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如你所见的。”要不是因为还债,她何必缩衣节食地住这里?
“连大陆同胞都比你过得好,蒋中正的口号要改了,你该叫大陆同胞来解救你。”欧阳极拍著她的肩,肯定她是他所见过最穷的一个女人。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光复大陆,你可以叫他们来收复河山,我不反对返回祖国。”颜茴惭愧极了。
“你说你落魄,我没想到你真的穷得两袖清风。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喝露水吗?”
“我说过?”颜茴不解地问,她曾对他说过她的家境吗?
“你那晚不只做了很多外,也说了很多。”欧阳极点点她的额头提醒道,那晚她光是说话的时间就占去了上半夜,让他当听众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说了什么?”
“你父亲好赌欠了一大笔钱,你母亲倒了一整街的会,两夫妻被债主追得躲起来,让你一个人去还债。还有,你弟弟向地下钱庄借钱,也被黑道的弟兄追得四处躲,你家的人好像都很会让人追,脚程一定都很不错。”欧阳极在覆述完她说过的话后,还不忘为他们一家人的本领下评语。
“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这些事?我又不认识你。”颜茴不相信,这应该又是穆无双告诉他的,她不可能对一个陌生男子吐苦水。
“连我们做过的事你都记不得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时你对我说过的话?”欧阳极好笑地环胸问道,她重点都可以忘,细节就更别指望她能想起来。
“我只有跟你说这些?”
“不只。”欧阳极很遗憾地摇头。
颜茴皱起了眉头,“还有别的?”
“不是别的,是全部,你把你的祖宗十八代全背给我听了。”虽然内容很有趣,但因为时间太长,他听到后来几乎快睡著了。
“我的酒品真差……”她两手捂著脸,发誓以后再也不沽半滴酒了。
欧阳极笑呵呵地揽著她,“我就爱你的酒品。”
“我一直很想问你,那天晚上我……真的像你说的……”颜茴有所保留地问。她喝了酒之后真成了个豪放女吗?
“你说做爱那件事啊?你想知道的是次数还是姿势?”欧阳极故意装胡涂,看见她的脸马上由淡红变成火红。
颜茴捂著他的嘴叫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最不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你喝不喝酒的差别真大,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怀念著那晚的意乱情迷。
“你想买的是那个喝酒后的我?”颜茴转过头,觉得有些落寞。
“两个不同的你我都喜欢,狂放的、文静的都是你,一个是你的内在,一个是你的外在,我两个都想要,因为都是这么美丽动人。”欧阳极将她的下巴勾回来,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你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直接吗?”
“诚实是一种天性,而你也跟我一样,有著直接的一面。”他以凉凉的手心帮她的脸降温,虔诚地触摸著她柔细的肌肤。
“在喝了酒以后。”颜茴闭上眼,享受著他掌心的抚触。
捧著她的脸,他低下头来试探地吻她,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迫不及待地狂吻著他想念已久的唇。
“你该常喝的。”他以唇摩挲著她的唇。
“你在这房子里有看到类似酒瓶的物体吗?除了那晚的酒会外,我穷得不曾有机会醉过。”颜茴稍稍推开他,以拇指指著她的蜗牛居,要他再看清楚她的贫穷程度。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欧阳极转身想仔细观察时,脚下踩到了个长条状的金属物体,他拿起来看了看,相当怀疑地问。
“照明呀。”
“用蜡烛?你是古人吗?这里难道没有日光灯?”他拿著烛台不可思议地问。现在是什么时代呀?电灯还没发明吗?
“那太费电了,我要省钱,这附近有一座庙经常布施蜡烛。对了,你不是说口渴吗?我倒杯水给你。”颜茴想起他来的路上还说口渴,于是拿了个杯子走到屋角的水龙头前,帮他盛了一杯水。
“自……自来水?”盯著那个水龙头,欧阳极拉高了嗓音问。
“平常我都舍不得喝呢。”她还很珍惜地将那杯水递给他。
“那你都喝什么?”欧阳极张大眼寻找屋内其他可能是水源的地方。
“外面有水井。”颜茴指了指窗外掩在草丛里的一口古井。
“水井?”
“站著不累吗?坐。”颜茴坐在床追,拍拍床铺对他说。
“你没有其他家具了吗?”他坐在这屋内唯一还像现代产物的床铺上问。没水没电,没有桌子、椅子、厨房、厕所,这要怎么生活?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间空屋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你将就点吧。”在吃的方面她都捉襟见肘了,买了家具后能拿来吃吗?
“以你居住的生活品质来看,我相信你确实为你家人背了一大笔债务。”欧阳极尚处于震惊状态,怪不得她要卖身,是他的话早就跑去卖了。
颜茴往身后一躺,自己也感慨良多,“不用我说,你看了也该知道。”
“我认为你非常、非常有必要改变居家环境。”他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是个有钱人。
“我正在努力赚钱还债,以我赚了还、还了赚的情形来看,如果天上能掉下一个财神爷帮我还债,我可能会有能力改变。”颜茴沉重地闭上眼睛。
欧阳极在惊吓过后,镇定的想了又想,然后扬起一脸的笑容,喜孜孜地问:“小茴,你想要一尊财神爷吗?”
“呢?”
“无双,我的房子被拆了!”颜茴才上完大夜班返家没多久,又急忙跑回医院。
“发现啦?”在护理站等她的穆无双懒懒地问。
“你知道这件事?!”按著心痛不已的胸口,她震惊不已。
穆无双优闲地涂著指甲油,“知道,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会不知道?”多亏她的好友卖了个好对象,拉拢了关系后,她现在的身分地位和以往大大不同了。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是他趁你昨晚轮大夜班时连夜派人去拆的。”
“他派人拆了我的家?”颜茴怎么也没想到欧阳极会做这种事。
穆无双翻了白眼,“小茴,那种地方不能称为家,至少我不会这么称呼。”
“那是我的家,我唯一的栖身之处。”旗茴又气又急地嚷著,她的好友不但不同情她,还泼她冷水。
“好消息不只这一桩,还有更美好的事等著你。”穆无双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颜茴趴在桌上,表情哀威,“我还能发生什么事?”她今天晚上就要去睡大马路了。
“人事命令刚到我的手上,你从今天起正式被开除了,天大的好消息是不?”穆无双拍拍她的头叫她站起来,并将桌上的人事命令单拿给她看。
“开除我?”颜茴只觉得是青天霹雳,她不但房子没了,就连工作也一起不见了。
“开除你的人就是咱们的皇上,他在院长室里等你,你的问题他说要亲自回答,祝你一路顺风。”穆无双指著通往院长室的走廊说道。
颜茴听了她的话后拔腿就跑,像阵风似的去质问欧阳极要她遭逢巨变的理由。
“看来今天会很热闹了,吾皇万岁万万岁。”送走了颜茴,穆无双忍不住露出微笑。
当颜茴冲到院长室门前时,院长室的大门已经有人替她开好了,她一鼓作气地冲进去,两手按在书桌上,瞪著正在看文件的欧阳极,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