报应!总是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犯的错,她苦笑。
喝了杯热水,让神经安定下来后才走出去,当见到从苏办公室走出的男人时,她全身僵住,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度褪白。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四目相接,他深深望了她好一会儿.而那饱含深意的视线几乎让她虚软倒退。
他——在宣示什么?坚定、势在必得。
而后,他微微向她欠个身,便旋身离去。
她惊恐地望向苏。“他来做什么?”想到他居然跟苏同处一室,竟让她有丝淡淡的反感。
“他想知道,我们是用了什么下法手段“逼迫’你留在这儿的?”苏苦笑,心中对她充满歉意,因为她几乎把她的事都告诉了罗璇风,行为几近“出卖”了。
她沉默不答,设想到他竟积极至斯,他——真想带她走?
“你……怎么回答?”
“我告诉他,选择权在你身上,而不是在我们……”
苏走向她,握住她的手。“静竹”
她深深一震,苏从没在这个地方叫她的真名,那是否意味着——
“你——咳!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我看得出这男人对你有极不寻常的情感,所以——”她顿了一下。“女人年华有限,你不妨深思一下,总之,有好机会不要错过了。”
天!连苏都当他的说客了,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抓住胸口的衣服,不知怎地,脑中突然浮起先前打破茶壶的那一幕,满地都是碎瓷,一股不安感缓缓升起,那——是预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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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流利的驶出枫花停车场,闪着五彩缤纷眩目的霓虹灯光芒照在一张表情木然的脸。
王威不时从后照镜看着罗璇风,隐忍着想开口的冲动。
现在——他对那位卢小姐做何打算?
一想到他竟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一切,就令人感到强烈的不安,这样的老板……太陌生了,陌生到令人对未来感到无知与恐惧,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汗湿了。
“王威!”
“是?”
“我要知道她为了什么而被送迸少年辅育院。”他沙哑他说道。
“王威?”发现部属没有应答,他皱起眉头。
“老板,可不可以就此打住?”早该劝了,不该到听到他愿意奉献所有一切时,才警觉事情已完全超出预料之外大多了。
“为什么?”声音冰冷冻人。
“羽菲小姐若知道……”
后座一片沉默,他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您与卢小姐……还是要保持距离,我知道您想让她生活过的更好,可……您还是必须要顾及到羽菲小姐的感受及你们之间的婚约。”讲得如此明,相信老板应听得懂他的意思。
羽菲……天!这些日子他几乎完全忽略了她,他充满罪恶感地想,若他心中有个天平的话,将卢静竹和蓝羽菲各摆一旁,很明显,属于卢静竹的那一头重重沉下,重的……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多。
所有的关键全都在那尚未查出端倪的十五岁之后的事。
他握紧双拳,他多恨自己选择在那段时间离开,或许他无法多做什么,可确定的是,他将会尽全力守护她,然而——他没有,天!他痛恨自己这些年来自以为是想像她会过的很好,早该在他有能力时,派人回来调查真相,可他没有,还让她平白多受了这些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