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的!干嘛就那么相信算命的鬼话?”不似以往失笑的态度,柯晓菁认为小颜为一倔算命的预言,自我放纵得过了头。
该死的江湖术士!
若不是他们对小颜胡说,小颜又怎么会自暴自弃到逛牛郎店:不逛牛郎店,自然就不会遇上要命的青龙!
“你不了解他有多特别,就算一个月后我真的不会死,我也不会后悔曾和亚季在一起……”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把真心话说出口,古红颜红了脸,声音跟着变小。
小颜也会脸红?这下真的完了。
柯晓菁体认大势已去,只能轻叹:“小额,你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火。”恋上阙龙门青门门主,是福是祸难以定论,她只能替好友祈祷是福。
“不就找个男人玩,哪来的火……”
“那个男人本身就是“火”,你玩不起,也由不得你玩。”虽然她有时候会受不了小颜的霸道,却从不知道她如此难以沟通。柯晓菁抚着太阳穴,觉得头好痛。
“晓菁……你说得好像……你跟亚季很熟?”她感到狐疑。
“谁和他熟了,我是觉得他那种人不可靠,你和他牵扯下去不会有好结果,搞不好哪天你还会连累我。你是自找的,我就哀了。”柯晓菁气到快想咬人,没好气地把话挑明。“那天没阻止你失身,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伯父伯母,看到他们都快抬不起头来,你还要我背负多少罪恶感才够?”
笨小颜,难道以为她为青龙吃醋?莫名其妙!
“哈,米已成饭,木已成舟,花已落,水已流,大江已然东远去,红颜贞操不复回。你就别再惦着我的事,也别再为已发生的事感到内疚了嘛!又不是你的错……”
古红颜打着哈哈。从何晓菁眼中读出想法,她松了一口气,脸却红得更厉害。
“废话,错在谁还用你说?”柯晓菁听不下去她的胡诌,眸光一闪,突然起了坏心,故意朝屋子瞥一眼,竟然笑了起来。
“那件事就不提了,不在意的话,你的朗诵倒是可以再大声一点,看能不能传到屋内去,好让更多人为你喝彩:尤其最后两句听来真是顺溜,李白听了也要感动,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大江已然东远去,红颜贞操不复回——”
像是存心的,柯晓菁煎说煎大声,就怕屋里的人听不见多好的旷世佳句般。
“天哪,晓菁,你别害我了……”古红颜慌张地求饶,自然换来柯晓菁一记讪笑。
唉,以前都是她吃定、赖定晓菁:那转来转去的风水,这回怎么转变得那么厉害?教人怕怕哪。
不过,晓菁逼得她正视自己对亚季的感情,她也害怕晓菁的话会成真:但天意若真难测,她恐怕没多余的时间去想。
好歹她都是本人,晓菁不信算命的警告,她却不得不做好“心理准备”呀!
古红颜依着地址,来到一栋摩天大厦前头。
照理说,为了避免闲暇时被客人骚扰,牛郎不会轻易将他们的住址给客人。
亚季给了她家里的住址,是不是代表她这个客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有些不同?
她不禁暗暗窃喜,只为这小小可能。
只是当她搭电梯上到顶楼,发现门没锁而迳自进入时,眼前的景象顿时震得她张口结舌。酸涩的怒潮冲上心肺,教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对门的那张大床上,一男一女裸里相拥而眠。男俊女美,女人被男人抱着,像猫似的赖在男人的臂弯里,两人额首相抵而眠,就像一对幸福的夫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心脏缩得好痛好闷。
或许她该掉头而去,但她却觉得自己像被钉子钉牢在原地,双脚一步也无法移动。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如遭青天霹雳,她瞪大眼怎么也无法接受。
那个女人她有点印象,在尹洋邀请她的那次Party上似乎见过,她是那群死缠亚季中的花痴一员……他们两个是怎么搭上的?
时间悄然流逝,青龙在古红颜无法转移的瞪视中醒来。他一动,怀中的陈茵也跟着苏醒。她眨着长睫毛望着青龙的俊脸,脸上尽是娇憨的挑逗笑容。
“我得走了,早上有通告。”陈茵给了青龙一个吻,无视第三者的存在,迳自掀被下床,自然地在其他两人面前展露她那傲人无瑕的胴体,全身光裸地朝盥洗室走去。
古红颜只觉得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无法否认她所看到的那副胴体,的确完美到没有丝毫瑕疵的境界;任何见到那副裸裸的上帝杰作而不起冲动的绝不是男人,除非他性冷感。
“你早到了。”
瞥一眼时间,青龙佣懒的爬梳黑发,完全没有任何尴尬反应。
古红颜从它的语气不难发现,陈茵昨晚就留在这里和他温存了一夜。
“是早了一点……”七点。哈,她是早到了,谁教她一夜期待导致难眠。
约十点,她就该十点来,那就不会见到令她如此难受的画面。
若是能够,她多渴望将时间调回来找他之前,乖乖在家里等时间到再出门。
就像有小虫在蛰咬她的心,她被阵阵的蛰痛逼得热泪盈眶。
陈茵换好衣服,仿佛向古红颜示威似的,再度走到床边给青龙一记热吻。他说他不可能给她承诺,她并不介意,爱情之于她不过是游戏,只要她是赢家便成。
陈茵像只孔雀张屏离去,自始至终没瞧脸色阴郁的敌手一眼,不屑极了。
“杵在门口做什么,你不进来吗?”打个呵欠,他随口问。
就算爱上一颗小树,也不代表博爱的他得放弃整片森林。
不管红颜女是否是他未知的伴侣,目前两人之间无约无束,玩归玩,他不觉得对她有任何责任。
虽然,她的初夜给了他;但追根究柢,是她自己找上门要抛弃“处女”身分,他不过是成全她而已,也就没有责任归属问题啰!
“你和她……你们……”支吾了好一会儿,她的声调还是难以保持平稳。从脚底凉透心头,她莫名发软的变腿微微轻颤,几乎快无法负荷她的体重。
“你晚点来,就不会和她撞见了。”伸着懒腰起床,青龙准备去盟洗。
说者无心,听者心里却严重受创,古红颜觉得他在抱怨自己太早出现。
刺痛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她却清楚自己连抗议、质问他的资格都没有。
眼睁睁的目送他的背影走进盥洗室,她知道自己快站不住了。拖着发颤的双脚,勉强转移精神寻找屋内的沙发坐下来。
明明和青龙不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痛楚的感觉却阵阵在她心中泛开。
不该有的,她竟有种被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
在心里兀自调整心情,最后也只能以女人的独占欲和嫉妒来说服自己,才能勉为其难地撇开不该有的情绪。
她逼自己相信,不久前那抹严重受创的感觉,不过是出自于女人竞争的天性。
很快的,她往其他方向想去。就算只是客人,她也要成为亚季的唯一;只要她不是亚季唯一的客人,他一定还会让别的女人上他的床。
她知道他的作为都只是在敷衍讨好客人,赚他的“血汗钱”;所以刚才造成他的困扰,他仍对她百般包容。
改天,他对别的客人也会一样。
不,她要独占亚季!
等青龙梳洗完毕,清清爽爽地走出盥洗室时,思考方告一段落的古红颜已一脸平静。
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了,恢复得挺快的嘛!之前她的表情,活像当他的面吞下一只臭气冲天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