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瑟臊红着脸与盖聂分开。“我……我先回去了……”“瑟儿。”盖聂在她身後轻唤。
“嗯?”梵瑟一回首,便被盖聂腾空抱起;紧缠着她芳唇的吻绵绵不绝地朝她盖下,丝毫不顾忌在场还有两名观众。
“大……大师兄?”头一回见识到冷漠又寡言的大师兄如此热情,众乐愣呆当常“众乐,我们等会再来。”百善掩住众乐看得发直的双眼,脸红地拖着众乐一块儿闪边去。
“你要等我。”像是此生最後一吻般,盖聂在倾心投入时,不断在她耳边重复这句话。
在盖聂放下她後,梵瑟抚着嫣红的唇瓣承诺,“我等你。”她眼神坚定的望着他,而後依依不舍地转身往下山的小径走,一步一回首。
盖聂目送她的离去;直到远了,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他才又板着脸,准备找人算帐。
“你们两个,偷看得过瘾吗?”打从一开始就躲在草丛,以为他不知道?
他是懒得浪费时间才不去赶人,而他们不但没识相的离开,还从头看到尾?
众乐拉下百善蒙眼的手,一看盖聂表情冷冰冰的,就知道他的火气正旺得很。
“大师兄,我……我是来送小师妹回家的。”只是顺便看一下嘛,连看看也不行?
“梵府的家仆已在山下等瑟儿,不必你多劳。”盖聂马上就把他的理由扔到天边去。
“大师兄,是师父叫我来找你去喝纳采酒……”百善的藉口就比较光明正大。
盖聂挑挑眉,“想喝我的喜酒?行,先练练手脚功夫。”
“练什麽功?”喝酒要先练功?还是手和脚的?
盖聂双手拢胸,“你们能躲在草後,这代表凤阳山的野草太长了,去除一除。”有胆来采看他的隐私,合着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那就让他们动手除草并用两条腿爬爬这座山吧。
“什麽?”众乐想不到只看那麽一下下就要付这麽昂贵的代价。
百善很怕自己的预感成真,“大师兄,你要……我们除整座出的草?”天哪,这片山头有多大?
盖聂的声音愈来愈冷,“不服?”
“服服服,我们去除就是了……”
第二章
在梵府家仆护送下,方抵家门的梵瑟才想要进入大厅,即被冲出来的女仆水儿拦住。
面色苍白的水儿推拉着她往门外走,“小姐,您快回凤阳山!趁现在少爷们都不在,您快回去!”
梵瑟不明究的停住她拉拖的脚步。
“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麽事?”到底是怎麽了?才派人催她回家来,现在却又叫她回去?
“老爷他……”水兄回头望了大厅一眼,继而又转身急急的催促着她,“您快走就是了。”
“爹爹?”梵瑟愣了一会儿,摔开她的手,撩起裙摆奔向静寂无声的大厅。
“小姐!”水儿跟在她後头,慌张的想将她拉回来。
梵瑟的脚步停止在门内,杏眼恐慌地睁大,无法凝住焦距。
不见任何奴仆的泓堂,碎玉裂瓷、倒椅破屏布满一地,梵孤鸿歪歪斜斜的惚坐在太师椅上,在疼痛中动弹不得地直冒汗,喘着气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锦贵的官服染了一身血湿。
梵瑟大恸,掩着唇努力地换息了几次,才缓缓地跨出脚,步子不稳地走至他的面前,在他身边跪下。
“爹爹……是谁将您伤成这样?”她抖着声问,拿出手绢小心地拭去他嘴角的血丝。
头不能转、身不能动的梵孤鸿两眼炯炯地望着她,费力地含咽下涌至喉间的瘀血。
她那正炽的青春年华和倾人城国的面容,让他的心情既悲且痛。
“你的兄长们不是人……”他的眼揪着她,“他们全是禽兽。”一定要告诉她,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哥哥们?”梵瑟怔怔地问,对老父眼底难掩的怨意无法理解。
他硬扯着疼痛的嗓子,“你快走,回盖聂的身边去!”三个儿子的功夫在盖聂之下,她唯有在盖聂的身边才能远离魔掌。
“爹爹,瑟儿不明白。”梵瑟愈问愈心焦,沾血的手绢在她的掌心变得寒冷。
梵孤鸿倾尽全力将原由吼出,“那三个禽兽罔顾天伦,想将你据为己有!”
他不能再纵容包庇,他梵孤鸿就只剩这麽一个纯良的女儿了,拚了命他也不能把她交给那三个天地不容的逆子。
梵瑟仿似被兜头淋下一桶冰水,浑身禁不住开始颤抖,惶怕的频频摇首。那几个她唤为兄长的人,怎麽会……是她听错了,还是早先盖聂的预料本就是对的?
“他们还想杀了九宫门一门!梵天残送去纳采的酒有毒,他想毒死所有的人。”
梵孤鸿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让女儿知道那些兄长们所要做的事。
“不……”她脸上血色尽失,迷茫又不知所措,“他们怎麽能?”那些人对她来说是比亲人还亲的人呀,他们怎麽可以毒杀?
“瑟儿!”梵孤鸿见她心乱如麻,想吼醒她的神智。
梵瑟无神的眸子转向父亲,豆大的泪珠脱眶而出。她抚着胸反覆地吸气,求救地望着他。
梵孤鸿眨着眼对她指示,“不要慌,快派人去阻止你师父他们开坛饮酒。”
等到九宫门的人全喝下了酒就真的迟了,他不能任那三个逆子就这样又残杀数百条人命。
“丹儿!”梵瑟一回头,马上命另外一个婢女立刻上凤阳山去通知。
“奴婢这就去。”丹儿立刻就跑出大厅。
梵孤鸿又累又痛,在稍微松了心後,已经不听使唤的身子又软软的往椅下滑,梵瑟忙小心的将他扶稳坐正。一触及父亲,他脸上受痛的表情便让她心痛难忍,地强忍着泪,决心先处理一下父亲的伤,再带他一起回凤阳山。
她轻柔地碰触他背後的伤处,“爹爹,我先帮您疗伤。”
“用不着了。”梵天残的声音在她开始疗伤之前就先传来。
梵瑟的心抖了一下,惶惶地抬首望着站在门口的梵天残,下意识地握紧老父的双手寻求面对他的勇气。
“二哥?”地想悄悄地移开父亲,但又拉他不动,只好用身子护在他面前。
梵天残一手拎开她,对椅的梵孤鸿眯起了眼。
“你不该太多嘴。”把事情全都抖出来,想破坏他们的大计?他就这麽巴不得把瑟儿嫁给那个盖聂?
梵瑟尚不明白梵天残的话意,梵天残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指点破了梵孤鸿的哑穴,让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多话。
“爹爹!”梵瑟失声大叫,扑上前欲阻止,可惜已救不回梵孤鸿永远失去的声音。
梵孤鸿在她的怀闭上眼,痛晕了过去。
见了梵天残的行径,水儿站在大门外不停打颤,想开口又不敢开口,怕梵天残下一 个开刀的对象就是她。但在见到梵瑟抱着老父落泪不已的模样後,她咬紧牙,鼓起勇气用性命赌一睹。
“小姐……丹儿她……”水儿走至梵瑟的身後轻唤。
梵瑟带泪地偏过脸,“丹儿怎麽了?”为什麽?为什麽水儿的表情这麽害怕和失望?
“丹儿一出府就被大少爷拿箭……拿箭射瘸了腿。”水儿抽抽噎噎的低诉,断了梵瑟的希望,“她没法子上凤阳山通报姑爷……”梵瑟两腿一软,跪坐在地,昏茫的脑子想不出其他,直到梵天残的脚步声惊醒了她的思绪。她一抬首,竟看见梵天残正撩起了衣袖往水儿的方向走去。
她急急的挡在水儿的面前阻止梵天残,并转头对水儿吩咐,“水儿,你快从後门走!若不能上凤阳山就离开这,千万不要再回来!”这的每个人都要逃!连亲父都能下手了,他们还有谁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