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
“走吧,我准备好了。”他在进入饭店前深吸了一口气,再用力吐出。
“二少爷,你不必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只是和你的兄弟们吃顿饭而已,放轻松。”看他一脸准备壮烈成仁的模样,忠伯好笑地拍著他的肩头。
“放轻松?你没听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而有他们的地方就是战场?我若不小心点,就怕吃完了这顿饭后,口袋里不只又多了一笔臭钱,还会醉得死死的,莫名其妙的被送去太平间。身为欧阳家的人就要谨守安全第一的最高原则,这是二十多年来生聚教训的心得,你懂吗?”欧阳极以过来人的身分告诉忠伯,他太明了勾践卧薪尝胆时的心情了,因为除了时代不同之外,他们根本就是同样命运的人。
“懂……”
“安全第一?二哥,我有那么恶质吗?”饭听里苦候已久的欧阳零听见了他和忠伯的对话,凉飕飕地问。
“恶质?祸水,你的功力哪有那么浅?”欧阳极看了他一眼,拉开饭桌的主位落坐。
“难得请你回家吃顿团圆饭,你干嘛这么防我们?”坐在另一边的欧阳峰也掠高了眼皮瞪他。
“宴无好宴,这厢坐齐了心术不正的东邪西毒,那厢坐了一对心怀鬼胎的刘邦项羽,而两班人马在我来之后都还健全地没被对方撂倒,我看你们全是想省著力气对付我,白痴都晓得这是个鸿门宴,能不防你们吗?请问,我第一天认识你们的啊?”欧阳极双手朝两边一摆,忽左忽右地介绍恶名远播的他们,嘲弄地看著他们团结一心的表情。
“说得好,欢迎来到鸿门宴现场。”程晓冬率先发难,高举著小手豉掌叫好。
“嫂子,说话爽快点,告诉我,你们今天找我来又想要什么诡计?”欧阳极懒洋洋地敲著桌子,问向专门为夫整人的小大嫂。
“耍诡计的不只是我们四个,提议人是你老爸,我们不过是奉命协助他。”程晓冬毫无半点心虚地向他坦诚,让他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人是谁。
“老爸?他想搞什么花样?”欧阳极锁著眉头问,他那闲得可以去做野鹤的老爸居然是这次阴谋大会的主谋?
“两个字,结婚。”程晓冬抬起两根手指,笑得乱不怀好意的。
“我结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多。”身为欧阳零爱妻的沈意映频频搓著两掌,笑得很开心。
“最大的利益是可以减少我们的烦恼,二哥,没有你的失败,我们以后会活得很不痛快。”欧阳零搭著爱妻的肩头帮腔道,妖魅似的两眼充满了期待。
“大烦恼?有关于钱?”他人妖小弟唯一的烦恼就是金钱多得数不完,欧阳极立刻准确地联想到他们找他来的目的。
“老爸立遗嘱了。”欧阳零兴奋地说。
“他急啥?又还没挂。”以他老爸勇猛的身子看来,搞不好会比他们这批有空就打内战的兄弟们活得更久。
“人生缺乏乐趣嘛,只剩你这个儿子未结婚,所以找你来玩玩,打发打发时间,也算是一种另类消遣。”从认识欧阳极开始就和他结仇的沈意映嘻嘻地笑道,十分乐意看到他被人消遣。
“他怎么玩我?”欧阳极沉下了脸。
“老爸把他名下所有的遗产全留给你,我们都没分到半毛钱,恭喜你啦。”沈意映朝他作揖,恭喜他掉入欧阳家最大的钱坑和噩梦。
“留给我?他嫌我的钱不够多啊?”欧阳极恼怒地嚷著,终于明白眼前这些人幸灾乐祸的原因。
“跟我们相比,你的钱好像是少了点。”沈意映点明了说。欧阳家就剩他一个人还躲在医院当穷外科医生,不肯面对他名下数家医院院长之职。
欧阳极立刻指著身为老大的欧阳峰反驳道:“喂,你是长子,老爸的遗产理该由你来接收,既然你们夫妇这么爱钱,我全转让给你们好了。”他们夫妻俩专爱抢钱、赚钱,那他就乘机做个顺水人情。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且我的本性不改,不想被那堆金山压死,老爸是指名给你的,别想我会多事。”欧阳峰冷冷地回绝。
“小弟,你刚才说什么失败?”见他大哥不肯合作,欧阳极气恼地再问欧阳零。
“老爸说要先跟你玩个游戏,你办得到的话,遗产就不会落到你头上;失败了的话……
二哥,我们就要感谢你了。“欧阳零邪邪地笑著,等著看他玩游戏、收财产。
“我不玩。”欧阳极环著胸拒绝。
“二哥,老爸说这游戏你非玩不可,他现在还给你一线生机,让你可以逃出那笔会砸死人的遗产,你不同意的话,他就马上在遗嘱上签名,让你连躲的机会也没有。”欧阳零凉凉地笑道,乐见他作垂死的挣扎。
“臭老头子……”欧阳极扳紧了桌沿,忿忿地低叫。
“游戏规则很简单,要不要听?”程晓冬歪著头问。
“说。”刀子都架到他脖子上了,还能拒绝吗?
“基本上,这游戏只是平常人的一种娱乐,也就是花钱。”程晓冬清了清嗓子,清楚地说道。
“要我花钱?游戏的主题就是这个?”什么不玩,他老爸偏要玩他最讨厌的金钱游戏。
“他给了你一些钱供作游戏金,而关于这些钱的用法呢,他列了几项规则。第一,不得把钱捐给慈善机构或是团体。第二,不得亲自花用,须藉他人之手用完这笔钱,并附带支出证明。第三,不得平白把钱提供给任何与你无法律关系的人。第四,这些钱必须用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如果你中途换人就视同弃权。第五,游戏时间为期三个月,逾时你就得全数接收老爸的财产,外加接收我们个人百分之五十的财产。”程晓冬详细地为他说明使用金钱的规则。
“前两条我可以接受,但第三条的法律关系人指的是什么?”欧阳极攒著眉心问。
“能在法律上构成关系的人,指的不就是亲属罗!”程晓冬扬起右手,给他看能让外人成为欧阳家一员的婚戒。
“再加上第四条规定,老爸的意思是要我去找个女人结婚,让她在时限内把那堆钱用完?”欧阳极眯著眼间她。这下子老爸不只是逼他花钱,还逼他得在短时间内娶个老婆,好用来避掉那笔庞大的遗产。
“很明智的推理和做法。”程晓冬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至于第五条,是不是你们几个另外加上去的?”欧阳极胸有成竹地问,这一点他很有把握,绝对不是他老爸的主意。
“我们只是给老爸一点小小的建议。”欧阳峰耸耸肩回答。
“你们帮他来害我?”欧阳极扯紧了大哥的衣领问。
“我们只是遵行欧阳家的祖训──手足相残。能害一个是一个,不把老爸的钱推给你,我们其他人会因而受害,因此我们四个是商量好才推你出去当祭品的。”欧阳峰拍开他的手,和他划清关系。
“你们都很期待我失败是不是?”欧阳极站起身环顾这一辈没人性的家人。
“那当然!”除了欧阳极以外,在场的男人和女性均异口同声地说。
欧阳极的心早在认识他们时就被冻凉了,因此对于他们一致的回答也不感到意外,他只是淡淡地问:“老爸给了多少酬码让我玩?”
“一亿。”程晓冬雪上加霜地告诉他。
“如果我照他的条件在三个月之内办到了呢?”他冷著一张脸孔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