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起身却走不了的雷煜看着被她扯住的衣角,俊逸的脸孔上一如往常,没有显露任何表情。
他不禁们心自问:他是坏人吗?为什么她要用那种眼神盯着他?好像他丢下她的话有多残忍、不负责任。
挣扎了好一会儿,唐希璇怯怯地告诉他:“我……没有事好做。”语气气中有不自觉的期待,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暗示。
要是他能带她出去玩,还是多陪她一会儿也好,她一对晶莹的大眼睛里盛满期待。虽然雷家人来人往,还有一堆佣人走动;可是每当她无事可做时,身处异乡的她就是会觉得有点寂寞。
这里的人、事、物都和她从小生长的法国不同,尽管语言能通,但一旦不是和喜欢的人或朋友在一起.她就有些适应不良。
“所以呢?”他好整以暇地闲问。
你没事好做,与我何干?这才是他心底直接反应的疑问句。没有脱口直说是因为不太想看到她受伤的表情。
不热衷于和人相处,不代表他不知道什么样的话会伤人、哪种反应会让人产生误解。事实上,他善于家言观色,只是不爱发表、存心漠视而已。也就是说知道归知道,表现是另一回事,他本来就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而突然在意起她的感受,只是那偶尔中的例外。
“你有没有空?”她诚惶诚恐的表情,像在为久早祈雨一般。
“你说今天?”见她紧张兮兮地点头,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他没有说谎,难得公司没有特别赶的案子要他处理。他本来就准备看看书、在家里的温水泳池游个小泳,悠闲地度过一天。所以说没空,应该不能算是骗她。至少他是这么理所当然的觉得。
唐希璇俏丽的小脸顿时写满失望,心情变得郁闷不已,她自言自语似的声音隐含着被人欺负似的委屈。
“既然你有计划,那就没办法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为什么他连考虑都不考虑,问都没问她是不是有事?难道是他看穿她的想法,干脆先杜绝她任何要求的机会。
或许他真的觉得她烦……想到这里,她更加郁闷。
雷煜注视着她没打算松手的衣角,要放他走,不是应该先松开她的手吗?不然衣服被她抓着,他要怎么走?把这家居衬衫脱下来送给她吗?唉……
“你要我抽空陪你的话,可以直说。”在察觉到她掩藏不住的失落感以后,他以不甚热络的口吻说道。
想起当年曾给过的“承诺”,尽管她不记得,他还是实践好了。
不知为何,他有点看不过去当他说没空时,她一脸的大失所望。他没有欺负她,也没有照顾她的责任,偏偏却放不下她一个人。
仔细想来,从唐希璇来到雷家至今,几乎都是他在“照顾”她,或许是她对他“情有独钟”。雷家人口众多,除了翼之外她却老缠着他;不过擞开礼貌上的敷衍,他没有像以前对其他女人一样,有问必答后能避就避,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可以吗?”哇!他真好。她大感意外,双眸在瞬间跃入灿烂的星光。
“嗯。”说都说了,想后悔恐怕也不行。
真是怪了,他今天怎么特别鸡婆,对她发呆感到好奇也就算了,还自愿当保姆?老天,他得先去看看医生,检查自己是不是病了……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个性,益加对多事的自己感到不解,因而默不作声地想着。
三年以前为她“鸡婆”过一次,三年后的今天还得负责任?这是哪门子的良心、道德感在作祟啊!
现在去医院挂号,应该还有救才对!
第五章
“煜,有个女人一直用‘怪怪’的眼神在看你耶!”
带着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在吸饮一口清凉的柠檬汁以后,唐希璇伸手拉拉身旁雷煜的衣袖,悄声地告诉他自己发现的事。
自从雷煜带她进人这个采取会员制、附设泳池的高级网球俱乐部,出色的他们不但引人注目,而且由于“雷家人”的身份,连俱乐部的负责人都亲自招待。
而这个俱乐部中,显然也有不少人认识雷煜,会主动向他打招呼,至于他们以为他是雷煜还是雷翼,就不得而知了。
雷煜微笑点头,却没有给人太多接近的机会,似乎也不介意别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雷煜。
不过那些她都不在意,受人注目和受特别待遇的情形,对于从小生长在“特殊环境”的她而言比任何人都习惯,反而是女人盯着雷煜看的爱慕眼神教她不舒服。
为了运动方便,雷煜没有配戴那副原本就没度数的银框眼镜,在米白色运动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俊逸出色,加上球场上的他反应敏捷,穿梭的白色身影矫健,犹如天生的运动家,也难怪许多名媛淑女会失去矜持,目不转睛地跟随着他挺拔的身影转;和雷煜对打的她,偶尔都会失神错过迎面而来的球,忘记自己正在和他对战,她当然能理解来网球俱乐部、却坐在一旁看人打球的淑女们,目光为什么会老追随着雷煜。
故作优雅的她们,穿着名牌网球装却闲闲坐在一旁,看帅哥当然是个最好的消遣。
“你网球打得还不错。”躺在躺椅上休息、脸上挂着太阳眼镜的雷煜,拿着俱乐部配合他打球后的习惯、为他准备的冰凉矿泉水喝着,闲闲地脱口道。
和唐希璇几场比赛下来,虽然抱着游戏的心态仍几乎大获全胜,因此并未全力以赴;可是她的实力和体力的确都在一般人之上,不容他否认。
和她打球还挺偷快的,不枉他浪费一个休息日。
“废话,提议打网球的人是我,打得不好我还敢来丢人现眼吗?”她不悦地睨他一眼,说是这么说,较量十场,她却只险赢两场比赛;想到这,他的“赞美”听来就有那么一点不太顺耳。“人家又不是在和你讨论我球打得好不好,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墨色的太阳眼镜是能让来泳池旁小想的地遮阳,顺道也可以避去外人更多的打量;却也遮住他大半清俊的轮廓,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他是不是有放注意力在她身上。
“有啊!你说有个女人在看我不是吗?”像是反驳她的指控,他随意地说出她之前的问题,不甚在意地问:“那又怎么样?”
在看他的女人何止一个,不过……盯着她看的男人似乎也不少。根本没分心去注意泳池旁有多少穿比基尼暴露身材的泳装美女的雷煜,在墨镜底下瞥了一眼侧坐在另一张躺椅上、面向他说话的希璇,她坐下后那网球裙显得更短,让她露出一大截白皙撩人的玉腿给人免费欣赏。
尽管她穿起那件网球裙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看起来倍加可爱,在他眼中比任何人都适合,他仍搞不懂为什么打网球就得穿这种超短的裤裙?
刚才打完球,应该叫她先换衣服才对!
虽不至于“走光”,但让“外人”的眼睛吃免费冰淇淋却是不争的事实……呃,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雷煜猛然一震。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当她是“自家人”?而他脑海挥之不去的不满,连他自个儿也不禁莞尔,觉得挺像吃醋那玩意儿。
仿佛她在无形中侵人他的生活、他的思想、占据他脑海中的位置——却忘了告诉他。
该出现的感觉还是出现了,他没有期待,也从未排斥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绝对想不到对象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