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姐的礼物都还没选呢!”她头在疼了。
玩得太开心,她差点忘了陪他来的目的,更忘了自己的身份。
花花世界不宜久留,她得赶紧回府里才行。
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万一被人发现她不在府里,还跟个男人在大街上四处晃荡,那可就什么都没得说,真的玩完了。
“小姐不在眼前,先选你的又有何妨。”沐祺瑛含笑说。
“哼!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才不要你送的礼呢!”她斜眼瞪他,一副有先见之明的模样,笃定他是想向她行贿,要她别在纪府小姐面前乱说话。贿赂一个小姐不够,他想连她一起收买?门儿都没有!
别说她对物质没有很大的拥有欲,就算她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也宁可自己花银两去买,不会随便欠他人情。
她又不是买不起。
“小绿姑娘,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喔!”眸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沐祺瑛继续劝她:“我可不是天天有银子儿可送礼。”这丫鬟没发现,她自己的谈吐一点也不像丫鬟,让他不觉得有趣都很难呵!
“防患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她不耐烦地晚他一眼,“小绿一个丫鬟不好拿主意,夫子要送小姐什么见面礼还是自个儿选吧!选快点,再不回去,小姐找不到小绿会觉得奇怪,弄得宅子里人尽皆知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开始担心起来,怕出来太久会被人发现。
他是个大男人无所谓,她的名节可是比什么都重要,不能拿来开玩笑。
眸光一闪,沐祺瑛始终微笑,却是不再跟她坚持。
混进纪府果然是做对了。
第二章
深夜,纪府小姐闺房里。“小姐,小绿今天可吓死了,别再这么玩了好不好?”纪芜晴的随身丫鬟,正替她解开一头乌黑发辫,语气里满是忧心。要是今天的事再来几回,她是九命怪猫也不够死。
小姐有闪失她可脱不了责任呵!“有事也怪罪不到你头上,你一个丫鬟怕什么?”从铜镜里看着立于身后,正替自己整理头发的小绿,纪芜晴淡淡笑着。
自己作主的事,她不会要丫鬟为她担罪、负责任。
“小姐,话不是这么说,你不知道我整个下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冷汗从头顶流到了脚底,就怕小姐被夫子带出去,会有什么意外啊!”打小跟在小姐的身边,小绿虽明白自家小姐的性子,害怕却不能少。
小姐不仅聪明,而且还爱玩、爱整人。
若不是想要耍新来的夫子,小姐也不会跟她交换身份。
要不是这样,夫子也不会一个个被气走,让老爷为小姐伤透了脑筋。
有个这样的主子,做丫鬟的小绿从来就没有安心过,逞论今天的状况根本不在她们主仆俩的掌握之中,根本从头到尾都失控了。
不是第一次这么整新来的夫子,却是第一次情况如此混乱。
唉!要是小姐像那个谁家小姐那样呆呆笨笨的多好。
呆呆笨笨的,至少不会有脑筋打歪主意,老是让人为她头疼不已。
服侍一个古灵精怪的主子,比服侍一般小姐辛苦太多了。
“冷汗冒得这么厉害,后来倒流回去了没有?”纪芜晴回过头,对丫鬟促狭的一笑。
老实说,情况不在掌握之中,她今天何尝不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只是怕小绿听了更害怕,没必要说给她听罢了。
以往夫子都是自己请辞,这回怕是不同了。
纪芜晴还在考虑,是不是要爹爹请走这个夫子。
万一不小心让他知道她是小姐却假扮丫鬟,跑去跟爹爹告状,她只怕自己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是得三思而行。
今天发生的事,必须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小姐!”小绿不满地低喊。
“好了,我知道自己得小心些,跟夫子保持距离,你就少担些心吧!”纪芜晴从圆凳上起身,朝丫鬟挥了挥手,直接往睡榻走去。
折腾一天,她累了。
“小姐,不是要小心,而是这游戏不能玩了。”小绿边伺候着她就寝,边叨叨念念地请求:“赶明儿个,咱们就跟夫子道歉说清楚,说咱们不过是一时贪玩,所以今日交换了主仆身份,请他别见怪,好不好?”
以为小姐只是个丫鬟,所以新来的夫子逾越了规矩亦不自知。
相信只要说清楚,夫子就不会对小姐不敬了。纪府老爷子怎么说都曾是个翰林大学士,小姐可是堂堂的翰林千金、名门大小姐,哪里能由人胡来?今天发生的事,趁没第四个人知道,又没东窗事发之前,一切还有得补救。
绝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否则恐怕不能如同今日这般瞒天过海。
“不,还不能拆穿!小绿,你要是敢多嘴,我可饶不了你。”纪芜晴刚躺了下去又撑起身来,严肃地警告丫鬟。
吃了那么多亏,还没将沐祺瑛整回来,她说什么也难以甘心。
道什么歉?她要沐祺瑛自个儿求去。
游戏还得玩下去才行。
☆ ☆ ☆
睡了一觉,纪芜晴重新补足了元气。
不管他出何种怪招,她已经准备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她今天绝对不同于昨日那般节节败退,不知如何应付。
今天,她非想出个办法雪耻不可。
“小绿姑娘,你今天的精神看起来真好,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想必昨晚睡得十分安稳。”
沐祺瑛突然出现,吓了站在书堂前院里的纪芜晴一跳,迅速回头的她差点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
他在她身后微张双臂,似乎正等着她“投怀送抱”。
见她及时煞住,没因为失了准头摔进他怀里,他没有掩饰眼中的失望,甚至在她面前轻叹了口气。
“你做什么?”看出他的企图,她不由得怒瞪一眼。
怕是她没见着的时候,这不良夫子都在调戏府里的其他丫鬟。
纪府买下的丫鬟,姿色大多在中上之上,任由这不良夫子在府里横行的确有点危险。说不定,哪个定力不够的丫鬟,已私下遭了“狼手”。
光想像,便已令她冷汗涔涔。
“怕小绿姑娘跌倒,及时防范罢了。”收回手,他无辜地耸肩。
瞧他神色,颇有“好心被狗咬”的感慨。
“我跌不跌倒关你什么事,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纪芜晴不接受他的辩解。用谁的眼睛来瞧,他都分明是图谋不轨!没指控他闷不吭声躲在她的后头,存心吓人想害她跌进他怀里,已经是给了他三分薄面。
真当他是好心好意,她岂不是笨得可以?
他眼底的贼意,比对薄公堂时摊开来的白纸黑字还清楚。
“当然关我的事了,我会舍不得。”沐祺瑛无视她的反感.继而在她狐疑的目光之中,暖昧地笑着,“我怎么能让小绿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用如花似玉的脸蛋去亲吻地面呢?”
“你胡说什么!”一瞬间.红霞飞上她的脸蛋。
美貌天生,可她平日少见外人,并不习惯男子如此露骨的赞美。
“我没胡说。”沐祺瑛依旧是笑,眸中流转着神秘波光。“想我进府之前便曾听说,翰林大人的宝贝千金姿色不俗,如今人府一见,原来千金身旁的丫鬟更胜一筹,主仆如同红花绿叶相得益彰。不过,红花倒旁衬了绿叶。”
像灌免费糖水一般,他毫不吝啬一倾而尽,还刻意往她靠近。
女子矜持是必然,但甜言蜜语却不嫌多吧!
“多言取厌,虚言取薄,轻言取侮,夫子没听过吗?”闪躲着他的亲近,纪芜晴忍不住轻斥,希望他别忘了自己是个读书人,该保持礼义廉耻最起码的限度,不该在口头上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