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你干嘛啦?」朱媥媥哀怨的瞪著红梅。
呜……
被看光光了啦!她羞得背对云栖浪。
「更衣。」红梅一开口,朱媥媥才醒悟原来云栖俍刚刚不是在对她说话。
烂人!又误导她!
难道没人教过他跟人家讲话要面朝当事人吗?朱媥媥很是不满地嘟嚷著。
「你……你还要干嘛啦!」朱媥媥护著唯一遮掩胸前波涛景致的小小布料,不让红梅夺走它。
「您的兜衣也湿了。」
「拿来,我自已换。」虽然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朱媥媥仍无法接受在人前裸露身子,即使对方是女人也一样。
「是。」见她坚持,红梅只得递上新的兜衣。
「你转过身子去。」如果可以,朱媥媥其实也很想对云栖俍说同样的话,可惜她没胆,加上身子早被他摸遍了,说了只会徒招白眼,所以不如不说。
「是。」红梅一转身,便对上云栖俍警告的眼,因而识相的退至一旁,以免阻碍到他的视线。
本对女人身躯没多大兴趣的云栖俍被朱媥媥又遮又掩的羞怯模样吸引了目光,是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栖云国的女子一向豪放不拘小节,所以在同性或自己的男人面前非但不会扭捏遮掩,反而会尽量将自己的优点呈现给对方欣赏,所以朱媥媥一身羞红的反常举止才会让云栖俍觉得新鲜有趣。
若非调查过朱媥媥的身家,他肯定会对她的不寻常有所怀疑,认为她不是栖云国人,而是不知打哪儿来的细作。
不过……虽然已经证实她是百分之百的栖云国人,他却越来越怀疑她真是栖云国人吗?
凡栖云国女人该会的她全都不会,就如同现在……
所有女人都该会穿的衣服,她竟七手八脚忙了好半天,还连一件小小的兜衣都摆不平。
他真怀疑她到底会些什麽?
再也看不下去的云栖俍以眼神示意红梅上前帮忙,以免朱媥媥兜衣没穿上,反被那些系绳捆绑住双手。
「夫人,还是让红梅帮您吧。」红梅话才出口,兜衣上的系绳已让她灵巧的系上朱媥媥的颈背。
接著,她手一翻,一件衣裳顿时出现在她的手上,纤纤素手再一扬,她手上的衣裳已然穿上朱媥媥的身。
「哇!你好厉害喔。」朱媥媥目瞪口呆的看著红梅,崇拜她竟能在瞬间搞定自己身上这看似简单、实则困难的古代服饰。
「谢谢夫人赞扬。」红梅嘴上答谢,心里却忍不住暗忖:是你太笨!
第六章
在栖俍圣宫中,望著案桌上显示出来的卦象,云栖俍陷入深思。
到底是哪一个?
心血来潮重卜姻缘卦的他不因有所参悟而展眉,反而更加锁紧眉头。
他相信自己的卜卦之术,因为自他懂得卜卦以来,从未失算,唯有自己的姻缘卦他始终无法完全参透,但那并不影响卦象的准确性。
可这次,他怀疑了。
因为始终隐晦不明的姻缘卦出现了一丝曙光,一丝他参透却不禁怀疑的曙光。
在栖俍圣宫中的非栖云国女子就红、橙、黄、绿、紫五侍,再无其他了!
可她们来到栖俍圣宫起码已有三年光景,这三年来,他每次卜出的卦象总是错乱得不知所以,如今却意外的有了新动静,在他与她们毫无互动的情况下!
「你在想什么?」被盯得心里发毛的朱媥媥捉著遮住胸前风光的丝被,忍不住问出心头的疑问。
经过连日悉心调养,她全身上下已不见任何伤痕,所以这会儿正香汗淋漓地躺在云栖俍的床上。
云栖俍没有回应,仍是一个劲儿地瞧著朱媥媥。
自她来到圣宫,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更是唯一一个让他有感觉的女人。
但她却是个百分之百的栖云国人。
而且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如果她非他的命定之人,为何他会破例留下她?
为何他一向平静无波的心竟让她给挑动了?
如果她是,那他的姻缘卦究竟出了什麽问题?
姑且不论她是不是,既然让她留下,她就不能是个无用的人!解不开心头谜团的云栖俍里了朱媥媥最後一眼,站起身来。
「你的伤好了。」
「嗯。」朱媥媥点头,对於他的不答反问,她已经习惯了。
「你是女人。」
「嗯。」她再次点头,心里却哼了声:废话!
「不会洗衣,你总该会打扫、煮饭吧?」
「你的--」
「你的。」云栖俍打断她的废话直接回应。因为她脸上就写著「你的观点,还是我的」这个问题。
「应该会吧。」她耸耸肩。「你……你问这个做什麽?」对上他漾著邪恶光芒的黑瞳,她後知後觉地追问。
「你的体力太差了。」
「我……我的体力差?」朱媥媥闻言倏地瞠大眼,活像他说了什麽罪不可恕的话似的。
有没有搞错呀?!
明明是他自己不行,才要秉持一夜一次的最高准则,凭什麽怪到她头上来呀?
「你想到哪儿去了?」由她精采的表情看来,云栖俍不用猜都知道她铁定想歪了。
「想你麦生牵拖厝边。」笃定他听不懂台语的朱媥媥嘀咕著。
「什麽?」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何加强体力。」朱媥媥撇撇嘴应道。
「就从打扫下手吧。」
「喔。」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殊不知他的「打扫」与她认知上的打扫是有极大出入的。
「你再说一遍。」朱媥媥掏掏耳朵,认为自己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俍爷有令,请夫人在午膳前将这儿打扫乾净。」黄樱纤纤素手一比,囊括了视线所及和不及之处。
「对不起,我还是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朱媥媥像看怪物似的瞪著黄樱。
她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相信自己所听见及所看见的!
有没有搞错别?!光触目所及之处,她走三个小时恐怕都走不完,若再加上看不见的偏远地带,跑过去再折回来恐怕没看见月亮也见到夕阳了,更遑论尚须加上打扫,那岂不是让她晚上直接瘫在这片青青草地上睡算了?
还午膳前哩!
「俍爷有令,请夫人在午膳前将这儿打扫乾净。」黄樱不厌其烦的重述一遍。
「我要见他。」
「俍爷恐怕……」没空二字还没出口,黄樱就瞥见云栖俍直朝这儿走来的身影,遂住了口。
「我不管,不论什麽原因,我现在就要见他。」朱媥媥豁出去地说。
「有事?」轻柔如风轻拂的声音由朱蝙蝙身後响起。
「废话!」朱媥媥一时没留意到问话非出自黄樱之口,直率地回应。
近来五侍对她总是和颜悦色,恶声相对亦不还口,甚至低声下气的伺候她。她们莫名其妙的转变虽然让她心底直发毛,可说话却真的因此而大声不少,不再畏畏缩缩。
「爷!」黄樱恭敬的对云栖浪福了一福。
「爷?」朱媥媥顺著黄樱的视线往後一瞧,「嘿嘿……」她尴尬的咧著嘴,「我正想找您呢。」
「你是第一个胆敢宣称我说的话是废话的人。」伴随著轻柔语声,黑玉箫蓦地贴上她的颊。
「啊?什麽?」朱媥媥眨眨眼,扯出笑脸装傻。
云栖俍盯著朱媥媥灿笑的小脸,黑玉箫滑至她的颈。
「你真好,我正想找你,你就出现了。」无视颈上的冰冷,朱媥媥如蝶般想扑进他的怀里撒娇,不料却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幸而紫絮的紫缎及时一缠,才让她免於出丑。
一站稳身子,朱媥媥立刻端出一张哀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