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订了﹐我不能让你再住我这里。”项翊燕展现强悍的一面﹐硬是要将伊澄湘赶出她们住了好几年的家。
“翊燕﹐你要赶我走﹖”伊澄湘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拉住她的手抢过她手中的行李。
“我是为你好。”项翊燕拍拍她光洁的额头﹐继续把行李搬至门口堆放。
“为我好﹖”把她赶出去是为她好﹖伊澄湘不接受这个理由﹐现在她身心俱疲﹐翊燕还要把她赶出去流落街头﹖“你每天思思念念﹐魂不守舍﹐你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我要把你的相思病治好。”
项翊燕把东西放好后﹐坐在行李上诚心诚意地对她道。
“我……哪有相思病﹖”伊澄湘微弱地反驳﹐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桌子﹐那些卫达夫赠予的牡丹。
“夜里你梦卫风﹐夜夜哭泣﹔日里你想卫达夫﹐日日抱着他送你的牡丹出神﹐你不想他﹖说实话。”项翊燕有点讨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扭曲自己的心情。
“我是想他﹐但我只要像现在这样偷偷的想着他﹐知道他曾经存在我的记亿里﹐我就心满意足了。”伊澄湘悠悠地叹道﹐她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项翊燕﹐她是离不开思念。
“澄湘﹐别再做无谓的坚持﹐该陪伴你的人不是我﹐你该去你的情人那里。”项翊燕看她仍在挣扎不休﹐不得不告诉她哪个才是明智选择。
“我没有情人。”前世她已彻彻底底地爱过一次了﹐那份爱还保留在她的心中﹐今生她不会再有相同的情爱。
“你有﹐那个人就是卫达夫。”项翊燕提醒她﹐也许卫风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卫达夫却是她今生遇见最完美的情人。
“他不是﹐我和他没有开始过﹐他怎么会是我的情人﹖”伊澄湘无奈地辩解﹐若不是公主陵被发现﹐就不会有后续的事件。
“你和他的恋情从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你们的情形和普通人不同﹐你们不需要按部就班地谈情说爱﹐只要继续千年前的爱情就可以了。”他们两人谈情说爱可方便了﹐因为他们的爱情有千年的历史﹐他们只要翻出历史来谈﹐并且加入今生。
“他爱的人不是我﹐他爱李湘﹐甚至他还叫我紫阳。”伊澄湘眼底闪过一丝哀愁﹐虽然她和李湘是同一个人﹐但每每听他这么叫她﹐她总觉得他像在叫回忆﹐而不是在叫她。“他深陷在过去的回忆中﹐但他没有爱错人﹐你的确是李湘﹐只不过你今生换了个名字﹐可是你不要因此忽略他的真心﹐他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名。”项翊燕对她笑道﹐卫达夫会这么叫﹐她不意外﹐因为太过深刻的过去会让人不断追寻﹐但能笃定的是﹐他爱的人没有变﹐所以才会苦苦追寻。
“你怎么知道他爱我﹖”伊澄湘拿着一朵牡丹﹐手指轻抚着花瓣。
“他那副为情疯狂的样子﹐谁看了都明白﹐你再不见他﹐我怕他会疯了。”项翊燕颇担心﹐他日日都来﹐也不知道有投有休息﹖“他还好吗﹖他怎么了﹖”伊澄湘的手指抖动了一下﹐抬起头□慌地问。
“我觉得他的样子像是快活不下去了﹐你说呢﹖”项翊燕偏着头看她﹐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好激起她的同情心。
“他怎么这么傻﹖”伊澄湘一手掩着唇﹐一种难以形容的焦虑和疼惜在心底翻涌。
“去救救你的情人吧﹐前世你无法救﹐但今生你救得了他﹐你要他再死一次吗﹖”
项翊燕的话一针见血﹐看伊澄湘弥脸的不舍﹐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成功了。
“我……”伊澄湘满脑子都是卫达夫为她憔悴的模样﹐难道她会以这种方式害死他﹖“现在就搬出去﹐我这不再让你住了。”项翊燕走到她的身边﹐两手在她的身后推着。“你要我走﹐也得等我找到房子。”伊澄湘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项翊燕。现在出去了﹐她会没地方住。
“你有地方住﹐我帮你安排好了﹐不必烦恼。”项翊燕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早就将她未来的住处打点好了。
“我能住哪﹖”已经安排好了﹖“他在楼下等你。”项翊燕指着窗外﹐澄湘新家的主人正在外面等她。
“谁﹖”伊澄湘不安地问﹐隐隐约约地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卫达夫﹐我把事情都跟他说了。”没办法﹐卫达夫的处境实在是令人同情﹐而她又太富有爱心﹐所以……就成全他了。
“什么﹖你告诉他﹖”伊澄湘仓皇失措地问﹐她怎么可以告诉他﹖他都知道她的心意了﹖项翊燕环着她的肩膀。“澄湘﹐去理清你们之间的情债吧﹐你们该团聚了。”
“我说过我今生不能再害他……”伊澄湘晃着头﹐虚弱地想要找回她的坚持。
“现在不是唐朝﹐你也不再是什么公主﹐你怎么会害他﹖”项翊燕揉了揉她的发﹐试图软化她的坚持。
“他说过永远都不会结束﹐他不怕﹐我怕﹐如果我们这次又像上次那样呢﹖”伊澄湘紧捉她的手问﹐被拆散的情景每晚都在她的梦里浮现﹐使她连入睡都害怕﹐她不愿意把梦境搬到现实中。
“永远不会结束的是你们的爱情﹐不是你们前世的下场﹐别只想着你们前世凄惨的下场﹐回想一下你们曾经拥有的甜蜜﹐这辈子好好爱他﹐你们在前世不相爱吗﹖”
项翊燕询问澄湘一直都忘了的一点﹐只记得惨死的情景却不去想他们以前有多恩爱﹐她是怎么想的﹖“我爱他﹐我爱他……但我没有能力救他。”伊澄湘靠在门上﹐无助地流泪。
“澄湘﹐你不希望那段被中断的情缘重新连接起来吗﹖”项翊燕轻轻地问。
“就是因为我爱他﹐才会让他遭逢死亡﹐即使我再怎么想爱他﹐我也不愿他再经历一次那种惨况。”爱可以让人生或让人死﹐她就是考虑到这点才不敢轻易尝试。
“不会的。”项翊燕把她自门边推开﹐打开门﹐将她的行李一一搬出去。
“会﹐卫风死了。”伊澄湘看着她的动作﹐想要阻止她。
项翊燕搬完了行李﹐顺手把她推出去﹐而后微笑地说﹕“但卫达夫并没有﹐你说他对你来说是同一个人也是同一种爱﹐他等了一千多年﹐你该去找他了﹐去吧﹐去找回你失去的幸□。”说完﹐毫不考虑便关上门。
“翊燕﹐你开门﹐翊燕﹗”伊澄湘拍着紧闭的门喊道﹐但门内的项翊燕听若未闻。
“不要躲了﹐你还要再躲我一千年吗﹖”卫达夫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挟带着一种淡淡的哀伤。
“我不是躲。”听着他的声音﹐伊澄湘不敢回头﹐心虚地把头靠在门上。
“为什么不看我﹖让我看看你好吗﹖”卫达夫碰着她的肩﹐感觉她瑟瑟地抖动﹐他垂下手﹐极需要她眼底的情意来抚慰他一身的沧桑。
伊澄湘侧过身来看他﹐而后大吃一骛﹐“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几天不见﹐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变得好狼狈﹐他的眼神不再明亮﹐像盏快熄灭的灯。
“我没关系﹐但是你怎么瘦了﹖你过得不好吗﹖”卫达夫怜借地轻触她消瘦的脸庞。
“我和你一样过得不好。告诉我﹐是我把你折磨成这样的﹖”伊澄湘自责不已﹐见到了他这副模样后﹐她再也狠不下心以防备和谎言来对待他﹐只想将他搂人怀里柔柔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