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我的宝贵建议!如果他喜欢你,见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时,包准他三天现出原形。”青鸟勾起贼兮兮的目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轻声补充:“不过你可别真的上吊,让我背负害你成为一缕冤魂的怨恨喔。”
别开玩笑,要是她不小心有了意外,黄雀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可不想让黄雀往后每天都冷冷地瞪着自己。
但这么古董的方式会有效吗?
朱亭兰怀疑地看着大方提供良策的青鸟,这才注意到彼此的脸都快贴在一起了,因而不由在一瞬间羞红了脸庞。呃,也许会有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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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就决定试个三天,反正朱亭兰认为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再坏的状况,也坏不过黄雀在她告白的时候扭头就走。
心想青鸟跟黄雀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对黄雀的了解绝对比她来得深,所以就算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非她固有的风范,但朱亭兰还是决定拿死马当活马医,这辈子就这么豁出去一次了。
毕觉能因此知道黄雀心底在想些什么就值得了。
虽然她没料到青鸟这一走!黄雀就会在后头冒了出来,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地盯着自己瞧,但朱亭兰仍决定立刻施行青鸟给的建议。
咳,该开始考验她的演技了。
“你不是想躲我躲得远远吗,干吗又在我眼前出现?”瞥了他一眼就移开眼神,她状似委届地扇着唇,直盯着眼前的地板咕哝。
事实上,她真的是觉得颇为委屈,所以埋怨化的无情倒是毋需用到演技。
俯视眼前垂得低低的头颅,黄雀好一会儿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伫立着。
“不想跟我说话就走开啊,别在后共瞪我。”半天都没听见他回句话,终于让她先按捺不住怒气而抬眼一瞪。
明知有个人站在身旁,但那人却像鬼魅般闷不吭声,那种感觉多恐怖啊。
其实是她怕自己不看他一下,他何时又静悄悄地溜走了都不知道;他这男人沉默寡言还不打紧,行事作风更非她的智力所能探知。
哎,要是人都不见了,她还唱着独脚戏,那将是件多蠢的事。
搞不好连路过的小猫小狗都会嘲笑她哩。
迎上她怨意的目光,黄雀冷不防地问:“你跟青鸟聊些什么?”
虽然他偶时会从她眼前消失,但他可不曾让她离开过自已的视线,所以他当然知道青鸟主动亲近她之事。
想也知道,那只贼鸟知道他在暗处守着坐在走廓下的她,所以故意用音量最小的声音跟她说话,刻意不让他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一见青鸟跟她勾肩搭背的,不由得就让他怒火中烧,差点从暗处冲了出来。
虽仅存的理智压抑住他的脚步,但却压抑不住他内心的怒火。
方才拒绝信任他人的阴影从他心底窜出,硬生生遏止他再对她敞开心房,也让他逼迫自己在听到她的告白之后转身就走。
然而青鸟轻佻的举动却几乎毁掉他的自制力。
曾几何时,他有过这样激动的心情吗?他真的骗不了自己了。
“谈情说爱啊,不行吗?”她赌气似的道。
“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他眼中开始采集令人害怕的光芒。
“你又不喜欢我,管那么多干吗?″看着他,再想起青鸟提供的计谋,她忍不住暗自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同时眸中也立即泛起雾光, “别瞪着我,我们不过是聊聊天而已,我又没朝他扑过去,你不用怕我吞了他。”
说着说着,她自嘲的声音都不由得哽咽了起来:“你让我清楚明白被我喜欢是多么恐怖、让人会想逃之夭夭的事,你以为我还敢去对男人自作多情吗?”
话一说完,她早已汇聚成河的泪水也顺势滑落。
一哭,她顺利完成了。
“我不是逃之夭夭。”
黄雀清清哑涩的嗓子,因她潸然泪下而揪紧心口;他虽想伸手去安抚她却又显得犹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由着酷酷的脸庞因心慌而僵硬。
他不知道自己给不给得起她想要的一切?
别说别人对他没把握,不敢信任别人的他对自己也没有把握。
从小就经历种种悲惨的遭遇,他变得自卫心强烈,学着冷眼看待一切,更从来没想过会让一个女人进人他的生命里;因为在遇见她之前,他将谈恋爱之事视为不可能的无稽之谈。
可是她就这么闯入他的心,让他无从防备。
他的确是乱了阵脚,
“少骗我,也不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我,我不是三岁小孩!”拭去了眼泪,她气呼呼地从长廊的地板上跳起来,失去理性般吼叫:“我知道你就是打从心底看扁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既烦人又讨厌,老是怕我缠上你;要不是你那什么主子把我丢给你,你根本就不想理我,心底一直觉得我是个烫手山芋对吧?”
二闹,有点辛苦和不理性,但她也勉强做到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黄雀皱起眉头,心里一片慌乱。
“不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才怪!”没两下子,她抹干的眼泪又掉了出来,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我走,我自己走掉就是了,这样你就不用躲也不用藏,不用怕我会厚着脸皮死赖上你……不如我去死一死,省得碍你尊贵的眼如何?”
委屈,爱一个人真的好委屈啊。
三上吊,ヘ……有点难耶。
人生何其美好,要是他真教她去死,她还真舍不得呢。
要是他真的不要她,她肯定是会很伤心,好一阵子都郁郁寡欢;但她一点也不认为死是解脱的最好方法。
他不爱她,她死了又能何,顶多哭死自家人而已。
唉,除非哭也能哭死自己。 .
“你说的话愈来愈蠢了。”让他听了觉得很闷。
伸手拉住她的身子,黄雀的太阳穴在发疼,更是十分无奈地感叹。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本来就是件愚蠢的事,反正我在你眼中就是蠢毙了。”被迫停下脚步来,让称了心意的她松口气,连一点挣扎也没有了。
但她回头丢出这么一句赌气的话,却让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谁能说一厢情愿的人不傻不蠢呢。
可是她真的觉得自己蠢毙了。
“罢了,我认!”蓦地,黄雀已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埋在她的发间柔声咕哝:“我也喜欢你,你不要再说些莫名气妙的话气我了。”
认了,在成为她的保镖那一天,他就注定认栽了。
或许他有阴影,无法打从心底释放出自己的情感;然而他见不得她掉眼泪、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亲热,更舍不得她对自己完全失去自信,一副在感情上受伤的可怜表倩。
见不得也舍不得,所以他只能认了。
认了,他决定慢慢去习惯爱上她的感觉。
无论如何,他的确喜欢她窝在他怀里的感觉,那会让他的心口有着触电般的悸动。一头残存在他心底的怪兽'从小便吞噬着他对情感的希冀,让他不敢奢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不能相信会有人无条件去爱自己。
但从此刻起,那头怪兽已慢慢地从他的心底消失了。
相对地,因为深深害怕失去,所以一旦拥有他就绝不放手了。
是她撬开他的心锁、不顾-切挖掘他的感佑、要他坦承对她的爱,所以她最好从此刻开始就觉悟这辈子都别想从他的生命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