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鸡的啼叫声钻进亚琪沉睡的意识中,她知道大一定亮了。亚琪习惯鸡啼时起床读书,可是她真的好困,她把脸缩进被窝里,心想:现在一定还没到上课时间,所以她放纵自己沉入一个美好的梦乡。
那是她曾经作过千百次的梦,可是今人特别真实,而且特别温暖。
梦中的她有一个欢乐的家庭,有慈祥的双亲、可爱的弟妹。她像其他女孩~样钻进父亲温暖的肩窝撒娇,父亲用粗糙但温柔的手轻抚她的背。那温热的手掌在寒冷的天气里带给她无比的温暖。
这个梦太甜蜜了,使亚琪忽略了它的真实性而深深地沉醉其中。
躺在同一张床上的雷萨也沉浸在绮旎的美梦中,只是他梦里的主角是比天使还美丽的尉羽帆。
尉羽帆丰满的胸部紧贴住他的胸膛,他掌下的肌肤柔润细致,她朝他绽开充满柔情蜜意的微笑,使他的身体自然地亢奋起来。
雷萨寻获她的唇,但她闪躲的脸颊轻易地逃离他的搜寻,他只能流连于她芳香的唇边,但过了一会儿雷萨开始不满起来。连梦里也拒绝他!
肌肤相亲令雷萨全身亢奋,不停地颤抖。何不占有她呢?即使是在梦中也好。于是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尽情攫取其中的甘美。
唇舌交融的甜蜜是亚琪从未经历过的,如果梦境可以成为真实,那这就是她的初吻了。父亲吻自己的女儿!简直是荒唐。这次甜蜜家庭的梦变质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亚琪决定张开眼睛结束这个荒唐的梦境。
当他们陶醉在这个吻的同时,两人也在瞬间张开了眼睛。
亚琪大张、惊慌的眼睛看见的是一个长发、面容 清丽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实的女人正在吻她!
在雷萨因不敢置信而大睁的眼里,他吻的是一个短发的青涩男孩。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像个女人般热情地回吻他!同性恋!
霎时,四片交缠的唇迅速分离,下一秒钟两道粗细不同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啊——”
“女人!变态!”亚琪挣扎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变态女人”。
“GAY!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占我的便宜!”雷萨怒气冲冲地大吼,恨不得把这个胆敢占他便宜的小“男人”给宰了。
两人都急欲挣离恶心的对方,并未注意到对方真实的性别。
待他们好不容易分开后,雷萨滚到床沿低头猛吐。边吐还边愤恨地大吼:“一个男人!我竟然吻一个男人!”
亚琪则抓住被单裹住身体跳下床,因惊吓过度而瘫软在地上,娇躯剧烈的颤抖,目中不住地喃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梦境。”
他们互相背对着对方,痛苦扭曲的脸上仿佛正在消化一道两人同时吃入的恶心食物。
“好臭!”阁楼里飘散着他呕吐物的臭味,亚琪一手紧抓着床单,另一手捂住口鼻,阻隔恶心的臭味。
待惊吓感逐渐褪去之后,她恢复了些许的理智,迅速抬起头来,想看清眼前长发“女人”的背影。
“虎背熊腰!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女人!莫非是人妖?!”她惊吓地缩回身子,感觉自己也要吐“可恶!”雷萨充满杀意地怒吼,“我要杀了你这个变态的男人。”说完,他迅速纵身跃起。
亚琪虽被他的怒吼吓得浑身战栗,但不管对方如何凶狠,她也要与这个闯入她家的“女人”奋战到底。
“你这个人妖!胆敢闯入我家!”吼毕,亚琪转头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不料却捧上“人妖”的小腹。
‘他”竟然碰到他的重要部位!这个GAY竟无耻到这种地步!雷萨先是僵愣在原地,继而大吼:“你这臭小子!”
亚琪感觉到这“女人”竟然有“哪个”,她立即扯开喉咙大喊:“人妖!救命呀!”接着,原本瘫在地上的她迅速站起身,掉转头不辨方向的往前冲。
“砰”的一声,亚琪眼冒金星、后脑着地仰躺在亚萨的脚下。原来那声巨响是她撞到墙壁而引发的。
她可怜的脑袋不仅受到严重的撞伤,还因反弹力跌到他的腿下,两眼只能呆愣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她”的裸体。
‘你这个变态!”雷萨一手掐住亚琪纤细的脖子,把她硬生生地从地上提起来,另一手抡起拳头准备朝亚琪的脑袋挥去。“让你尝尝我雷萨著名的铁拳。”
亚琪双腿腾空挣扎,双手放开被单抓住雷萨的手臂,困难、痛苦地嘶喊:“放开我!你这个无耻、恶心的人妖!”
雷萨的双眼直视着被单滑落后显现出真实性别的亚琪,“该死!是个女的。”他的铁拳在最后一刻转了弯落在墙壁上,一拳穿过仓库老旧生锈的铁皮墙壁。
“啊——”亚琪被他的举动吓得闭上眼睛尖叫。心想,这下没命了。
雷萨的拳头卡在铁皮墙里,腐锈的铁片划破他的手臂。“妈的!”一连串比锈铁更脏的脏话从他嘴里冒出。
“幸好没被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打到,否则我一定会倒霉一辈子。哼!算你这人妖识相,及时收手,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谁是人妖!你的眼睛是长到哪里去了?我哪里长得像人妖。”接着,雷萨望向她丰满的胸部,再移到其他赤裸的部位。“原来你是女的!”他的语气充满了惊讶。
“废话!”亚琪羞红着脸用力推开他,捡起地上的被单裹住身体。“我像男人吗?”
“啊!”雷萨卡在铁墙里的手臂被她这一推,更深陷进铁皮中。
“怎么了?”亚琪裹好被单,好奇地回头望一眼惨叫的陌生人。“你怎么流那么多血?”
“拜你所赐。”雷萨咬牙恨声吼道。
亚琪走近他身边,看见他的手卡在墙壁里,“没关系,你别动,我去找铁锚。”
“休想。”一听见她的话,雷萨抽手比抽面纸还快。这一拉扯让他的手臂血流如注。
“难道不会痛吗?”亚琪不确定地问,心中暗忖,他真是勇敢。“你干嘛这么想不开?”
“难道要等你拿铁槌把我打晕吗?”
“你以为……我拿铁槌是要对付你,所以你才……哈哈哈!”亚琪仰头大笑,“你误会了,我拿铁锤是想敲掉铁皮墙救你那可怜的手。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原来是因为傻……”她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雷萨拉起床单包住手臂上的伤口,脸上闪过一阵属苦的表情,听见她的笑声,他转过头来威胁道:“如哭你敢再笑一声,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亚琪脸色一凛,不发一语地走进浴室。当她再走出来时,手中拿了一包棉花及碘酒。看他皱眉地坐在床上,已穿上一条长裤,她才稍感自在地走向他。
雷萨抬起皱成一团的脸,伸手想夺过她手中的碘酒,但亚琪抬高手臂,他挑高眉命令道:“给我。”
“你流了很多血。”她也坐到床上,温柔地扯掉他手臂上的床单,“被锈铁刮到最危险,容易感染破伤风,我来帮你上药。”
“今天真是倒楣,一大早就碰到你这个瘟神。”他大刺刺地把手臂伸向她,“就让你做点补偿好了。”
亚琪闻言,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恨不得手上有一把刀把这人长的手臂砍断,可是她一旦面对病人就狠不下心。他让她想起院里喜欢调皮捣蛋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