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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疲惫的雷煜在九点左右回到家,第一次感受到“生活”——求‘生’留命“活”得辛苦。
希璇不会还在生他的气吧!希望不会……
知道她回家就没出过房,连晚餐也没下来吃以后,他只好朝“希望”去想,边想边拖着疲乏的身体沿着螺旋型的楼梯一步一脚印地往上走。
走到她的房间时,他不禁驻足于门前。
她睡了吗?
几经考虑,他抬起手轻轻地敲门,唤道:“希璇,你睡了吗?我有话要和你说。”就怕她没睡却不肯见他。
门内的唐希璇尚未人睡,一听到雷煜的声音,靠床而坐的她,赌气地钻进被窝,干脆装睡来个相应不理。
他不是不喜欢主动和人说话吗?干吗来找她吵嚷!
不管他是不是当年救她的那个人,她气的是今天的事。
如果他只晚她一两个小时回来也就算了,他却这么晚才回家,可见他和那个大美人相见欢,玩得不亦乐乎;既然如此,何必管她是不是在生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煜一定是在回家以后听到其他人说她可能在生气,连晚饭也没吃的事,大概是还有一点点末涡的良知,才会决定来向她道歉任她自个儿搭计程车回家的事。
哼!她不稀罕!“你门没锁,我要进来了。”
唐希璇被吓得猛然闭上眼,赶紧装睡。
可恶!谁说她房门没锁就代表欢迎‘参观”?!笨蛋翼,出去也不会顺便替她锁上门!以为雷煜在没听到回应以后会自动离去的唐希璇,恼火地在心底咒骂。
尽管从翼口中得知“意外”的情报,但下午独自搭计程车回家的委屈仍未能从她心里散去;和他愈来愈晚归的时间成正比,她的怒气只有加深没有降低。
雷煜开门后,发现她已经睡着,放轻脚步移到床边,蹲下身静静地望着唐希璇侧睡的美丽容颜。
“你在生我的气是吗?”他轻声地问,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却差点吓得她的心脏漏跳一拍,以为他发现她在假睡……
要不是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她真的会以为他发现了,还会索性睁开眼和他摊牌。
“你睡着的样子,倒像个天使。”那么安详甜美、与世无争的睡颜,身后却隐着令人叹息的一切……爱上她,无疑是要他与向往的“平凡”更无缘。
可是,他已经爱上她,也没有办法了。雷煜对自己的了解异于常人,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这个人,以为他大概不会有所谓的梦想、特别坚持拥有的东西。他却很清楚,有所执着的雷煜连他自己也改变不了——而如今他确定自己要她。
就因为他对人事物产生执着感觉的机会少之又少,因此格外不容任何阻碍动摇。
闭着眼,听到他说的话,唐希璇有些不服气。怎么,她醒着的时候像恶魔吗?她想睁开眼瞪他、问他,偏偏想知道他还会趁她睡着说什么的好奇心,让她乖乖地当个沉睡梦乡的天使。
不过,天使……算他有眼光,这赞美她勉强可以接受。
等了又等,雷煜却没有再开口,害唐希璇只能在心底烦躁地跳脚,大感不自在。
闭着眼给人“欣赏”,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这教她怎么自在则让她有股冲动,开始考虑要真的“醒来”。
时间愈久,她愈感受到一种摄人的视线。老天!他该不会正在瞪她吧!她连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灼人的光线,他想吃了她不成……
雷煜的指心轻轻地抚过她散落枕边的发丝,任凭柔软细致的发丝滑过他的指间,唇间不禁逸出浅浅的叹息。
“为什么非翼不可,是我就不行吗?”他的叹息中有丝涩然。至少我有张和翼相同的脸不是吗?他有些自嘲地想着。想到她今天下午轻易地转身离去,一点都不在意地将他留在别的女人身边,雷煜不禁怀疑,在她的心中,他是不是真的成了翼的替代品,甚至可有可无。
她亲近他、曾为他显露的嫉妒,都只是因为他和翼有张相似难辨的脸吗?他的手指头顺着发丝移至她粉嫩的脸颊,不语地抚着她的睡颜。
煜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非翼不可、他就不行?唐希璇有一肚子的疑问,想睁开眼向他要答案,但他益见温柔的触感,让她有点会不得。
他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过度沮丧吗?此刻的她真的大惑不解,留恋地感受他指间传来的温度,忍着悸动不已的感觉约莫五分钟之久,终于忍不住了……
呻吟了两声,她终于悠悠地“转醒”,漫无头绪地眨着眼睫,揉着睡眼惺怅的眼睛。哇塞!她的演技真是不得了,可以去竞逐奥斯卡金像奖了。唐希璇很是佩服自己。
“我吵醒你了吗?”在她呻吟第一声就收回手的雷煜,柔声里满含歉意。
“没关系,我睡很久了……”雷煜难掩的歉意让她揪紧心。心虚莫名。她是在装睡,又不是真的被吵醒。
她爬坐起身,忍住心虚,以疑惑不已的语气问:“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他们说你没吃晚饭,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别点破好了。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没有胃口而已。”果然有人会告诉他这件事,雷家好像没人尊重他人的意愿和隐私,连她不吃晚餐这种小事也弄得全部的人都知道,太小题大作了。
法兰爱丝、连雅萱、雷羽、连雷翼都跑来她房间看她,现在是雷煜,那下一个是谁?她不吃一顿饭是很严重的事吗?少吃一顿她又不会饿死自己,身上的肉也不会少半两。
唐希璇当然能体会所有人的出发点是“关心”,可是她需要的是安静,一晚就好!
听出她不胜其犹似的语气,雷煜只是以温柔的语气淡淡地询问:“现在呢?睡了一觉,会不会饿?”醒来后会饿好像是人之常情,既然她没吃晚餐,睡一觉以后,说不定就饿了。
被他这么一问,她好像真的饿了,可是她还是奇怪地看着雷煜。他干吗突然对她那么体贴关心,真的为下午的事那么内疚啊!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现在几点了?”她答非所问。
雷煜瞥了一眼手表。“快十点了。”
“那么晚,大家都休息了,谁弄给我吃?你弄啊!”她嘟起小嘴,没好气地提醒。
雷家不留隔夜菜,剩菜必丢,冰箱里不会有煮过的食物,被他问饿了,却没东西好吃,教她不生一肚子的气才怪。
她是从小被宠大的,根本不懂厨房的事,就算逃家也没自己弄过吃的东西,通常是用买的比较快。身为女人的她尚且如此,自然不会傻得去期待从小有一堆人服侍、娇生惯养的雷家少爷曾进过厨房、会煮东西;他雷煜大少爷有没有看过炉具、知不知道什么叫锅铲,她都怀疑。
“嗯。”面对她的质问,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呃?咳!你那什么‘嗯’是说你要进厨房当‘煮夫’吗?!”原本一脸讽刺的她,表情来不及更改,即呈现如遭雷击的震惊。他可别告诉她,他比身为女人的她还懂得烹调,否则她不是丢脸死了。
“煮夫?”雷煜琢磨着她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煮”字不予置评,“夫”字他听来倒挺顺耳的,不过……
“我不会煮东西。”他刚才有说要煮东西给她吃喝?
她不怕,他还怕自己煮出来的东西会毒死所爱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