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不屑的眼神看着她,懒懒的对她说:「她不笨,所以妳也学着聪明点,少乱丢垃圾。」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过多的感情垃圾。
「你把我的爱当成垃圾?」有多少人想得到她的爱?他竟然当成弃置的垃圾?
「不过,妳的身体我还得再借用一阵子,」他抚箸下巴思考,在他的目标还没达成前,她还有利用价债。
「你把心给了谁?」她发抖的问,拚命的想着是谁占据了他的心,使他把心门紧闭。
「不会是妳。」他转了个身,潇洒的走向房门。
「堤真一,你要去那个姓关的女人那里?」她在他身后大声的叫住他。
他转过头,简洁扼要的说:「我要回家。」
「家?你称她的地方当家?」她眼红的问,原来他把爱都投注在第三个未婚妻,甚至还以她的居所为家。
「我只睡一个固定的地方。」与这个冰冷地方相较之下,他很怀念关睢为他敞开的怀抱,那个拥抱他的港湾。
「那我这里算什么?」她无法忍受这种耻辱,愤而把手压在门上 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他盯着她愤怒的眼眸,想起了关睢那干净单纯,却能把别人心事搅在身上的双眼,现在她是否正用那双了解他的双眼等着?她是否已经把门前的灯光打开,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你说!」溥谨倩看着他疏远的眼眸,忿忿的喊回他的心神。
「廉价旅馆。」他不带表情的把话掷到她的脸上,看她变得更加愤怒。
「关睢是个连名字都排不上族谱的女人,她还曾与我的手下订过婚,不配拥有你,她不配。」她喃喃的说着她打听来的消息,得意的把身体靠在门上。
「我好象听到了类似威胁的话。」堤真一挑挑眉,把她的话视为挑衅。
「她什么都不是……」要解决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太简单,那么渺小的女人,即使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说妳要怎么威胁我。」他勾起唇角,很有兴趣听第一个敢威胁他的女人要说的话。
「只要我去族内长老面前说几句,她马上就不是你的未婚妻,我要让她与你解除婚约,我要让她滚出你的生命,你是我的,不是她的。」她是长老跟前的红人,没有人会不答应她的请求。
堤真一漫不经心的问:「妳想要怎么死?」
「什么?」她的气焰被他冷冷的声音盖过,变得微弱。
「选一个死法。」他睁开冷肃的眼,阴气森森的伶起她的衣领。
「你为了一个血统不正的女人……」溥谨倩不曾看过他这种骇人的眼神,被他吓得打颤。他使劲的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扔至地上。
「我会撕碎妳,一片一片的,永远不会有人再认出妳来。」他张握着五指,惬意开心的说着。
「她哪点比我好?比我美吗?比我更温柔贤淑吗?能比我更爱你吗?」她委屈的坐在地上,四肢疼痛,但心头更疼,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记得,我会把妳撕碎。」他扔下这句话就打开门走出,把她的眼泪关在门内。
他听不见溥谨倩的哭泣声,也听不见春夜里的花朵在雨中的掉落声,他只听得见他心底的呼唤,去他唯一所属的地方,回到那个总是安静等待他的女人身边。他来关睢住的地方时已经深夜了,家门前留有一盏昏黄的小灯,他抬头看着,忍不住微笑。
睡得正沉的关睢,床上突然加入一个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使她带着睡意醒来。
「你来了?」即使没有点灯,没有回头看身后抱住她的人是谁,她仍然知道是他。
「我回来了。」堤真一吻吻她的耳际,订正她的说法。
她在他的的怀里转过身,试图睁开想睡的眼。
「再睡。」他抚住她的眼帘,轻柔的哄她入睡。
聆听他的心跳声,她在他的怀里问:「你的心跳好复杂,什么事困扰着你?」
「没有,在妳身边,什么都不会有。」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体、心神都在这里放松了。她的心手环住他的背,把脸贴在他的心房上。
「今晚不要透视我的心,让我感受妳的存在就好。」他用被子盖住两个人,紧紧密密的拥着她。
「把烦人的事都忘了,我在这里,安心睡。」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温柔似水的声音像催眠曲。
「关睢。」堤真一在快睡着前又叫她的名字。
「嗯?」她还醒着,并且把他抱得更紧。
「你好温暖。」
***
关睢天亮时就醒来,她看身边的堤真一睡得很熟,静静坐在床上看着他的睡容,直到朝阳照入屋内,才轻巧的下床,赤脚无声的走出房间。
阳光把她种植的花圃照得绿意盎然,双眼凝视着在花间翩飞的蝴蝶,一种寂寞窜上心头,她轻叹了口气,转身去书房找来笔墨,在木质的长廊上摆置了张小桌子,在地板上坐好摊开纸,让毛笔在砚台里吸透了饱满的墨汁,想下笔挥毫时,她又搁着笔踌躇。
这样的季节和这样的心情,她不知道该写什么。
她无意识的写着,直到她回神写完时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写了什么,为此,她垂下眉,低头苦笑。
堤真一站在她身后,把她所写的东西一一念出:「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你醒了?」她仰着头,看着他眉间有淡淡的怒气。
他低下身子吻住她的唇,让她跌进他的怀里。他伸手扔了那张纸,将她紧接在胸前吻个不休,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用唇舌火热的对她诉说他的感觉。他在她支持不住时才收住吻势,让她在怀里休息。
「红颜不老,心亦不伤。」他两眼盯着花圃里双飞的蝴蝶告诉她。
「李白改词了?」她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几乎没有力气靠在他身上,他又把她扶靠好两手圈着她。
「是我要告诉妳的。」他把两眼一降,不满的眼神落在她嫣红的脸庞上。
「我听见了。」她知道他在生气,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找借口躲箸他快发火的眼神。
堤真一不让她躲,抬起她的下巴问:「为什么要写这首诗?」她认为她是什么?住在这里等待一个不归男子的妻子?而且,他还让她伤心?
「我想不出其它还能够让蝴蝶翩翩飞舞的诗,古人似乎不喜欢为蝶作诗,我只背过这个。」关睢说着一半实话一半谎话,就连她自己会写那首诗也感到讶异。
「妳介意我去别的女人那边?」是他去溥谨倩那边的行为使她伤感,说不出来只好用写的?
「这只是一首诗。没有别的意思。」她摇头,知道他一定要去,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太多伤心和在乎。
「妳从来没问过我,我回来这里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或者,我曾和别的女人做过什么!」他尖锐的问着。因为她从不过问,太过善体人意,使他觉得不受重视,在她的心中无轻重,这让他很不舒服。
「你不想说,我何必问?」关睢拍着他起伏的胸口,发现他不只气她,也气他自己。
「告诉我妳在意,妳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他突然很希望她也能像其它女人一样,有强烈的喜怒来表达情绪,学别人红着眼吃醋或者叨叨絮絮的向他抱怨,让他认为他是重要的。
「你要我在意吗?」她把他的这种行为视为另一种吃味的表现,要她证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