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万般无奈,狠狠地将芙蓉簪刺人死穴,选择用最激烈的方法来解开穴道。
“小姐!”困坐在地上的楚雀失声叫道,只见秋水洁白的簪子在刺人胸口后,迅速被血水沾红。
“你……”左元承瞪直了眼看她胸前的簪子,想不到她真的会做。
“只剩一天……你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活下去?”秋水低着头看着没人胸口的簪子,眼瞳固定在那朵不再是白色的芙蓉上,声音清冷地问着。
公孙柳对她自戕后不但没死,声音反而变得比先前更清晰有力,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当秋水抬起头下床穿了鞋后,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必怕她,她没半点武功,快捉住她。”左元承推着公孙柳上前。
公孙柳才往前踏一步,秋水便举起手,以楚雀所学的凌厉掌势袭向公孙柳,一掌穿透他的胸膛。
“左元承!你骗我……”公孙柳痛号地嘶吼着,秋水又使上力以手臂穿破他的身子,终于使公孙柳断了气息垂下头来,软软地靠在她身上。
“你……”左元承对她的杀人惊怕至极,她杀公孙柳甚至没用完一招,只消一抬手就让公孙柳魂归西天。
“小姐?”楚雀怔怔地望着秋水,讶异不下于左元承,秋水是何时学了师父独授她一人的掌法?她不是不仅半点武功吗?“我爹爹凤雏是一代武学宗师,身为女儿的我会辱没他的威名吗?”秋水一手按着公孙柳的肩,一手拔出穿过他身躯的手臂,推开已死的公孙柳。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下一个死的人一定是他。左元承急中生智,跳至楚雀的身后举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放了雀儿,我可以不杀你让你出城。”秋水点了几个穴为自己的胸口止血,扬着带血的衣衫飘飘地向他走来。
“休想要我放了她!除非你真的放过我。”左元承架着楚雀退后。
“把雀儿还给我。”秋水像失了神般地直直走向他,伸手向他要。
“别过来,你别过来……”左元承仓皇地挟带着楚雀逃出芙蓉阁。
※ ※ ※
隐城四位堂主并列在凌烟楼旁的校武场上。
“聚齐了吗?”韦庄看看场上的人数,觉得比起昨天又好象少了更多,于是问向被派去删人数的韩渥。
“剩下的都在校武场上了。”韩渥打了个阿欠,忙了一整晚,好累。
“四堂弟子已围守在场外,随时可以动手。”已经没耐性的织罗催促道。
“怎么不见左元承?”飞离两眼在场上寻找了许久,却没找到他的头号目标。
“慕容故和公孙柳也不在校武场上。”韩渥听了他的话后也在场上找着,起疑地道。
“事有蹊跷。”飞离大感不对劲。
“飞师兄……”织罗不经意地朝后看了一眼,征愣地拉着飞离的衣袖。
“小姐她……她出芙蓉阁了。”韩渥也呆滞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三个人。“什么?”
飞离急旋过身一看,立即朝秋水奔去。
“雀儿……”韦庄见爱妻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早已拋下一切冲到他们面前。
“秋水!”飞离在靠近后惊见她一身血湿,两眼直瞪着她胸前插着的芙蓉簪。
“你们都别过来,看见我手上的女人没有?不想让她死就替我准备好快马,我要离开隐城,”左元承进退不得地夹在两边人马中,更用力地将剑投向楚雀。
“混蛋!”织罗挥着拳着就要上前,韦庄连忙将他拦下。
“还有你,凤秋水,你必须跟我走。”左元承转头对秋水道。
“我只跟飞离,把雀儿还给我,她的夫君不能没有她。”秋水眼神迷离,眼中除了楚雀外,似乎看不见、听不见其它的人。
“小姐,你别在前进了,时候还没到,你不能出阵。”楚雀看秋水一步步地走来,已快到玉石阵的边缘,于是大声的喊她。
“阵?”左元承低头瞧瞧地上的玉砖,像找到了王牌般的喜悦,“你不能离开这玉石的范围内?”
“雀儿别怕,我会救你的。”秋水只是盯着左元承割伤楚雀颈子的剑,轻声地安抚。
“少说大话,你这个将死之人怎么救她?”左元承仰天大笑。
“左兄,我就坐收渔翁之利了。”慕容故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
“慕容故?”飞离循着声音上找到藏在屋上的他。
“凤秋水,跟我走。”慕容故身手极好地轻巧跃下,一手搭上秋水的肩。
秋水扣住他的手腕,转身以两掌轰开他,又对着楚雀走去。
“什……什么?我的凝霜掌?”织罗差点咬到了舌头,看着秋水轻易地用他的凝霜掌冻住慕容故的左肩。
“我的……狂岚拳?”韩渥两眼大睁,见到秋水对又黏上来的慕容故用上另一种独门绝学。
“飞离,师父教过小姐武功?”韦庄开了眼界,难以置信地问道。
“秋水身子弱,师父没教过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会武功。”飞离一边讷讷地道,一边看见秋水不耐烦地在拳起拳落后击毙慕容故。
“放开雀儿,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快把雀儿还给我。”秋水痴傻似地望着左元承。
“你出不了这个阵,你伤得了我吗?”左元承退出玉石降外叫道。
“小姐,你别管我了。”楚雀大喊,可是秋水却置若罔闻,情急之下,她只好对韦庄道:“韦庄,你还在做什么?小姐就快出阵了你还不杀了他!”
“雀儿……”韦庄怕乱来会伤了她,不敢上前拿住左元承。
“秋水,不要离开阵内!”秋水已走到玉石阵的边缘了,飞离扯开嗓子强力地对她喊道。
飞离的声音像穿过迷梦直达秋水的耳边,让她醒了过来。她眨眨眼转身看他,然后再看向怀有身孕的楚雀,经过一番取舍后,她轻轻的对飞离道:“飞离,对不起……”
“秋水?不要!”飞离震颤地想阻止她,然而她已抬起脚步出玉石障外。
秋水出了玉石阵后身子晃了晃,突然跃至左元承的面前,赤掌握住左元承架在楚雀颈上的剑,快速地一手掰开剑身一手将楚雀推向韦庄,再以剑抹上左元承的脖子让他顺势倒下。
“雀儿,你怎么样?”韦庄揽着楚雀,焦忧地摸着她的小腹又摸着她颈间的血渍。
秋水放开了手中的剑,泪眼模糊地看若飞离,此时插在她胸口的簪子,突然顺着喷出的鲜血迸出胸口落在飞离的跟前。
“秋水!”飞离拾起簪子赶上前接住她仰后倒下的身子。
“只差一天……只差那么一天,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秋水在他怀里极不甘地捉紧他的肩,抱憾泣道。
“秋水……”飞离含泪地唤着她,摊开掌中的簪子,他赠与她的芙蓉,竟成了结束她生命的花朵。
“看来,我是赶不上花季了……飞离,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看江南的芙蓉了。”
秋水看着那支簪子上头染血的芙蓉,而她胸口的血水依然在流。
“雪霁堂弟子听令,杀!”飞离将蓄满真气的手掌按住她的伤口止血,在止住血后抱起她走向芙蓉阁,冷肃地对留在身后的弟子下令。
“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韦庄走到织罗与韩渥的身边,紧按着他们的肩说道。
织罗红着眼立刻率众冲向校武场,韩渥则是拭去了脸上的泪,在离去前对韦庄道:“放下断城石后我们就回来。”
第八章
“高大夫,小姐现在情形怎么样?”韦庄着急地步至刚走出秋水床帐外的高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