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么多,庭水走到那张蓝色大床坐下,决定好好的休息喘口气。
洗完澡的韩介群一脚踏出浴室门口,就和从床上望过来的莫庭水瞪个正着,不过圆瞪眼睛的大概只是她;韩介群在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瞬间就恢复平淡的表情。
小婕不小心将一杯鸡尾酒倒在他身上,害他不得不回房间换衣服。因为鸡尾酒透过衣服黏到身体,让他感到不舒服,他才顺便冲个澡。现在他知道手脚一向俐落的小婕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好不容易从惊讶中恢复,莫庭水脱口质问。
只是,姑且不论他干嘛挑这种时间洗澡,但刚洗完澡的他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没戴眼镜不但没减弱他的斯文气质,反而多了份俊朗,让她看得差点傻了眼。
难怪刚才楼下一堆女人的话题尽绕着他打转,虽然不敢看他,但她不用想都知道他身边会围了多少的仰慕者。
“你看不就知道,我刚冲完澡,而这里是我的房间。”虽然只围着一条浴巾,但他的从容自在已足以证明他的话。
“我想我大概走错房间了,小婕的房间在哪里?”莫庭水僵直地站起身。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走错,只是这的确不是小婕的房间,看到房间的布局她早该想到,这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品味。
混蛋小婕!她在心里咒骂着,知道小婕又耍了她一次。
“对面。”他顿一秒又道:“不过我并不认为你走错房间。”
其实他的眼镜几乎只是装饰功能,所以即使没戴眼镜,他还是能将她有趣的反应尽收眼底。整个晚上他的眼神就只能跟着她美丽的倩影转,他知道她故意不看自己,但他却不能;如今她近在咫尺,更让他强烈地发现自己对她的想念。他不希望她离开。
“你和小婕串通好的?!”刚要碰到门把的莫庭水猛然转身,脸上有呼之欲出的怒火。
被小婕耍着玩她已经是莫可奈何,要是他们兄妹联手欺负她,那她不但是可怜,还是可悲!她尤其不能忍受他这么对自己。
“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趣。”他一句话否决她的假设。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懂他对她有多么认真?韩介群无奈地感到心痛。
莫庭水看得出他说的是实话,闷声转头去转动门把。“没错!只有无聊至极的人才做得出这种——”她的声音突然停顿。
“怎么了?”本来正想要阻止她离去的韩介群因她的反应而问道。
莫庭水缓缓地转过身,以非常难看的脸色看他,“门打不开。”
韩介群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走到她身边去转门把。是打不开!其实也不是打不开,门把没坏,只是推不开门。
他叹了口气,朝门外问道:“小婕!你拿什么挡住我的房门?”
果然,门外传来韩婕不知死活的回声:“两座橱柜而已,要从我房间搬出来还真花了不少力气呢!”
别以为她什么时候变神力女超人啦!那是她上楼时顺手抓来两个跑得不够快的倒楣家伙搬的。护花使者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小婕!你疯了吗?快开门!”莫庭水气急败坏的喊。
“在你和我哥生米煮成熟饭以前不开。”韩婕郑重的做完声明,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而惊叫:“啊!我怎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楼下是我的生日派对呢!我这主角没下去招呼客人怎么行?”说完,她就踏着轻快的脚步蹦蹦跳跳下楼丢啰!
听着小婕离去的脚步声,莫庭水惊慌的喊:“小婕!小婕!”她不敢相信小婕真的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生米煮成熟饭?那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芝麻豆腐?
认识她这么多年,莫庭水才发现自己对小婕脑袋里的“存货”实在没有概念。
“你再叫也没用,她不会开门的。”不知何时,韩介群已换上一身休闲服。
“该死!”莫庭水用力的握起拳头捶门。
臭小婕!就不要让她出去,不然她若是不让她好看,她就不叫莫庭水!她大有将多年友谊付诸东流水的气恼。
“手会受伤的。”他轻柔的抓住她的手,声音透露出难掩的心疼。
“小婕到底在想些什么?”莫庭水讷讷的埋怨,不自在的抽回手。
“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吧!”他叹道,无奈她的柔荑自手中抽去的空虚感。
莫庭水蓦地脸红心悸,好一会儿才困难地挤出话来:“你……你别再开我玩笑了。”
她的心是因他的话而悸动,身体紧抵靠在门上低垂着头,她甚至没有直视他的勇气,就怕从他眼中发现一丝的虚假。
“庭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开你玩笑。”
她倏地抬头瞪他,“还说没有!在塞班,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却装哑巴看我笑话,而我却一个劲儿的当你是陌生人,说一堆心里的秘密,害我……害我……”她气得说不下去。
她当然没忘记自己向“Jack”坦承对他的爱意那件事。
“公平一点!我当时是说不出口,你别说已忘掉初抵达塞班时对我的冷漠!”他抓住她的手臂为自己辩驳,让她不得不直视他心痛的眸厎。
当时,他是渴望继续看见她剥去伪装防御的可爱模样而说不出口,也不愿一开口就心痛地见到她又穿上“距离”的盔甲。
莫庭水怔怔地望着他,他眼中所有的只是一片赤诚。自己误会他了吗?狡辩的人岂会有如此真心、充满挚情的眸光?她开始有些茫然。可是她又怕是自己太过爱他、太想原谅而产生错觉了。
韩介群揪紧着一颗心问道:“你那晚所说的话,只是对陌生人随口掰出的谎话吗?”
“你好过分,怎么可以这样问我?”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告诉“Jack”爱上他的事。
他深情又认真的望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否真心,这样也算过分吗?我每天想你想得心都痛了,你却仍旧如此冷漠;或许我在你心中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我爱你呀!如果我曾说过任何伤害你的话,那绝不是有心的,你知道吗?我宁愿痛苦的人是我。”他明白那一天自己在教堂说的话伤害了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的眸底泛起泪光,声音沙哑的控诉着。在她收不回自己的情感以后,他怎么能这么说?她是害怕他不是真的那么爱自己呀!
他再度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着,“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说,你会愿意爱我,愿意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泪水滑下她的脸颊,莫庭水终于让自己的感情宣泄出来,扑进他怀中哽咽地道:“我愿意!我早就爱上了你,你不知道吗?”这一刻她是真的无悔的爱上他,而那份深情她已无法收回。
韩介群感动地将她拥得更紧,深情款款地在她耳边轻语:“你一直对我那么冷淡,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不知道离开塞班前那晚你所说的话对我造成的影响力。震撼、兴奋都不足以表达我当时的心情,我不知花了多少的力气才压抑住自己不去抱你、不去宣泄出对你相同的爱意……”
他顿了会儿,以受伤的表情看着她,“我想你更不会知道回到台湾以后,你说要我们回到各自最初的生活步调、互不相干时让我多难过,我几乎要以为那晚所听到的表白是我自己的错觉。我不懂,你的话和表现为什么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