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夏特勒夫妇就要从德国赶来,寻找他们失踪快半个月的宝贝儿子,到时这个女人岂能脱得了责任。
现在,就算不关尚竹茵的事,她也要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他是谁?”尚竹茵收敛起挑衅,似乎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Aston是Ronald。Schuttler的惟一继承人,你不会不知道Ronale。Schuttler是谁吧?”逮到机会,能让尚竹茵知道她犯下多严重错误,朱宗福恨不得能把她吓得屁滚尿流,存心恫吓而且幸灾乐祸地道:“你把他儿子弄丢了,其后果你心里有数。”
Ronale。Schuttler,是创立夏特勒全球企业的总裁,尚竹茵身为夏特勒台湾分部的企划部主任,自然不会孤陋寡闻到对这个名字陌生。
顿时,她如朱宗福所预料的受到惊愕,怪异地沉默下来。
她的沉默,并非因他自以为是的一番恫吓言词,而造成的效果。
“谁要你多嘴告诉她!”钟雪丽不悦,怒斥朱宗福。
在德国见过数面,令她从怀春的少女时期开始,就认定Aston。Schuttler是她的白马王子,她告诉父亲非他不嫁。而当她知道Aston希望以私人身份来台湾游历一番时,她比谁都要兴奋雀跃。
谁知,Aston竟然拒绝她父亲的邀请。
他以调派人员的身份住进员工宿舍,让她少了近水楼台的优势,如今还一声不响地消失,让不敢声张的他们找了大半个月,直到最后才告知德国这件事,导致夏特勒夫妇决定专程赶来台湾。
还没掳获郎心,钟家却要负起人在台湾失踪的责任。
简直就是──气死她了!
???
高耸的鼻子直挺,深邃的绿眸总泛着温柔波光,一双英气的剑眉勾勒出男人味,厚薄恰到好处的唇挂着迷人的笑意,轮廓极深的五官无疑是张诱人犯罪的容貌。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住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这些她早就清楚。然而,她对他的背景来历,在今天以前可说一无所知。纵使怀疑过,她也视?无稽之谈。
如果他是夏特勒总裁的宝贝独子、惟一继承人,何以甘心让她玩弄于股掌,甚至和她签下情夫守则?她不解。
钟雪丽和朱宗福再无聊,也没必要骗她是吧?所以,他的动机让她匪夷所思。
就算她有点小小的积蓄,相较于夏特勒家族遍及全球的资?,又怎是天与地的差距可比拟,如何能让他放在眼底?
说到容貌方面,她可是没自诩有美人倾城的能耐。
细数下来,答案只有一个──他觉得有趣,所以拿她当娱乐!
只要他一个命令,有眼不识泰山的她前程何保?有如此惊人的背景,莫怪乎他能毫不犹豫地答应辞去工作。
始作俑者是自己,所以她没有感到受骗的资格。偏偏,可笑的感觉将她的心凿了个洞。
该死!她禁不住暗暗诅咒。
一顿饭吃下来,瞧着她变化多端的神色,Aston终于忍不住问道:“Dear,如果你不喜欢今天的菜色,直说没关系,我明天改做别的菜。”
“我没有不喜欢。”扒了一口饭,她的反应还是不热烈。
菜很好吃,只是煮菜的人太尊贵了。所以,吃的人承受不起。
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让他做这些事情,说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震撼。谁教她运气好,想猎个情夫却拐到别人眼中的大金龟,不知何处退货去。
从没问过他的来历,是她自己的错误。
看出她的漫不经心,Aston不由得猜测道:“是不是又在公司受气了?”
无心抱怨猪头的可恶之处,尚竹茵默不吭声的摇了摇头。
要是他一时兴起讨她欢心,那猪头经理就饭碗不保了。将私人恩怨摆在一旁,想到那猪头何其无辜的妻小,她无法像往常一样对他痛?猪头的不是。
或许他不在意她的情绪,不会为她解雇猪头。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那,身体不舒服?”
连回答的心情都没了,她只是摇头。
“好朋友来了?”
白他一眼,她还是摇头。
“亲朋好友出事?”
“买了奖券没中奖?”
“看我不顺眼?”
“车被刮了?”
“莫名躁郁?”
“天气不好?”
“够了,关天气什么事?”不断地摇头之后,尚竹茵终于忍不住笑出来。瞧他一脸认真的努力猜测,不知是真的关心还是在耍宝,不败给他也难。
“啊,终于笑了。”他松了口气般。
“别逗我了,人总有笑不出来的时候。”笑意退去,她又收敛嘴边的笑容。
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她是不该笑得出来。
“可是我很爱你笑起来的模样。”他无辜地耸肩,口气不失几分真诚。有些人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能带给周遭的人许多快乐。
一如她笑的时候。不知何时开始,她的笑脸带给他幸福的感觉。
所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极力想办法逗她开心。
一股热气窜上脸庞,她急忙撇开脸随口掩饰道:“少在那里说什么爱不爱的,你这招不是对每个女人都管用。”
她气自己没有用,一句话就听得心花怒放。若是以前的她,肯定会对自己的错觉嗤之以鼻。
“Darling,你从回家以后就没给我好脸色看,到底是怎么了?”叹了口气,他劝道:“要是对我有所不满,你就说出来听听吧!”
如果身旁所有的事都Ok,那就是他不Ok了。
要他改进,总得把他需要改进的地方说出来!女人心,海底针──光是费心猜测,他可能到八百年后都无法接近问题的核心。很早以前他就了解到,与其猜测半天猜不着重点,到最后还是惹女人生气,不如直截了当要答案。
被嫌弃没情调,总比无端被人气呼呼骂笨的好。
“我……”本想质问Aston?何要对她隐瞒他的身份,想到是自己骗他在先又不免犹豫,只好忍住问他的冲动。
“你有没有隐瞒过我什么事?”她改问。
“你这样问太笼统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眸底闪过深思的光芒。
从她欲言又止的态度看来,不会是想问他的感情旧帐吧?
无论怎么邂逅,一旦两人的感情培养到某种地步,女人总会在意起原先不在意的事。之所以在意,有时只为了看到什么画面,亦或别人无心提起的一句话。
总之,是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理由。
咬了咬下唇,尚竹茵才又开口:“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却忘了告诉我的话吗?”如果他也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早该告诉她真相。
否则,他只是在心底耻笑她的愚蠢……“你是指什么呢?”陷入思索状态,他的眸光凝聚起来。
“那要问你了,我怎么会知道?”她摇头,扯出一抹僵笑。
“你有话就直说,这么不干脆就不像你了。”他困惑的皱眉。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话忘了告诉我吧。”若非碍于心结,能直说她早说了。得不到他的坦诚,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勉强笑道:“算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不该勉强你。”
“Joan……”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想去洗澡休息了,你慢慢吃吧。”将碗筷一放,她便离开餐桌。他的态度,让她恐惧于他有一天终将离去,心中霎时涌上无法言喻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