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圣叹啧啧有声,“熙然如此热情,我想应当能对她起些作用。”在巷口吻得浑然忘我的步熙然,丝毫不理会他人对他们投注的眼神,兀自转身将飞烟压向墙面,难以自禁地勾引她深吻,也不让她有喘息的片刻。司空烈怪腔怪调地拉高了嗓音。
“喂……你看。”哇,干柴烈火了。
“那小子不是一开始就发现咱们故意在这儿绕吗?”明知道他们是故意忤在这边看热闹,他还愈吻愈起劲?
司空烈玩味地抚着下巴,“他是知道。”
“难不成……”司马圣叹频揉着双眼,“他玩真的?”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们两个恐怕不只是假戏真做而已。
“这个就有待商榷了。”
不肯止歇的热吻一波一波地袭来,飞烟几乎乏力地靠在墙上,阵阵的窒息感紧揪着她的胸口,她无法喘息地张开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在步熙然又要覆上她的唇瓣之前,勉强地伸手掩住他直要逼来的唇。
“熙然,慢着……”让她喘口气,难道他都不用换气吗?
步熙然却舍不得,因她而心荡神驰,又哄又动地想骗回她的吻。
“别乱动。乖,配合一点。”他伸舌描绘着她的唇瓣,徐徐的热气闯过她的口舌之间。
“你……”她忍不住想抗议,“你有必要吻得这么认真吗?”那么努力地想把她吻得头昏脑胀,就算是形势所逼他也不必这么入戏吧?
步熙然还是骗死人不偿命,“在骗别人之前,得先骗自个儿。”
“别再……唔……”飞烟的挣扎又被淹没在他倾覆的热吻里,在他的口中化成一道呢喃的呻吟。
聆听着飞烟的低吟,另有一种声音,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地闯进他的耳际,平润柔顺地滑过他的心头,正似诉说着他也甘愿平凡、矛盾,甘愿悲喜交集地加入红尘,只因一份隐密的盼望。
今日他才知他是有血有肉地存在这人世间,不知有多久了,他的眼眸渐渐幽冷,平淡无波的日子令他失去了相爱的力量,只想活得好而不求活得美,等他发现这点时,他用什么也唤不回以往那颗向往爱情的纯稚心灵,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很羡慕能自由自在爱着的人们,也盼望了这种相互依偎的亲昵许多年。
他不禁缓下吻势,细细品尝着唇间的香甜气息,细细描绘着她温执柔软的唇瓣,透过手掌感觉她又急又快的心跳,那感觉如此亲近,令人向往而沉醉。
“他们已经走了……”飞烟又差又怯的娇喘声飘进他的耳际。
“还没有。”他连睁开眼去看都嫌浪费时间,更不愿就这样停止亲近她的好机会。
“停、停……”她直拍着他的肩头喊停,“他们真的走了,不信你自己看!”人已经走好久了,他还要意犹未尽到什么时候?
步熙然怏怏不乐地看了人群散去的巷口一眼,贴靠着飞烟的面颊咕哝。“早不走晚不走,没事干嘛走得这么快?”他们不是爱看吗?为什么不着久一点?他还没吻过瘾。
还在调整气息的飞烟扬高了柳眉,“你说什么?”
果然如此,他是想趁火打劫把她抢光光吗?她被吻得七晕八素的,脑袋都化成一滩软泥了。
她的唇舌尖还留有他的气息,令她怎么也挥不去,而她胸口的那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
“我在赞美你是多么令人恋恋不舍……”步熙然才想再回头哄她,两眼在迎向她泛着红潮的俏脸时,心神不禁一怔。
虽然早就听惯了他的花言巧语,但飞烟的脸上仿佛被人放了把火,漾着粉嫩美丽的晕红,赶忙要将他这个大色狼推离她的身上。
“离我远一点……”
步熙然眼神迷离地凝视着她,以指轻刮着她的面颊。
“熙然?”她一手抚着脸颊,不明了地看着他古怪的眼神。
她温柔的音调,令徘徊在步熙然心中多年的十里迷雾瞬间散尽。
孤独了近三十年,他在追寻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自飞烟踏进了他的世界后,他忽然觉得身边有个能够共同分享喜乐,有个能够一起分担哀愁的人存在,竟使得日子变得如此多采多姿,他无法想像从前单调的日子,他是怎么一个人度过的?身边若是没有人陪伴,再怎么快乐也只能独享。
何时起,他不愿受拘束的灵魂,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甘心受缚。
和她相处,就像在照一面镜子般,他可以在飞烟面前舒展最自在的神态,不需闪闪躲躲地隐藏真正的自我,在她的身上,他毋需勉强、压抑,他可以自在地做自己。
飞烟担心地拍拍他的脸颊,但小手却被他一把按住,而他的唇边竟露出了喜不自胜的笑。
“你……”她抽开手指着他的眼眸,“你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他那双眼怎么突然看起来变得深情无比?
这种眼神远比他轻薄她时来得令人忐忑,更令人无法喘息……
她必须挪开与他交错的视线才有办法呼吸,她必须掩住脚口隆隆巨响的心跳才能不被他发觉,她……躲不开……
他拉起他们两人之用的金色长链,意味深长地问着她。
“这锁……一定要解吗?”能有个令他左牵右挂的人在身边,这主意挺不错。
“等……等等……”她不安地抬起双手,在她决被他的眼神吃掉之前缓缓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步熙然的身影随着她挪移,在她耳边闲适地对她呵着热气,“有了这个锁链你也跑不了,我有耐心和时间可以等一等。”
“你改变心意了?”她心底泛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把你锁着,太浪费了。”他老实地在她的耳边承认。不是这样吧?
虽然,一丝丝的愉悦悄悄地渗进她的心底,但她脑中无时无刻提醒着她的单身大业,不容许败倒在他的眼眸下,即使她会感到惋惜。
她甩甩头,努力地武装起来,挥去脑海里的犹豫。
“不……不浪费,你别这么将就。”
她忙着在他下定决心之前扭转他看似薄弱的意志。
步熙然徐徐地摇首更正,“委屈的人是你。”
“我可以不委屈吗?”飞烟又试着在无力回天之际,问问自己有没有选择权。
“不行。”他都打算要下水了,她怎可不奉陪?
她不平地捶打着他的肩头,“你怎可以出尔反尔?你不是不想娶我吗?”这个男人怎么说变就变?
他严正地否认,“我从未说过我不想娶你。”
“那你还跟着我一块逃婚?”他想成亲,那干嘛还陪着她四处逃难找钥匙?“
他又耸耸肩,两眼直视着她的唇,“反正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陪你到处躲躲逃逃也很有趣。”
“别……别过来……”飞烟边扯着手上的长链,边急着与这个打算将她绑死的男人撇清距离,不敢再沉醉于他的热吻,就怕会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难得我们都是不想成亲之人,如此志同道合,错过了我,你不觉得可惜?”步熙然将她环抱在怀里,并笑着在她的唇边轻啄。
“我需要的是共体时艰的逃婚伙伴,而不是你这中途倒戈的小人!”小人!说话都不算话,她当初不该把他当成可以合作的共同逃婚者。
“我不早对你说过我是小人了?”
飞烟正要与他杠上时,发现那些早就撤走的监视人群们又在衙门附近出现了。
“来得正是时候。”步熙然顺着她的目光,对那些看似要来找他们的人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