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骥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真的不能再忍?”
要是爸妈知道是他“允许”烈正大光明地离家出走,恐怕有好一阵子,他在辛劳了一天回到家后,还得忍受父母无声的埋怨视线。
直到烈哪根神经跳错线,决定打道回府,继续接受老爸老妈的精神折磨为止。
“你要我忍,我忍了!那噩梦却仿佛永无止境……我受不了了!”雷烈浅褐色的双眸着火,双拳击桌,盯着雷骥低咆道。
没错!若不是雷骥命令他忍,他哪可能任父母摆布近两个月?
所剩无几的孝心被时间一磨,能撑过一星期就已经是奇迹。
说起来,让雷烈爆发的主因,不就是这几天更加积极粘人的雷颂达夫妇,没想到他们竟然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地将女人带回家让他“相”!
尽管那些女人不是被他赶出大门,就是拜他毫不友善的态度、神情吓得自动离去,他的耐性也因此宣告耗尽。
“好吧!”
“大哥!我需要喘口气,不管……”仍准备努力说服雷骥的烈闻言一愣,朝大哥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要走多久,记得交代下去,好让你下面的人有个底。”雷骥淡淡地命令。
“大哥!你是说……你答应让我离家出走?”雷烈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哥。
这么容易?老实说,他原以为雷骥不会同意他用这种逃避的方式面对问题。
“我相信,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雷骥俊酷的脸孔扯起浅笑。
“你只要记得,无论如何,你要离家出走的决定,我和羽并不知情,也与我们无关。”
这是以防爸妈找不着烈,迁怒于他和羽。雷骥准备在父母发现烈不见的时候,面对他们的询问,来个摇头一问三不知。
雷烈随着雷骥的视线侧转过脸,才发现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个人,那人有一张漂亮的脸孔,正直直地笑望着他。
“嗨!二哥。”雷羽举起右手打招呼,始终笑着。
雷烈直到这一刻,才发现雷羽的存在。
“羽?你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竟然也没出个声……”雷烈火爆的表情到此完全消失,转而换上一副还算温和的脸色。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很少在雷羽面前显露出暴躁的个性。
“我比你早来,正大光明坐在这老半天,说我躲着不出声没道理吧!二哥。”雷羽起身走到他面前,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其实雷羽很清楚,雷烈的脾气绝对不属于温和派;不过,雷烈纵使心情不好,也从未冲着他发脾气,因此他不曾介意。
就算不是冲着雷羽,雷烈仍不喜欢在他的面前显出脾气较激爆的那一面。不管雷羽隐藏在天使笑脸下的个性如何,那张可爱漂亮的脸,的确让雷烈觉得他容易受到惊吓,尽管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烈,你什么时候要走?”雷骥知道烈不会和羽拌嘴,于是问道。
“既然大哥肯同意,我今天晚上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雷烈看着幺弟那张漂亮又赏心悦目的脸孔,突然想到,他要回家一趟拿护照和行李,需要一个掩护的帮手。雷烈的护照和各国签证,一向处于OK状态。
想去哪一国,证件是否齐全这一类问题,当然不会构成他的烦恼。
“好自为之。”雷骥只有四字真言相送。
“OK,就这样。”
雷烈拉起雷羽的手,表明决心后,就拖着他往外走去。
“等等!二哥,你要走干吗拉我?我还有话要和大哥说……我……”
一时错愕、没得抗议的雷羽,就这么被拖离雷骥的办公室。
雷骥听着雷羽逐渐远去的声音,没有起身挽救挣扎中的雷羽,他却得到一个结论--羽被烈抢走了。
算了,两个双胞胎弟弟,不客气地度他们的新婚蜜月旅行去了,他有得是工作要忙。太久没有尝试当个工作狂,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尽管不介意被可爱的幺弟占用他一点办公时I司,但眼前堆积如山的工作量,却无时无刻地提醒着雷骥,他没有时间让任何人浪费。
十分有兄弟爱的雷羽,掩护雷烈离开家门,还顺道送雷烈到国际机场。
“对了,二哥。”在雷烈要去划位确定机位之前,雷羽才突然想到要问:“差点忘了问,你是要去哪一国玩?”
面对雷烈的离家出走,他这个弟弟显然十分乐观其成。若非不能就这么丢下“羽剧团”和他亲爱的小恬恬不管,爱玩的雷羽十分可能因此临时决定,顺便跟着雷烈去玩一趟。
“日本。”雷烈走向柜台,雷羽则跟在他身后。
“日本?有樱花的日本?”
“难道……”将证件交给柜台小姐处理,雷烈不解地回头。“难道有没有樱花的日本吗?”
“不是啦!二哥不觉得选择日本,未免离中国太近了吗?”要玩离家出走,就该离得远点不是过瘾些吗?例如新西兰、非洲、澳大利亚之类的地方。
“刚好有班机。”雷烈的意思很清楚,他只是选择有机位、可以立即起飞载他离开这里的那架飞机,哪个国家他根本不在意。
雷羽恍然大悟,想到一件事,又突然叹口气:“真好,现在是滑雪季,我也想去日本滑雪。”好久没去日本,连怎么滑雪都快忘了。
“不用羡慕,我不会去滑雪。”雷烈失笑地瞥了弟弟一眼,确定好机位就离开柜台。
其实他和雷煜、雷翼都常到日本出差,从来也没钟情于滑雪运动。说起几次上滑雪场的经验,还是和羽去度假时,陪羽去玩玩的。
也不是讨厌,只是身材外貌都太出色的他们,太容易引人注目,老成为一些日本女孩积极猎艳追缠的目标。
即使滑雪技术不错,也能享受滑雪速度所带来的刺激感,但一被女人纠缠,就会让雷烈对滑雪失去大半兴致。
女人让他心烦,一心烦,哪还有什么享受滑雪速度的兴致。“为什么不去,难得有闲……”
雷羽的声音逐渐变小,整个人愣在那里。
不为什么,只因他亲爱的哥哥,将双手的行李一放,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中,从正面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腰,一把将他抱住。
本来就够引人注目的他们,当即成为机场大厅中最显著的焦点。
要是别人敢对自己这么做,他雷羽肯定会免费奉送那变态的一脚。问题是:这个抱住他的人,是他亲爱的哥哥。
“二……二哥?”雷羽僵在雷烈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因为抱他的人是雷烈,是从小疼他的哥哥之一,所以雷羽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只是很想知道,哥哥是怎么了?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即使没有闪光灯,他仍觉得有人拿相机对着他们拍照。
不会是哪里来的“阿豆仔”还是观光客,以为这是中国另一个稀有的奇景吧?
在舞台上也就算了,他现在是不折不扣的男孩样,雷烈抱他的方式,无疑会让不知他们是兄弟的外人产生错觉。
“有好一阵子不会见面,自己保重。”雷烈松开怀抱,突然不舍地对雷羽道。
羽像愣住的可爱表情,让他差点没笑出来。他的举动好像是过于冲动没错,原本只是想逗逗弟弟,谁知一抱就产生了分离的不舍。不过雷烈本来就是行动派,一向想到什么就行动,更不会感到后悔。
听雷烈这么一说,雷羽有种怪怪的预感,抓起哥哥的双臂紧张地问:“二哥,你不会是打算玩个一年半载不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