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如萱所说,爱上雷翼却不肯承认,只是最初报复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只想到,如果他真的也爱她,会坐视她和别的男人约会吗?她无法相信有这么大方的男人,也不认为雷翼会是这种人。
所以她只有—个结论,雷翼根本不是真的爱她。
“这里是雷家耶!你要躲雷翼却跑来他家,不是很矛盾吗?”连雅萱以小庭很蠢的眼神瞧她,就怕她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上。
“你错了,这里是你和雷骥的房间,他没事总不会随便进来。”江庭更正好友的话,突然有些得意地继续道:“而且你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雷翼不到傍晚不会回来,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
“真倒霉,被自己搬的石头砸到脚。”被江庭的话一堵,连雅萱不禁咕哝了起来。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是她的专利耶!小庭竟然偷用。
“反正你今天注定要一个人在家当深闺怨妇,多闷,又容易想不开,有我陪你聊天有什么不好?”江庭从床上坐起身,眼神尽是调侃。
也不知道今天是啥黄道吉日,雷家人工作的工作、应酬的应酬、有事的有事,除了佣人之外跑得只剩一个——剩连雅萱顾家。
连雅萱白了江庭一眼,突然眸光一转,露出一脸涎笑:“是呀!太好了,你要留就留,等我老公回来,顺便把他借给你聊天,自从我们结婚以后,骥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说说话’,偏偏都没碰上,你就留晚一点好了。”
“谢谢你的好心,老公自已留着就好,别借给我了,我消受不起。”江庭的脸色立即大变,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留在这里等雷骥找她算账?她又不是疯了。思及此,她已起身准备溜之大吉。
“可是他快回来了,你还是等一下嘛!”连雅萱拉住急着要离开、已经没有心情躲在雷家的江庭。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在江庭丢下—句话的同时,早已快到达雷家大门,而原先被她吵醒的连雅萱连客人都懒得送,二话不说立即倒回床上睡午觉去。
不用说,连雅萱就是知道江庭拿雷骥没辙,明知道不需要怕却怕得半死,一向能避就避。
即将入梦的连雅萱想,她那酷酷的老公原来还有这功用,要多利用……拿来威胁小庭挺好用的。
江庭正想夺门而出,这时刚好有人开门而入,差一步就撞个正着。
“雷翼?”她一声轻呼后,立即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雷煜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发现自己叫错人,只是淡淡地问:“你希望我是吗?”
“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不是雷翼,可是—看到他那张和雷翼有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脸孔,她就没好气。
明知道不是同一个人,她还是被移情作用所影响。
“是吗?”雷煜越过她走进屋内。“不过我是谁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无意接收别人对翼所有的观点。”
他的话没有情绪起伏,却让她立即感到罪恶感,转身拉住他的手,急忙地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我只是……”
雷煜说得没错,就算外表一模一样,他仍不是雷翼,她不该将对雷翼的不满转移到他的身上,那对他不公平。
她的道歉让他回头,仿佛是第一次正视这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看着她不知所措,想道歉却词穷的模样,觉得有些趣味。
“不用那么紧张,我的话没有什么意思,也没生你的气。”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发现他看着她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她才感到不妥地松手,尴尬地红透了一张脸。
如果说雷骥的冷酷让她害怕,她就要说这雷煜是让她摸不透,总之——雷家的兄弟都有些怪异,不过……还是出色得让人难以转移目光。
“对不起。”她九十度鞠躬,还是再道一次歉。
尽管雷煜说不在意,可是她的内疚感没有消去,只好再以道歉消除自己内心的不安。
雷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真有趣,难怪翼会爱上你。”
“呃?!”她猛然抬起头,却只捕捉到他转身前眼底闪过的一抹笑意。
“你说雷翼爱我?”她在雷家门口朝他的背影大喊,已经顾不了会被雷家的佣人听到。
“只是我这么认为而已。”他以一贯漠不关心的语调回答,没有给她任何保证,也因为这种保证不该由他给,所以他没多说什么。
雷煜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没有停下过脚步。
其实她已经有些习惯这样的雷煜,接触几次以后,她已经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不自在。
之前她就发现,雷煜或许少话,说话却一针见血,总是能让人无法反驳。所以他那句“难怪翼会爱上你”,才会震撼到她的心底。
江庭留在原地发呆,有些不敢相信,也第一次重新审视她和雷翼的关系,和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
雷翼真的爱她吗?她的心底有道期待的声音——多希望是真的啊!
@@@@@@@@@@@@@@@@@@@@@@@@@@@@@@@@@@@@@@@@@@@@@@@@@@@@@@
江庭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回家,看见雷翼那潇洒俊朗的身形,当真不理会路人的眼光、自在从容地靠在她家门前等她时,她的心缩得好紧、好紧。
九点、十点、十—点、十二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从早上九点,就站在她家门口等到现在?!已经五个多小时了呀!
是什么样的动机,能让一个心性不定的花花公子,甘愿这么辛苦地去等一个人?如果雷翼真的爱她,她是不是该怀疑自己到底有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魅力。
叹了口气,她直直地朝他而去。
“原来你不在家?!”当雷翼看见从外头回来的她,—脸的诧异。
“你没按门铃吗?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我不在家。”她更诧异。
“有啊,只是……”他有些尴尬地道,“我以为你可能不想理我,所以不肯开门而已。”
也难怪他会这么以为,是很难想象她会为了放他鸽子,在早上八点左右就逃出家门。
“所以你一直站在门口等找气消?你是哪门子的白痴!”她有些气他的执着,害她想恨他都不能。
最近的她很容易对他发脾气,却只是因为他的“不在乎”。
“我昨晚告诉过你,九点会来接你。”他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指责,只是继续陈述事实。“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说今人没有其他的约会我才会来的;结果你却放我鸽子,玩回来还笑找是白痴、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站在这里当了五个多小时的公众人物,她的邻居都认识他了,就只差没邀他进屋坐。他是觉得自已有点白痴,可是由她嘴里说出来,特别地伤人。
望着委屈不已的他,说她没有感到内疚是骗人的。就是因为他近来都这样,才更让她束于无策,总觉得他的种种包容是因为不在乎她。
“谁说我放你鸽子?你不是说晚上九点吗?”她冷冷地道。他可以不在乎她和谁约会,她当然也可以漠视他的不在乎。
如果他要比的是耐性,她又何必为他的虚情假意而感动?
“原来我应该庆幸。如果你玩到晚上九点才回来,我就得等整整十二小时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当我是可疑人物去报警……”他的低喃中没有怪她的意思,很明显地只是随口说说,和聊天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