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好意思说,老把甩掉的人拿来当挡箭牌。”白了他一眼,夏杰以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咕哝。“想当初,对不起说得那么好听,一脸抱歉像真的一样,没过个半年就只会利用我,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了。”
刚分手的那几个月,项崇恩对他的态度的确比交往的时候更好。
“怎么这么说?我是真的喜欢你耶。”听见夏杰的埋怨,项崇恩整个人攀在他背上,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逗着他道:“和你分手也是?你好,你竟然还耿耿于怀?如果还对我念念不忘,不如我们干脆复合?”
“不能负责任,就不要说得这么容易。”蓦地红了脸,夏杰皱着眉。
真有意愿复合的人,不会等到他彻底死心的今天才说。说起来,其实他有点佩服项崇恩,就像从陷害他的那一天开始,永远都抓准了他想开的时机。
“我有说得很容易吗?”眸中闪过一丝苦涩,项崇恩却仍是笑着。
他是真的愈相处愈喜欢夏杰!
可惜送给了朱炎,他就不能将夏杰收回。
何况,这个没良心的小杰,早就堂而皇之变了心。
“就有。”还用问?要是他回答──好,就复合吧!项崇恩肯定当场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届时又会露出一脸抱歉的眼神。
那种抱歉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次。
大家早就习惯项崇恩时常黏上夏杰、喜欢逗他脸红的事,学生会成员大惊小怪的人并不多。不过,听不见不远处的悄悄话,心底觉得有点郁卒的邡圣攸,可没打算装聋作哑。
“崇恩,你这样不行啦!老是黏在夏杰的背上,炎会吃醋的喔。”邡圣攸唯恐天下不乱地出言挑衅,准备挑起战火般轻笑调侃。
“关我什么事?”从书中抬头,朱炎凉凉地瞥向邡圣攸。
要是这种醋能吃上一年,他不早被醋意给酸死。无法否认自己介意,他有时的确不喜欢那两个人过于亲密,可是朱炎也有一套自我调适的方法──不问、不看。
他只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情。
“别做多事佬了吧,炎可是根、本、不、在、意。”刻意放慢尾音,不知要说给谁听的项崇恩,冲着邡圣攸得意一笑,随即又露出小弃妇般的哀怨脸色,瞅着纳凉神态的朱炎埋怨:“再说,炎改骑摩托车上下学以后,几乎每天都送小杰回家,被人放鸽子的我都没吃醋,他有啥权利吃醋?”
以前朱炎开车时,可是亲自接送了他三年耶!
项崇恩也不想想是谁出的主意,他还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有谁对不起自己。
听见项崇恩和朱炎的话,夏杰的心突然感到有些沉闷。
虽然夏杰知道朱炎每天接送他上下学,极可能只是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听到本人冷漠直接的表态,从心底泛开的不对劲滋味,却牢牢窜入他的心。
一年了,连夏杰都不免自问──朱炎大四了,其实一周有好几天都没课,但不管有没有课都会接送他。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朱炎比他还清楚他的课表。
不爱管别人的事,朱炎只对他有许多霸道的行为,甚至替他做了许多霸道的决定,难道那些在朱炎的心中,都不代表什么?他们这样每天相处,他和朱炎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他不否认自己对朱炎有不同的感觉;不过,纵使心中有所疑惑,在经过和项崇恩的那段感情后,他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谁会傻第二次呢!
“你这么说,是吃炎的醋、还是夏杰的?”诡谲的眸光一闪,项惠紫出声道。意喻不明的话,总是让人可以多方猜想。
“是谁都一样,总之我就是被放鸽子了,这不是事实吗?”仿佛没注意到夏杰脸上的红潮,项崇恩放开了他,还是那副受委屈的嘴脸。
啧,又想把话题岔开呀?
他们可没夏杰好拐,当然没那么容易被唬过去。项惠紫和邡圣攸交换一个眼神,露出有默契的笑容,理所当然地道:“当然不一样!”
对于“当事者”来说,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站在摩托车旁,夏杰对于是否上车显得有点犹豫。
“干嘛杵在那不上来?”热好摩托车,朱炎不解地凝视着他。
“我……”深呼吸一口气,夏杰决定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学长,你最近几乎都没课了不是吗?以后让我自己上下学就好了。”
也免得学校里的人闲言闲语,老说他脚踏两条船。
不管怎么说,夏杰都不能怪到朱炎头上,也无法真的去生项崇恩的气。
说起来,其他人会一直误会,也许该怪他没有解释清楚吧!就算被项崇恩陷害了,他向来也只记得找本人算帐,从来不跟那些项派的仰慕者多废话。
反正,那些人永远只会质问──他怎么可以独占朱炎,又和项崇恩在一起?或许,他是有一点沉醉在让?人羡慕的满足感里。
就算只是假像,今年朱炎和项崇恩最照顾的新生,无疑就是他了。
谁能让对人不热络的朱炎,除了大风大雨的天气外,每天用摩托车接送?谁又能让项崇恩三不五时,亲自到教室去送点心饮料和午餐?入学不到几个月,连高中时代总是不在意受人注目的夏杰,都感觉到在别人的眼中,他的地位有多特别。
沉默了会儿,朱炎冷冷地问:“你被我载烦了?”
“不是的!”在朱炎的沉默中,夏杰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被吓得马上否认。“我只是想,其他学长不是都在找工作了吗?我怕学长老是载我上下学,会浪费了很多宝贵时间,耽误找好工作的机会。”
听见他的解释,朱炎冷青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只要夏杰不是讨厌他就好。
“上车吧,我找工作的事不用你担心。”瞥了紧张不已的夏杰一眼,朱炎不冷不热地道:“除非你说这些只是想摆脱我的借口。”他没办法改变,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和态度表达对夏杰的感情,可惜有人就是不懂。
夏杰猛烈地摇头。
沉思了会儿,朱炎突然问:“还是那些闲言闲语对你造成困扰?”
耳朵没有聋,加上学生会里有邡圣攸那张广播名嘴,关于他们三人之间那些传闻,他自然不会没有听过;只是项崇恩不予理会,他亦然。
“这个……”夏杰不敢否认事实。
只要他一说谎,朱炎一定会马上看得出来,还会很生气。
可怜他就是没有说谎的本领。
“原来你在乎。”朱炎扬起眉,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嘲弄他的自寻烦恼。就和学生会里的成员一样,他以?夏杰早该学会无动于衷才是。
“也不是那么在乎,可是……”夏杰的目光落在地上,最后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几乎是嗫嚅出口:“学长就不曾觉得麻烦?”
“不曾。”朱炎的答案直接果断。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一样肯定的口气,朱炎高傲地睨着他。“我又不是?了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才特地来到这个世界的。”
“别人说我们三个……很乱……你也不在乎吗?”闪避朱炎的眼神,夏杰几乎说不下去了。如今的传闻,甚至已经到了有点夸张的地步。
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还有人说他们时兴搞三人行什么的哩。
“那你自己呢?”朱炎突然问道。
“我?”
“没错,你在乎吗?”一旦认真起来,朱炎的眼眸便转?犀利,紧迫盯人地问:“怕不怕别人说你和我们乱搞?怕不怕你的名声毁在我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