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胡子坚定的心跳声、温柔的语调像是世间最美好的催眠曲,潘朵拉放心地将头倚在丈夫的胸前,满足的轻叹一口气,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潘朵拉原本以为只要困扰自己的人离开了,就可以重新找回自己平静的生活,但事实上不然,因为每当到了晚上,噩梦就开始来袭许多看不清楚表情的女人、面目狰狞的女人、张牙舞爪的女人,在她的梦中不停地呐喊咒骂着,她们的脸上、嘴里、手上都是鲜血,以一种仇恨的眼光注视着自己,当她们伸长手想抓住自己的时候,潘朵拉清楚看见了蓝胡子,他一动也不动,只是以一种略带忧伤的目光凝视着这一切。
“不!”每个晚上,潘朵拉都被噩梦惊醒.发现自己一身是冷汗的醒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梦代表什么意义?为什么自己每个晚上都会梦到那些女人?她们是谁?想要告诉自己什么讯息?
“潘朵拉……”睡在一旁的丈夫在梦中依旧喊着妻子的名字。
“约翰。”潘朵拉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轻叹一口气,弯身在他的嘴唇轻轻印上一个吻。
“嗯……”蓝胡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刚好将赤裸的胸膛面向潘朵拉,也让她注意到了他的颈项间多了一柄造型特殊的金色钥匙。
金色钥匙?之前蓝胡子的颈项并没有配戴这把金色钥匙,事实上,自从两人结婚以来,蓝胡子几乎将所有的钥匙都交给自己保管了。
那么这把金色钥匙到底是什么?可以开启哪一个房间?潘朵拉心中虽然有疑惑,却不想打扰丈夫的睡眠,这只是一件小事,只要改天想起再询问就好了。
翌日,潘朵拉正想开口询问丈夫有关金色钥匙的事情时,却发现他的颈项空无一物,昨晚看到的金色钥匙居然不见了!
“怎么了?”蓝胡子察觉出她的异样,微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和你一起单独相处了。”潘朵拉将话题带开.只是将这个小小的疑问放在心中。
一天、两天、三天,经过三天连续的观察后,潘朵拉终于发现了丈夫的秘密,由于他向来晚睡早起,所以白天都会将颈项的金色钥匙取下,放在衣服的最内层口袋,然后在睡觉的时候再重新戴上。
究竟那是什么钥匙,居然会让丈夫如此神秘的隐藏着,潘朵拉发现自己无法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甚至变得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全部部足有关丈夫那把金色钥匙,还有它所代表的秘密。
“约翰,前阵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一定撑不过去。”这天,潘朵拉靠在蓝胡子的胸前,主动开口道谢,感谢他前阵子愿意倾听自己的秘密,同时也接收了她所有的压力。
“不客气,我们是夫妻。”蓝胡子温柔地笑了。
“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么我也想对你有所回报。”潘朵拉试图想将话题导人那把金色的钥匙,试探性地询问道:“那么你呢?是不是心里也有说不出口的事情,我是你的妻子,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蓝胡子轻抚她秀发的动作一顿,半晌后才微笑道:“我已经将一切都和你分享了,丝毫没有隐藏.”
蓝胡子的话,让潘朵拉明白了丈夫不会主动开口说出金色钥匙的秘密。
将这件事反反复覆考虑了七天之后,潘朵拉终于做出了决定,她一定要拿到那把金色钥匙。弄清楚丈夫的秘密。毕竟,他是自己打算依靠终生的对象,她无法忍受蓝胡子拥有自己无法理解的部分,她必须弄个明白!
而惟一的方法,就只有趁着蓝胡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出那把金色钥匙,暗中调查丈夫的秘密了。
那天晚上,潘朵拉在晚餐时,以温柔的笑容刻意多灌了蓝胡子好几杯酒,等到丈夫踩着比平常缓慢的脚步上床后,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蓝胡子颈项间的金色项链。
在预备偷钥匙的这个星期,她早已经将整座堡垒前前后后找了一遍,最后在地底的酒窖入口处,发现了一道几乎可以吻合金色钥匙的锁头,她可以确定,酒窖内隐藏的秘密,就是自己亟欲得知的丈夫的秘密。
潘朵拉紧紧握着那把金色钥匙,不再犹豫地往酒窖走去……
终曲站在酒窖前面,潘朵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噗通噗通”的剧烈跳跃着,而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钥匙也正微微发烫着。
潘朵拉将金色钥匙插入锁头,随即听到“锵”的一声,锁已经被打开了!
“呼!”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用力将酒窖的门推了开来——
酒窖内漆黑一片,近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潘朵拉取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油灯将之点亮,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入……
晕黄烛火所形成的光影在黑暗中跳跃着。潘朵拉只能凭借这微弱的光亮、试图看清楚酒窖内的情况;这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地窖,在人口的地方确实摆了一些私藏的美酒,但越往里面走去,她就注意到堆放在地上的东西越来越少。
除了里面不寻常的空旷外,空气中,还有一种似曾相识、但自己一时之间无法辨识的气味。
很显然的,她的丈夫并没有将这个地方当成真正的酒窖,因为自己能确定空气中的味道并不是红酒的味道,那么,他在这个房间里藏了什么?!
突然之间,潘朵拉觉得脚底似乎踩到了水,她将油灯柱下移不经意地低头看去。这一看之下吓得她差点把手上的油灯都给打翻了脚底下的不是水,而是腥红黏祸的血!
红色的血绵延成一条宛如小河的细长水流,潘朵拉强忍住心中的反感,循着血液的痕迹继续往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越能感觉到地势明显地变高了,空气中那股让人恶心想吐、几乎要透不过气的味道也更强烈了!
除了遍在地上的鲜血的范圆越来越广之外,潘朵拉还听到了类似水滴滴落地面所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似乎快要走到地窖的尽头了,而手上拿的油灯的灯火也变得越来越弱,潘朵拉重新接上一枚灯蕊,瞬间,地窖内变得明亮许多。
潘朵拉重新举高手上的油灯,想将这里的环境看得更清楚一些,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脸是鲜血、双眼围瞪的女人的脸!
“啊——”潘朵拉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手上的油灯“啪”的滑落,刹那间地窖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呼呼!”黑暗中,潘朵拉只听见了自己喊叫声所造成的回音,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她鼓起勇气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弯下身四处找寻油灯,花了好一番时间后才将它重新点上。
晕黄的灯光让潘朵拉重新拾回了勇气,她缓缓起身,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又一次将油灯举起,同时也证实了方才自己心中的犹豫。
那张让自己尖叫出声、满是鲜血的脸庞她很熟悉,正是在堡垒中第二个晚上失踪的妮娜夫人,她身上穿着睡衣,脖子上悬挂了一条绳子,以一种怪异的方式被人悬吊在这里。
“妮娜夫人……”潘朵拉喃喃自语,举起油灯继续寻找。如果说失踪的妮娜夫人在这里,那么另外两位卡琳夫人、芮秋夫人,是不是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隐藏在这酒窖里?
果然,潘朵拉在几步远的地方又发现了卡琳夫人还有芮秋夫人的尸体,她们同样浑身是血,同样穿着睡衣被人用绳子垂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