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得回家去向母后请安了。
离去前,他将纸百合投入韶司棋的信箱。***接到佣人打来的内线通知后,佟丹莉踩着优雅的步伐下楼。当看见大刺刺半瘫在客厅沙发上的独子,她除了讶异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她越过客厅,走向通往花圃的落地窗,隔着透明玻璃望着天空。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天是不是下了红雨,还是太阳从西方出来。”佟丹莉郑重地道:“我以为我看到我那老是窝在公司宿舍不回家,一年难得看到几眼的不肖儿呢?”
听见躲在开放式饭厅的佣人窃笑的声在,端木赐翻了白眼接下意料中的调侃,立刻开门见山直述来意:“我找你有事。”
“喔?”
“你认识韶司棋?”
“司棋?”怪怪,他这儿子打哪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果然认识!“那她妹妹韶司琴你也认识了?”
“上次你见到的就是可爱的小琴啊!”想起后来司琴直嚷“那个大哥哥好有趣”等等的童语,佟丹莉脸上的笑容便加深许多。
“你怎么认识她们的?”
“等等。”佟丹莉扬手暂停儿子一连串的发问,疑惑地看着他。“曾几何时你娘亲的交友状况要你插手来着,儿子,你该不会想管为娘的我的事吧?”
“谁要管你的事。”端木赐一哼,别开母亲审视的眼神。
“那——你问这么多干嘛?”哼,有事找她还对她发脾气?真不知道这鸭霸的个性是遗传到谁。
“妈!”都几十岁的人还这么任性!端木赐气在心里,但有求于娘,没法子发泄。
唷,这样就生气了呀?摇摇头她对儿子这副脾气实在没辙。
“如果不是她们,你娘我早就上了社会头条——名影星佟丹莉惨死车轮下然后挂上音容宛在的布帘,而你就得效法孝女白琴,高唱牵魂歌了,笨儿子。”
“你还活着。”端木赐耸耸肩,听见这消息并没多大震憾。
“你这是什么儿子!”想她告诉丈夫的时候他那一脸的担心焦虑,甚至拉她住院观察好几天不让她出门的窝心,这儿子未免显得冷血无情。“为娘的身历险境,你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你还活着不是吗?没缺条胳臂也没少条腿,精神还这么充沛,放心,多活个几百年部没有问题。”
“你当老娘我是妖怪啊!”
“五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几岁,要活百来岁应该不成问题。”端木赐点了菸,呼出一口淡雾。“关于她,你知道多少?”
佟丹莉坐在儿子身边,抽走他叼在嘴边的菸捻熄。“家里不准抽菸。”
“我要知道韶司棋的事。”
“你又怎么会认识她?”
“工作缘故,她现在是灵动旗下的艺人。”
“哦?”佟丹莉挑了眉,试探地看着儿子。“你签了她?”
“她没告诉你?”
“为什么要告诉我?”佟丹莉笑看儿子的表情。“我跟她非亲非政,也才认识没多久,她会跟我说这些吗?”
“但是我以为——”
“司棋这个女孩子的防心很重,连我要接近可爱的司琴都得经过她再三的测试,好不容易才能让她主动带司琴到家里来玩。你说,我会比你清楚她的事吗?”
是这样吗?端木赐吐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里猛翻白眼。“来错了。”
“说什么蠢话!”佟丹莉狠狠地敲了儿子一记脑门。“回家就回家,什么叫‘来错了’。”
“妈!”端木赐抚着发疼的后脑勺,不平地看着母亲。“你打我干嘛?”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没看过儿子为哪个女人这么伤脑筋的表情,佟丹莉以手肘推推儿子试探着。
“你在说什么啊!”又来了,脑筋永远动得比别人还快。端木赐站起来,既然在这里得不到答案,他还是早走早好,免得被这个宝贝母亲整死。
“赐,想骗我还早得很。”
“我走了。”
“啊,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端木赐停下脚步,不满地回头接下母亲摆明要吊人胃口的坏心服。
“虽然司棋没说,可是单纯的司琴什么都告诉我了。”要达成一件事不是只有一种方法,就像进入城堡,如果前门关着,不妨试试后门,甚至爬窗也可以,反正只要进得去就是好方法。
像是一阵风过,端木赐高硕的身子立刻回到母亲身边,两眼就像璀璨的钻石般发出耀眼的光芒。
“现实。”佟丹莉不是挺认真地唤了他一句。
“快告诉我。”
“先回答我,知道后你打算怎么做?”
那两姐妹的生活在单纯不懂艰难词汇的司琴简单的陈述下,再加点想像便可得知有多困难,但依司棋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接受帮忙的。唉,高傲的自尊心有时候是道将人隔离在外的围墙啊。
“李杰认为应该帮她。”
“哦?李杰认为?”不诚实的孩子。
“那你呢?你怎么想?”
“他希望我帮忙,朋友嘛,能不帮吗?”
“真不诚实,赐。”
“妈!”端木赐赧然怒瞪母亲,她存心不让他好过就是。
“不提这个,反正我也知道你对人家有意思,不过——她会接受你的帮忙吗?就我所看到的,她的个性很倔强,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强。”
“这也是个问题;”端木赐有些懊恼,伸手探进西装暗袋却摸不到一张纸。
原来早在回家的路上就被他摺光了。
“喂,儿子啊,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的事这么感兴趣?”
“我知道为什么。”端木赐恼怒道,怎么每个人都要提醒他这件事。“不要跟李杰说一样的话。”
“什么话?”
“说我喜欢她之类的话。”
“不是吗?”
“妈——”
“儿子啊——”博丹莉伸手托着他双颊,左右各留下一吻。“你愈来愈可爱了。”呵呵,开始为女人伤脑筋了是吗?真是太有趣了。
“不要说我可爱!”端木赐抓下母亲的手按在沙发上。“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
“好好,不过你真的变可爱了。”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佟丹莉在欣赏完儿子拿自己没辙的恼怒后,开始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有关韶氏姐妹的故事——☆☆☆打开信箱,一朵纸百台滚落她掌心。
韶司棋一手伸进信箱取出信件,一手转动百合,视线落在素白的纸百合上头好半晌。
最后,她决定将它丢进公寓大门外的公用垃圾桶。
才踏出公寓大门,拿着信件的手冷不防被人使力一握,痛得她松开手指,信件落了一地。
“钱呢?”动作粗鲁的矮胖男子像粗劣砂纸般的声音一开口就混着酒气。
“又是你!”韶司棋挣扎地甩动被制住的手,厌恶地直往后退。
“钱!把钱给我!”
“我没钱!所有的钱都给你拿去还赌债了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样!放手,放开我,你这个天杀该死的混蛋!”
啪啪两记耳光火辣轰上她的脸,打得她头晕目眩不支倒地,但矮胖的男人完全不管,抬起脚就是毫无道理的猛踹。
抱着头咬牙忍下袭身的痛楚,她就是固执地不肯开口求饶,甚至是掉一滴眼泪。
男人打得兴起,随手抓过门边的木棍,扬手就要落下。
韶司棋闭紧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强烈痛楚,但好一会儿,这种习以为常的痛并没有降临到她皮肉。
缓慢地睁开双眼,她瞄见只差几寸就打上她头的木棍被人拦截在半空停住不动。