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个保镖长得人高马大不说,没有表情的脸孔摆着就可以吓人。
从头到尾,她都没见他的嘴角牵动半下,直视她的冷漠眸光更仿佛在嘲讽她,把她当成笑话来看;她才不要这张讨人厌的死人面孔整天跟着自己。
瞧,他竟然还拨掉她的手,仿佛有多厌恶她的碰触一般。
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
“兰兰,别胡说八道!”朱毅德淌下冷汗,斥责女儿之余也偷偷觑了黄雀一眼。
他可是费尽功夫才能和唐傲雨情商,请来一个绝对能万无一失保护女儿安全的保镖,所以他可不想一开始就把黄雀给气跑了。
唐傲雨并不吝于告知他关于黄雀在组织里曲阶级地位,因此让他安心之余自然也多了分惶恐。
在外虽曾面对过多少风浪,朱毅德此刻竟会为个保镖而惶恐不已,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百年来,有个自中国发源而慢慢扩散、蔓延至世界各地的龙族传说;真正是现今主宰世界的几道强猛洪流之中,最为人所知且不敢侵犯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的主人们便是世界各地中,由亚裔民族所控制的“阙龙门”。
阙龙门实分九门,亦由九位龙主所领导。
而他老友唐傲雨的真实身份,正是阙龙门上任的黑门龙主。
在唐傲雨隐退的前几年,其另外建立了一个影子组织;影子组织的成员通称影子,主要分发到阙龙九门的各阶层底下。他们一定要有像日本忍者披擅长隐身的利落身手,才能成为影子般的隐形保镖之外,亦专长于搜集情报以助于阙龙门组织的发展,并用此来和各国机密机构交换情报。
当唐傲雨真的隐退后,便将全部心力投人影子组织,使其更加巩固势力、使其加速成长。
而现下站在朱毅德眼前的男人正是由唐傲雨亲自挑选出来,代替他坐镇指挥影子组织的七位影子领导——红雁、橙凤、黄雀、绿鸶、蓝凰、青鸟和紫鸢中的黄雀。
影子领导的能力并没有很大的差别,而黄雀也绝非泛泛之辈,因为他要让朱毅德他们一家人死于无形是相当容易的。
正如朱亭兰所说,他或许是引狼入窒,所以更不得不惶恐啊。再说,如果宝贝女儿让他跟阙龙门的成员从友好变成对立的关系,他无疑就是引狼入室了。
老天,谁来管管宝贝女儿的口无遮拦呀!
“我没有胡说八道!”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不曾被稍微大声骂过的朱亭兰,因受了斥责不禁心生不满,更没好气地指着黄雀说:“他明明就长得一副凶神恶煞,活像地狱来的讨命鬼一样,天晓得他会是坏人还是善类!”
没发现父母的脸都刷白了,她依旧大放厥词,脸臭得可以。
无意以貌取人,更无心批评别人的长相,可是黄雀漠然的眼神真教她生气。
她懊恼,更受不了他那种瞧不起人,好像在看小丑耍猴戏一样的嘲弄眼神,就算他一个字也没说,她也绝不会弄错他那充满不屑的眼神里,所传达给她的讯息。
她很肯定,他绝对是那种视女人如敝屐的男人,所以若非得要个保镖不可,她也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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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厅内的气氛窭时变得僵硬无比。
朱亭兰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呆愣地望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父亲,脸颊也伴随着屈辱和大受打击的感觉烧烫起来。
她动也不动,任凭脸上刺痛的感觉蔓延。
总是百般疼她、宠她的父亲,居然狠心地赏了她一巴掌,让她几乎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更无法从错愕中清醒过来。
为了一个外人,爸爸打了她一巴掌!
一时冲动打了宝贝女儿,朱毅德也显得后侮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闪躲女儿直视他的悲伤目光,他脸色十分僵硬地道:“兰兰,别太任性了。”
一巴掌打在宝贝女儿的脸上,其实他比谁郁心疼难受。
要不是女儿说的话太不分轻重,更说不定会为他们全家招来祸端,他也不会在情急之下给了女儿一巴掌;天晓得他有多么舍不得啊!
“我任性?”朱亭兰呆滞低喃。
印象中,她长这么大以来没被人打过,连被人用力拍一下的记忆都不存在,所以她会出现短暂呆滞的反应是无可厚非。但与其说痛,还不如说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被人打了一巴掌,而且还是被从小就比谁都宠溺她的父亲所打。
此外,再怎么样她也想不到受这一巴掌的理由是——她任性。
争取自己的自由和权益,拒绝二十四小时被个男人监视,结果换来父亲的一巴掌,这一切只因——她任性?
哈!这么说来,她这一巴掌还真是咎由自取!
“兰兰。”朱母在一旁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圆场;能体会丈夫的无可奈何,她更心疼宝贝女儿被打了这一巴掌,因为若非那个打兰兰的人是比她还宠女儿的丈夫,她绝对会替女儿出口气。
朱亭兰紧紧咬着下唇,拼命忍住因不甘心而将夺眶而出的热潮。
听不见母亲的声音,她转头用力地瞪了始终默不作声,从头到尾仁立在一旁看好戏的陌生男人一眼,趁着眼泪还没掉下来前,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即便还没交谈过,她已经恨死了这个陌生男人!
看着女儿走远,朱毅德不由得叹了口气;望向责雀,他更是小心翼翼地道: “小女性子直,往后说话若有得罪之处,请你务必多多包涵,而我就把她拜托给你了。”
他相信像黄雀这样的人物,应该是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才对。
而他也相信,能成大事者必有宽大的度置。
“是啊,兰兰的想法很单纯,说话不好听其实也没恶意的,你千万别跟她生气好吗?”朱母也对发起脾气来的女儿实在没辙。
望着眼前为女儿担心不已,忍不住把请托之辞说在前头的朱毅德夫妻,黄雀只是点点头,随即不发一语跟上赌气离去的朱亭兰。
在他离去后,朱氏夫妇面面相烧,同时忍不住叹气,不知为女儿雇个保镖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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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愤怒又不甘心的泪水也在她踏出客厅的那一秒就滚滚而落,朱亭兰死也不肯口头,死也不愿意让一个陌生男人看她笑话。
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总算稍稍平复激动的情绪,脸上的泪痕也干了。
吸一口气,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对着身后的黄雀。
他跟她保持着距离,在她回身的那一秒钟也停下了脚步;没有躲避她投射而来的不友善目光,黄雀迎视她的脸孔没有情绪,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一点也没打算和她说话的意思。
很明显,他只打算做好保镖的工作,而当保镖并不包括得跟她说话。
不用跟他说话就能从他眼神里读出他的想法,让她情绪不由得更加恶劣;既然一副那么不屑当她保镖的模样,干吗要接下这差事?他以为她就喜欢被他保护吗?真是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