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好,拔腿就跑,扔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当她落跑时,在场人士没有一个人能追上她的速度,因此,追不到人的亲友团们,便把跑不掉的他当成镖靶全都对准了他来。
她说得很理直气壮,「那种场面,谁看了都会想跑吧?」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想把她推去给他那票亲友团评鉴?她不跑才是呆子。
霍飞卿最呕的就是这一点,“要跑也该挖苦我一块跑啊!”
「怎么样?」迦蓝笑咪咪地在他身旁坐下,一手勾挽著他的臂膀,“虎口余生有什么感想?」
“麻烦,麻烦,还是麻烦。”他不断摇首,说得哀声又叹气。
她心情很好地再问:「然后呢?」
他的食指顶上她的俏鼻,“麻烦的源头就是你。」说来说去,问题就全都出在她的身上,都因她那么暧昧地出现在他的亲友团面前,当下使得他的麻烦程度严重暴增了好几倍。
「那可真是抱歉了。」迦蓝低声哼了哼,甜笑一收,转身作势欲走。
他拉住她的手,「我必须对你负责。」
低首看着他那看似相当不愿的模样,迦蓝的心便咚咚往下掉至谷底,当下对他板起了玉容,慢条斯理地拉开他的手。
「遗憾的是,我还不想对你负责。」都什么时代了,还讲负责这套玩意?他不情愿,她还很不屑呢,他以为她的行情真那么不看俏?
「我家那票亲友团怎么办?」就知道她会因而反感的霍飞卿,仰着脸凝望她那每回一生气就面无表情的小脸。
她朝他眨眨眼,「多多训练你的腿力罗,下次记得和我一样跑快点。」
「迦蓝……」他呻吟地低嚷,将她拉回腿上坐著并以两手密密地圈住她。
她气不过地揉着他的脸出气,「如果你是因为家庭因素,所以想把我当成挡箭牌绑死,我可以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的年纪大了。」除了自己的私心外,也不能否认的确是有家庭因素的霍飞卿,老老实实地向她倾吐他目前的困境。
「那早就是个事实了好不好?」他又不是在认识她后才开始变老的。
他也不拐弯地跟她暗示,「我该成家立业了。」
「瞧,有房子有工作,你已经完成你的心愿啦!」偏偏梗着一个心结的迦蓝却还是跟他打太极拳。
「你明知道我在跟你说什么。」霍飞卿索性捧来她的脸庞,两眼直锁住她那不愿正视他的水眸。
不能动弹的她,没好气地以额撞着他的额,「我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真的有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吗?」就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他不嫌太过草率,她还认为太委屈她了呢。
然而他却十分严肃地朝她颔首,“非常清楚。」
“哪里清楚?”她幻扬著嘴角,一手点着他的额际,一手探向他的心房,“这里清楚还是这里清楚?”
“都很清楚。”只想证明自己的动机绝对清白的他,干脆两样都老实地承认。
在他突如其来的剖心衷吐实情后,原本还肝火旺旺的迦蓝,反而被他吓到,愣张着大眼看着他。
霍飞卿不语地抬手轻抚她细致的睑庞,指尖勾曳过弧度美好的芳唇,再收紧了双臂,将她缓缓紧拥至怀中,让她完美地契合进他的胸膛里。
他的爱苗,是在什么时候偷偷被她种进心田的?
也许,是在她绑着马尾对他回眸一笑的那个瞬间;也可能是头一天早晨醉美人刚睡醒,睁开眼睛看向他的那个瞬间;又可能是在……她拔腿就跑的那个瞬间,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追上她。
其实在他胸口里的那颗心,不时因她而失速乱跳时,不经意被她种下的爱苗就已经开始破土发芽了,而后在每个夜晚和清晨,在他们皆浑然不觉的点滴生活里,慢慢地成长茁壮。
他曾经反抗,也曾经闪躲过,但却在两人愈来愈了解彼此后,开始渴望她在无意间漾出一个似春风柔柔拂过他心坎的笑容,期待她充满慧黠的灵巧笑语,等待她在泛著浓郁咖啡香的清晨,全然相信他地朝他伸开了双臂靠进他的怀里,侧着面颊再赖床一下的娇俏模样,而最是让他动心的,是她那永远充满青春朝气,却又不是绣花枕头的充实内在。
熟悉的发香沁入他的鼻梢,霍飞卿甚是满足地将满怀的软玉温香拥紧一点,怎么也想不出个能够松手放开她的理由。
稍稍退出他的怀抱,一瞬也不瞬地读出他眼中的意绪后,迦蓝红着脸直向他挥着手说不。
「慢、慢着……」完蛋,他来真的。
不接受拒绝的霍飞卿,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只要解决了这件事,以后我要染指你,就不会再有罪恶感。」
她倒竖著柳眉,「那我咧?」
「你可以继续蹂躏我。」他摊开自己的衬衫,让她看看她昨晚在他胸前留下来的战迹。
虽然很想义正辞严地向他否定说下,但又无法不承认其实内心里也有些高兴的迦蓝,不自在地红着脸别过头去。
“我才二十耶,你不觉得这么早就把我绑死很不道德吗?”也才交了他这么一个男友,她就上了贼船不能再换船了?还有,他都有享受过花花青春,她却连去享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得被拖进礼堂里去?
他不以为意,「反正早绑晚绑都是要绑。」以她这么抢手的程度来看,还是先订下来求个保险再说,总之先下手为强!
她两眼一眯,“谁说的?」哼,在她大学没毕业以前免谈!要是她还想继续深造,或是先进焕采科技工作个几年,那他也只能配合她,慢慢等她变成一个成熟美女再说!
“你不会真的想去外面盖一座男人后宫吧?」因她而时时保持着警戒状态的霍飞卿,记仇地想起了她昨晚的话。
她把指控倒回他的身上去,「你的后宫不也是盖了好几问?」她会这么激他,始作俑者是谁呀?
霍飞卿一手抚著心房,另一手学童子军朝她比出三指,「目前只住了你一位正牌皇后。」
「目前?」相当不满意的问号拖得老长。
「以后也只会有一个。」他连忙把语病给补强塞住。
瞪着他那在在昭示著决心的黑眸,虽然心中的大石是放下了一点,但迦蓝还是不太放心。
「真的要为一棵小树苗放弃一座森林?」又这么大方?看样子他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虔诚地颔首向她致敬,「这种可以普渡众生的事,请让我一个人来牺牲就行了。”
怀疑的柳眉还是挑得高高的,「你之前不是说只有一个夏天?」当初那个巴不得想把她赶出去的人是谁呀?
「延期了。」他只用三个字就推翻掉前言。
迦蓝两手环着胸,「我有考虑的权利吧?」好了,他的心结搞定了,但她的可还没有。
他凉凉地把威胁亮至她的面前,「除非你以后每年夏天都打算失眠。」
「不行不行,这样我太亏本了……」她说着说着又大感不对地对他摇着头反对。
「哼,你没得选!」终于失去耐心的霍飞卿,气结地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下,「自从你爬上我的床抢位子后,你这辈子就注定亏本了!」
「不要。」她兀自撇着小嘴,「你一点都不传统。」
「传统?」天外飞来的指控让他的思绪有一刻消化不良。
「就是……要说那种,呃……」她红着脸,别别扭扭地向他暗示,「反正……反正就是要说那种很传统的台词嘛,哪有人像你这样,一句要对我负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