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剧本上没有这一段啊。进行到一半,完全没有套过的问题让韶司棋震了下,勉强简短回答:“是的。”怎么回事?
哦幄,端木赐等着看好戏地暗叫了声,皱皱鼻子晒笑张洁果然是个硬派的女人,有仇报仇啊。
“不知道你和端木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当初他又为什么招你入灵动旗下栽培? 你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如何?”
果然。眼波流转在张洁和端木赐之间,再回想方才两人的亲密,韶司棋压下转身欲走的冲动,维持笑容答覆:“我和端木先生是在酒吧认识的,一开始并不知道彼此身分,后来我一时兴起上台唱歌,我想——是端木先生赏识吧,之后便让我进入灵动成为公司一员并且尽心栽培。”
Liar. 扫过端木赐的唇,她读到这个讯息。
“但是端木先生是个出色的男人,又是单身,会亲自出马担任你的经纪人,我想有某种程度上的涵义吧?比方说——你们两位正在热恋中?”
韶司棋深吸口气取代咬唇的冲动,沉稳地道:“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个出色的男人,但是对我而言,出色的男人不如温柔体贴来得好。相信从前一阵子端木先生和某女星惹出的风波可以看出——其实出色的男人并不是女人很好的依靠;我想如果有机会谈感情,我希望能遇上温柔体贴的男人。”
这女人——端木赐垂下环胸的双手握拳在身侧,远远送上盛怒的炽热黑眸。她竟敢这么说!
噗哧!张洁暗笑在心里,继续她脱离原先设定的对话:“你的意思是像端木先生这样出色的男人太危险?”
“也太没有安全感。”瞥见端木赐怒火中烧又没得发作,只能双手猛折纸宣泄的模样,她定了心,更能平稳面对其实已让所有工作人员捏冷汗的脱轨节目。“虽然这样说对他很不好意思,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条件,我也不例外。”
骗子!这个女人是个大骗子!一双黑眸烧红了瞳孔,端木赐手上折纸的动作愈来愈快,纸鹤、乌龟、螃蟹、兔子、长颈鹿、武士娃娃……愈来愈复杂形是愈来愈多。
“那么,当初定位在堕落风格的偶像型歌手是针对你的本性,还是纯粹只是公司的安排,我想——看到现在的你和上次的你,很多人都认不太出来。”
“也许吧。”韶司棋不怎么专心地应道,对于这种暗地针贬的谈话已然兴致缺缺。
这就是她首次上镜的节目吗?端木赐评鉴节目品质的能力真差。
“这次的造型似乎成功地凸显你的美,由不良少女到现在清纯玉女的形象,这样的对比势必会带给观众朋友相当大的惊艳、我想身为偶像歌手,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外型,那么会由暴露的风格到现在这样清纯的形象,是不是为了要保护偶像歌手本身的正面效应?”
“或许吧。”
“是吗?”小女孩,在直播节目里动怒可不是件聪明事啊!察觉对方已被自己尖锐的言词激怒,张洁脸上完美的笑容加深许多。“那么——”
“我不觉得从穿着暴露到今天以这身简便的装扮上通告有什么不同,这只是造型,能代表什么?”
“咦?”以为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依然口气平稳的张洁愣了愣。
“就算我今天穿泳装现身,我想我的歌声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同样的道理,就算我曾经以不良少女的形象出现,那也是为了诠释整张专辑。现在也是,为了诠释我的新歌,我改变了造型,但这又有何关系?到最后,我被接受与否是在歌声;是不是能得到观众的认同?专辑是不是真的有仔细聆听的价值?这一切无关乎我今天穿的是什么,用什么形象出现。”
“呃……”伶牙俐齿的张洁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情况出现,怎想得到她竟然会不顾这个圈子的伦理在节目现场挑衅前辈。
“如果说偶像歌手的意义只在于他的外貌而不是诠释歌曲的实力,那么今天我在这里抛一记媚眼或送卜一记飞吻,希望各位朋友买我的专辑。”
“呃……谢谢你今天来上节目。”不行了,后浪推前浪,她这个前浪当真被后浪给谁得百八十里远了。“最后请你和大家说几句话。”
韶司棋笑着抛了记媚眼,也嘟起红唇送上飞吻。“我抛了媚眼也送了飞吻,即将推出的专辑就请各位多多指教。”
End 声起,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故意脱序的主持人张洁都吁了一口气,而韶司棋在导演喊了结束后立刻垮下脸离开布景转进休息室。
整个摄影棚唯一心情好——甚至是时好的,大概只剩端木赐一个。
“哈哈……哈……”有意思!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好辣的小姑娘。”张洁捏着冷汗走到端木赐身边,“你怎么教的?这么辛辣,比我还呛。”
“所以才说要你好好照顾她啊。”端木赐眨眨眼,顽皮的表情立现,“惹她生气只会让自己难下台。”
“那是因为有你这个强力后台她才敢这么放肆吧?”
他摇头否定张洁的推测。“就算她的经纪人不是我,结果也一样。”看着远处忙着生气和卸妆的韶司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一切尽入张洁眼底。“她是个倔强的女人,不容易服输,一动起气就什么都不顾,非常冲动——”
“也非常可爱。”张洁替他接下去。
愣了愣,他加深脸上的笑容。“对,也非常可爱。”
“我想圈内有一半以上的女人要嫉妒这个小姑娘了。”
“为什么?”端木赐不解地问。
“还用问吗?”她点住他心口,看向韶司棋的背影。“你这里已经被烙印成为个人专属。”摇摇头,她叹口气,“有一半的女人要心碎喽。”
端木赐会意,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反问:“只有一半的女人?”显然,他并不满足这个数字。
“另一半是已经结婚的女人可以吗?”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可就是能把女人迷得团团转,“你这个男人啊——”
“我这个男人又怎样?”
指尖有节奏地敲上他胸口,张洁像打趣又似认真,“让女人倾心又让女人伤心,将来一定下地狱。”
端木赐以食指和中指夹开她手指,扬起迷人笑容。
“那是将来的事,我管不着。”人能掌握的只有现在,将来就让将来的端木赐去伤脑筋,他这个存于现在的端木赐只为现在的事花心思。
“帮我带句话给那小姑娘。”
“什么话?”
“我喜欢她、欣赏她,也羡慕她。”
“我会带到。”端木赐回以一笑,绕过她朝韶司棋走去。
还差几步,韶司祺好像知道他到来一样,回头就是一项罪名指控:“你是故意的!”
端木赐果然不让她失望地点了头。“的确有点。”
“如果你存心打压我,何苦出资强迫我上那些课程,何必要我踏进这圈子,难道你要我在镜头前面出粮你才甘心?”第一次上节目竞落得这般下场。除了浓重的挫败感之外,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虽说早已有前辈欺负新人的觉悟,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恶劣的情况。
“注意你的用词。”这是指控吗?为什么他费尽心思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用心良苦?端木赐也冷了脸。“学学张洁的度量,你差点毁了她的节目她还要我带话给你,看来她是太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