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要了个手段,利用裴料俏来让她进宫?」原来他葫芦里卖的是这种药。
卧桑嘉许地朝他眨眨眼,「你变聪明了。」
离萧简直无语问苍天,他知道,谁都没法改变这个说一不二的卧桑已决定的事,卧 桑要风要雨,任谁也拦他不住。
他万分不情愿地转首瞪向他未来的噩梦来源。
他本来是想,玉被抢了也就算了,反正在查清楚被谁抢走后,他早就想赖掉这件事 了,偏偏卧桑多事的成全他的这个噩梦,卧桑是想整他吗?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可是出 了名的全朝公认没礼教、没闺仪,活像头没驯化的野生动物似的,他一点也不想把人生 葬送在那个女人身上。
「还瞪?」被他瞪个正着的料俏,一点也不客气地大刺刺回瞪他。「说我放肆?你 知不知道这样瞪着一个姑娘家,你比我还放肆?本姑娘是活该倒霉欠了你什么?每见你 一回就被你瞪一回!」
「你本来就欠了我……」离萧才想理直气壮地吼回去,但他的话却紧急消失在嘴边 ,还因此尴尬而涨红了一张脸。
「欠了你什么?」怪了,他没事脸红个什么劲?
他紧闭着唇不发一语。这事说出来就已经够丢人了,他要怎么说他的家传玉佩是被 她给抢走了?她的口德已经够不好了,说不定她会借机大肆嘲笑他一顿也说不定,不行 ,不能说。
料俏咄咄逼人地走至他的面前,「说啊,怎么不说了?你的嗓门不是挺大的吗?」 刚才是谁凶她凶得那么大声的?
火大的离萧,实在是很想把这张惹人厌的小嘴给捂上,好让她不能再发出一丁点的 声音来惹毛他。
他在嘴边咬牙切齿的咕哝,「你这头母老虎……」天底下女人那么多,那块该死的 温玉为什么是被这个恶婆娘给抢去的?
「你居然说我是母老虎!」脸皮非常薄,相当禁不起人家损的料俏,当下直接和他 翻脸。
战场外,那嫣头痛万分地垂首幽幽轻叹,眼睁睁的任料俏不顾?面地和离萧在园子 裹里一句句地吵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她没待在料俏的身边时时搁着,凭料 俏的这副德行,将会在宫中得罪多少人和捅出多少楼子。
灼热的注视感,熟悉地在她的背后一闪而过,她旋过身来,准确无误地寻找到这道 视线的来源。
卧桑的眼眸,并不在一旁的料俏或是离萧的身上,反而在她的身上徘徊不去,他带 笑地瞅着她瞧的模样,像种诱惑,而他唇边缓缓浮现的笑意,又宛若她的一场好梦。
几日自夜半醒来,那些闲于他的残梦,总是在她的心底翻动,但梦境总不留痕地冉 退,再无觅处。而今,她无须寻觅,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与她初相见时的眼神凝视 着她,以那双眼告诉她,他还记得她。
在他唇边的微笑,是那么地细致温柔,让注视着他的人,也不禁因他而觉得自己也 温柔起来,她一手紧抚着激跳的心房,恍惚地认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不再是遥不可 触的太子,而是那日的他又再度回到了她的面前。
风儿吹在秋草上,声韵高低起伏,有如波涛,但在那嫣的耳际里,她听见了更多的 声音恋恋不舍地呼啸而过,而她悸动的心跳声,在入秋草木空旷的庭园中,格外地响亮 。
眼?情苗,心?欲种。
在她心底最深处的春土土里,有颗被人埋下的种子,此刻正幽幽地自泥里窜出嫩苗 来,在微凉的风中,准备开始峥嵘勃发。
···································· 「太子妃……」太极宫的总管太监司棋,再次叫住料俏在含凉殿上蹦蹦跳跳的身影,阻 止她继续在卧桑处理国务时制造噪音。
「住……口。」料俏额间的青筋不断地跳动,「我真是受够你了。」
在明定太子妃人选后,第二日料俏和那嫣随即迁入太极宫内,以先准备太子大婚及 适应一下环境。
在这座红墙绿瓦、玉阶明柱的太极宫内,非常懂得待人处事的那嫣,在入宫后对环 境适应得很好,不过数天的工夫,就已经和宫里的人打成一片。但一刻也静不下来,更 无法忍受束缚的料俏,则是恨不得能化身为长翅的鸟儿,好能飞出这片快令她窒息的宫 墙。
料俏再一次的向他重申,「我叫料俏,不是太子妃,我只是住进了卧桑的太极宫而 已,我还没过门!
」天天都在她的耳边这么叫她,还婆婆妈妈个没完没了,他们不嫌烦,她都快被烦 死了。
负责看管她的司棋,在纠正她一天太子妃该有的行性和仪德后,终于不支的向顽固 派的料俏投降,改而向一旁的那嫣求援。
「那嫣姑娘……」为什么太子不选那嫣这个温柔可人的姑娘?太子妃,反而去选那 个活泼过度,活蹦乱跳得有点像是生猛海鲜的料俏。
「我也受够你了。」挺身而出的那嫣,一手紧紧拧佐料俏的耳朵,「给我过来。」 太不象样了,不要说别人看不下去,就连她也看不下去。
料俏受疼地眯着眼,「表、表姊……」
「就算是太子肯纵容你的失礼,好歹你也要为他留点?面,别老是这么不知礼节好 不好?不要又忘了你是什么身分!」德仪出?的太子妃?哼,假的,他们这里只有一个 会害太子名声扫地的捣蛋鬼。
她很可怜地捂着耳,「他也说过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拘于礼节嘛。」卧桑都可以 不在乎了,为什么其它人要这么在乎这种小细节?
那嫣一手指向离萧,「你不怕他又来瞪你?」看不惯她的人可多了。
料俏听了不禁回头看向那个总会大声嚷她的离萧,在发现他已经到达忍耐边缘又朝 她这里走来时,只好顺从民意的改口。
「好好好。」她无奈地举高两手,「我尽量就是。」
「哼哼。」跟她已经杠上很久的离萧,怕一开口又会和她翻脸而吵到卧桑,所以他 干脆以不屑的哼声替代。
「你又是在哼些什么?」料俏马上忘记先前的话,扭头又跟他大声卯上。
司棋在他们俩又开始斗嘴前,有先见之明地捂上双耳。
「往后的日子热闹了……」天哪,只是哼个声,这样他们也能吵?太极宫的宫顶迟 早有天会被他们两个给掀翻。
那嫣不断在心里祈祷,「希望她这个模样可别让别人看到才好。」要是让大家知道 料俏根本就没卧桑说的那么好,她们被扫地出门还算事小,就怕皇后和卧桑也要跟着遭 殃。
「不会有太多人看到的。」司棋含笑地对她挥挥手,「太子生性简约,因此宫中服 侍他的人不多。」料俏的这副模样,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而已。
「但愿如此。」在宫中的日子就已经够让她心惊肉跳了,她可禁不起料俏又捅出什 么楼子来。
聆听着料俏他们的吵嘴声,那嫣不自觉地?首看着远处的卧桑,很担心他们吵闹的 音量会扰了他,更对他眼下因劳累而造成的阴影,有些不舍。
在御案上埋首国务的卧桑,自从他成?摄政王后,掌管国事的大权便落到了他的手 上,军事、朝政上的事宜,都得经由他的裁定才能上奏,也因此,日子过得原本就充满 忙碌的他更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