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虽然是她的未婚夫,但一来他喜欢表现绅士风度,对她一直是彬彬有礼。
再者亚瑟身上一向喷了很多的香水,靠近他和接近一个女人其实没什么两样。但眼前的兰斯洛不一样,他浑身上下似乎蓄满了力道,俊脸上虽然老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却往往在下一秒已经将她制住,她不知道兰斯洛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的确是如此,一再地出乎她的意料,他……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兰斯洛将她眼里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放软声调,再开口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戏谑。“你昨天晚上那一爪到现在还是很痛,你真的那么讨厌我的脸?我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很喜欢哩!”
茱儿脸一红,面对兰斯洛的笑脸,她似乎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我是一个演员,昨天晚上我刚好在书房排演半年后要演的‘乞丐王子’。而我会做出那一切,是因为亚瑟要我试试你的胆量。”茱儿开口解释昨晚的一切。
“那你攻击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兰斯洛再问。
“演戏嘛!我一时太入戏了。”她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好意思地道,兰斯洛即使怀疑其中另有隐情,却还是慢慢松开手劲,搂着茱儿的腰,将她自花丛中拉起。
“对你这么无礼真不好意思。”兰斯洛弯下腰将散落一地的玫瑰花逐一拾起,集合成一束后递给了茱儿,脸上仍是那抹会让所有女人心动的笑容。“不会。”下一秒,她又恢复成原先冷冰冰的样子,朝他微微颔首,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准备离开。
“等一等。”兰斯洛再次唤住她,茱儿有些疑惑地回头。
“你的头上……”兰斯洛朝她的头比一比,后来干脆一步向前,从她的头顶取下一片枯叶。他将叶片拿在手上,正要从她身边退开峙,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这股淡香虽然被玫瑰花的香气遮住了大半,但因为他站得离茱儿很近,所以才闻到,这才想起刚才她将茱儿抵在花丛一段时间,她因为紧张流了些汗,所以那股淡香才会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有什么不对吗?”茱儿见他神情有异,自然地开口。
“没事。”这股香气明明就是……
“早餐我想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先走一步。”茱儿略尽一下主人的责任,就捧着先行离开。
留在原地的兰斯洛再次陷入沈思中,从茱儿身上传来的这股香气,和昨晚那股混和在鸭片烟中的香气是一样的,难道说,茱儿就是昨晚闯进他房间的人?
看来不只是老公爵有秘密,就连男爵的未婚妻也有问题。他甩甩头往屋内走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的确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三章
兰斯洛在茱儿离开后,又绕着花园跑了几圈,跑到一名仆役出现。请他到餐厅准备用早餐,他才结束每天早上例行的运动。
兰斯洛回房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在仆人的带领下进入餐厅,老实说,当他在餐桌上见到亚瑟·安德烈男爵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他怎么看都像是那种坚持继续过着昔日贵族生活的奢华子弟,夜夜笙歌。与太阳为敌,怎么会起得那么早?
“早安,一大早就流汗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亚瑟以一种略带批评的语气开口,高傲地向他点点头道早,轻轻地啜了口香纯的咖啡。
“早。”兰斯洛完全不以为意,拉开椅子就坐下吃咬点。他选择的位置正好是茱儿的正对面,不过她始终低垂着头,专注地痴着盘里的面包。
“我不知道父亲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根本不需要什么人来保护我,我可是安德烈家的继承人,谁会比本爵更有资格取回那条项链?再说那个什么‘魔鬼马车’的,只不过是唬人的把戏。只要我出马,一定将幕后的人抓出来制裁。装神弄鬼的,无聊透顶!”
趁着老公爵还没有出现,亚瑟把握机会,抢先表明立场。他知道他父亲不放心他一个人前往勒得海堡,更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专门保护他的人;虽然他无法抗拒他父亲的命令,但至少他要让眼前的兰斯洛了解谁才是老大。
“我们安德烈本家的血统向来纯正,和英国皇家在十八世纪时……”见兰斯洛没有提出反驳。亚瑟变本加厉,将话题转换到了安德烈百年的家族史。
如果可能,兰斯洛真的想一拳将他打昏,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他也不想坐在这里听亚瑟·安德烈大谈冗长无聊的家族史,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面包和咖啡,只想快一点结束这顿令人讨厌的早餐。
“兰斯洛﹑孩子们,早安。”当亚瑟沈闷的话题持绩十分钟之后,老公爵的出现,化解了兰斯洛快睡着的危机。
“您早。”兰斯洛点点头道早安。当亚瑟的声音一停,他奇迹般地立列恢复了精神。“昨天晚上你们没有机会好好介绍彼此。现在就让我来吧!”老公爵做定后,对餐桌上所有的人开口。“这是我儿子亚瑟,还有他的未婚妻茱儿。兰斯洛是我欧洲一个朋友的义子,他不但是神学院的资优生,还对‘魔鬼马车’的事情相当有研究。这一次他会陪着你们去高地一趟,沿途多了一个人也好作伴。”
昨夜见面时老公爵就约略提过,这段时间内兰斯洛真正的身分是个秘密,一来是“棋士团”的名声过于响亮,太早说出来可能会有打草惊蛇的反效果;再者,如果知道兰斯洛是棋士团的一员,一向自负的亚瑟更可能会产生要和兰斯洛一较长短的心态,这样子遭遇危险的机会也就比原来多了许多。“请多多指教。’兰斯洛淡淡一笑。心中却是叫苦连天。“神学院”的资优生?
老天!他连圣经有几个章节都搞不清楚,到时候被拆穿就糗了。
“父亲,您就是太爱操心了。”亚瑟嫌弃地看了兰斯洛一眼:“我知道您对传闻还是半信半疑,但……找一个神学院的学生来?遇到危险时他能怎么办?念圣经洒圣水吗?”
“我的心意已定,如果没有他跟着你,我绝不允许你到勒得海堡去。”老公爵正色道,以严厉的目光逼使儿子说同他的决定。
“好吧!如果说这是您放行的条件。反正我对于‘安德鲁美达之泪’是志在必得。它是属于我们安德烈本家的传家宝,我一定要拿回来。”亚瑟挥挥手,优雅地拿起手绢擦拭自己的嘴角,算是妥协了。
“很好,那你们准备出发吧!”老公爵点点头,投向兰斯洛的眼光中充满恳求,示意他全神照顾自己的爱子。
“我会尽力而为。”兰斯洛脸上仍是那抹漫不经心的笑,继续吃着未吃完的早餐。
“我上楼准备了。”亚瑟起身,踩着高雅的步伐替茱儿拉开椅子,极绅士地挽起她的手,缓慢地往外走去。
※ ※ ※
当餐桌上只剩下老公爵一个人的时候,兰斯洛禁不住好奇地问:“这一趟旅程既然有凶险,亚瑟为什么还要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同行?这样不是很危险?”这一点他越想越不对,以亚瑟对茱儿特有的保护态度,再加上他是个极爱表现绅士风度的自恋狂,应下会带着未婚妻到危险的地方去。
“这我也不太清楚。”老公爵含糊带过,神情闪过一丝狼狈,那是昨晚兰斯洛曾见过的不安。“他们的感情好。所以他才会到哪儿那带着茱儿。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