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若是累了就闭上眼休息,我一定会救您出去的。”由于她是抚养无瑕长大的师父,所以东方炜在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东方炜将住持师父背负在身后,一手握着削铁如泥的匕首,顺利地走出了密室。因为苏县令在得意之际松懈了警备,所以东方炜并没有费太大的工夫就离开了苏府,就这样展开轻功翻过墙,奔了几条街与守候的张明德会合。
“张员外,我要的人手都调到了吗?”东方炜一面将住持师父扶进轿子,一面问道。
“是,就等公子的命令。”张明德点点头,恭恭敬散地将东方炜的令牌递还,那是皇太子所给的令牌,可以让他随时调派人手,以应不时之需。
“很好!你派人将轿子送回‘问霞别苑’,先前劳烦员外演了一出委屈的戏码,现下,可得让您好好出出气了!”东方炜淡淡一笑。
“哪儿的话,那是公子瞧得起在下,在下不敢有怨言。”张明德脸一红,不敢答话。
“哈!一起走吧!我倒想瞧瞧苏县令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模样。”东方炜对张明德做出了请的动作,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
“是。”张明德也吁了一口气。今天晚上他的确是狼狈,对着那个狗官又是哭又是跪的,这下子,可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
苏县令怎么也料不着自己的一场美梦,居然醒得这么快。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料到一觉都还没睡熟,就被门外嘈杂的人声惊醒了,他还来不及穿戴妥当,就被一群人制住压倒在地,将他的罪状洋洋洒洒念了好几条,头颈间就被套上了枷锁。
“这是怎么一回事?反了!反了!”他的神智还不够清醒,只能大吼大叫,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府的人都死光了吗?怎么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
苏县令吼了半天,却无人回应,一直到他被官兵拖出门外,他才瞧见门外黑鸦鸦的一片人,全是被制伏的家丁部属们。
“张明德!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县令眼尖,在人群中,看见了张明德和一名背对着他的高大男子正在说话,于是扯开喉咙大叫。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停地大吼,这一定是梦!一定是他酒没醒时所作的噩梦!
“苏大人,您找我有事?”张明德应了一声。
张明德往前走,连带地也让原来那名背对着苏县令的男子缓缓转过身子,苏县令的心像是重重破人捶了一拳,让他差点运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不可能!”苏县令喃喃自语。
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风采俊雅,那人明明被自己囚在密室之中!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苏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男于嘴角微扬,笑意为俊脸上更添风采,正是被他囚禁在密室里的东方炜。
“你……”他颓软在地,什么都不用多说,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东方炜冷淡地结语,吩咐道:“把人带走,看样子苏大人还不甚清醒,就带到牢里让他多睡一会儿,明天再问话吧!”
“是。”
一声令下,众人将苏县令以及苏府的人都押入了牢里。仅只一夜之间,苏州城的毒虫,就被东方炜连根拔除了。
“东方公子,我为苏州城的百姓谢谢你。”回程中,张明德感谢地开口道。
“哪里的话,我只是奉了皇太子之命行事罢了。”东方炜摆摆手,麻烦解决了,现下他只想回到“问霞别苑”,回到练无瑕的身边。
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回转“问霞别苑”也已将近天明,走进门,他们就发现里头多了一些生面孔,虽然身穿便服,但东方炜明显看出他们个个身怀武功,他心中牵挂着练无瑕,当下三步并成两步地来到大厅。
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背对大门,正抬头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厅里的挂画,他听到了东方炜的脚步声,缓缓地转身,露出了一抹优雅的笑。
“不愧是好兄弟,我就知道将事情交给你,就会办得妥妥当当。”贵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皇……”东方炜也吃了一惊,跟着就要弯身行礼。
“免了,我这趟出宫可没打算让人知道,你还是叫我一声义兄吧!贤弟。”他摆摆手,要东方炜不必多礼。
“大哥,要来怎么不事前说一声?”东方炜也露出了笑脸,这一趟也算是将事情办圆满了,现在皇太子人都来了,他运审判这道手续都不用做,直接交给义兄即可。他预备将事情交代完整后,带着无瑕先游江南一圈,再带她回京。
“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我不来可不行。”皇太子笑脸一敛,神色转为严肃,对着东方炜开口道。
“宫里出了什么事?”东方炜奇怪地抬头。
“我带了父皇的圣旨,来江南与你会合……”皇太子轻叹一口气。
“为了什么事?”东方炜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凝神细听。
“父皇病危,下了一道圣旨,命我带回‘云□巫女’的人头!”
“锵”的一声,东方炜手上的杯子已经被他捏得粉碎,鲜血从掌中慢慢渗出,染红了他的白衣,但他却是一无所感,脑中只盘旋着皇太子那一句让他心魂俱裂的一句话……
“云□巫女”的头!
第十章
一夜之间,东方炜以为即将在眼前的幸福,徼底地崩裂了。
“兄弟。”皇太子轻叹一口气,带着无奈的语气述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情形和变化。“你此行下苏州城,张明德将你在这办的事全都回报宫中,我将整件事串在一起,重新彻底调查那‘昊天居士’的底细,这才知道他之所以能顺利进宫,和苏县令脱不了关系。”
东方炜仍是铁青着一张脸,默然不语。
“这‘昊天居士’既是苏县令推荐,那必定和‘慈云寺’、‘灵药’扯上了关联,我让太医重新检视了他给父皇服用的药丸,这才发现里面所掺的成分,是会让人上瘾的。”皇太子背过身子,似不忍看见东方炜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太医们花了半天的工夫,才将调和的药方子开出来,送给父皇服用,但效果不大,父皇这些年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禁不住这些折腾,病不但没养好,在知道了一切之后,发了好一顿脾气,要我南下,将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听到这里,东方炜彷佛听到了一线生机,他急忙起身,对着皇太子说:“那‘昊天居士’给皇上服的,必定是‘慈云寺’流出的灵药,我知道解除的方法,就是无瑕的血,她的血可以中和药性!”
“你确定?”皇太子咦的一声,半信半疑。
“此事千真万确。”东方炜跟着将自己也曾受伤的事简述了一遍,眼眸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希望,若是无瑕真能医好皇上的病,或许就可免除一死。
“既然如此,可以治病的灵药立即给我,我派人快马送回,至于救不救得了,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皇太子沈思片刻,做出结论。
“多谢大哥。”东方炜拱手道谢。
“先别说我,此事成不成功,真的听天由命了。”皇太子莫测高深地说着,轻摇手上的扇子,缓缓地踱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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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对东方炜而言可说是度日如年,一来回京送药的人马始终没有消息回报,二来因为这是皇上亲自下令扣押“慈云寺”相关人等,再加练无瑕身系着当今圣上安危,所以她被囚禁在一个与所有人隔离的地方,就连东方炜也没有机会见上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